在那璀璨的星空之上,真的存在什么东西么?
答案是当然的。
在那遥远的星空之上,的确是存在着一些莫德雷德无法理解的事物。
不过,对于莫德雷德来说,这种“未知”其实是一种“幸运”。
因为那个“事物”,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是那把曾经贯穿了她胸膛,给她带来死亡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
“将止境之枪·伦戈米尼亚德作为魔术习得。”
“最高位的妖精,神域的天才魔术师。”
这就是异闻带的摩根,在【神秘】这一领域所取得的成就。
而现在,伴随着她灵魂的穿越。
这一超越魔术,足以比肩魔法的【神秘现象】,也以一种神奇的姿态,随着摩根一同来到这个世界。
【宝具】。
如果是按照一般的定义,或许应该这么说。
但事实上,它存在的意义,更加接近于一种【证明】。
“数次濒临死亡却屹立不倒。”
“最终到达了止境之岛,并回到了不列颠的女王的骄傲。”
它的存在,是摩根曾经作为【妖精王】,而统治不列颠岛长达两千余年的证明。
而现在,尽管摩根已经离开了她的国家,离开了那座令她深爱着,又令她憎恨着的岛屿。
但是这曾经身为王者的证明,却始终跟随在她的身边,于无声中阐述着她在这两千年来的一切功过。
只是——
“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低声说道。
挥挥手,消散了高空中盘旋着的那股庞大魔力,将那些已经魔力化的圣枪,隐没在那些耀眼的群星之中。
“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这个魔术了。”
她如此想到。
这是一个历史正确,妖精成功锻造出圣剑,选定之人也安然无恙地诞生的世界。
因此,它不会再有任何的憎恶,也不会再有任何的仇恨。
“我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静等待结束就好了。”
前所未有的安逸感,充盈了摩根的身体。
现在的她,不用去与敌人进行生死搏杀,也不需要时刻提防阴谋诡计。
每天只需要吃饭,睡觉,散步,赏花……世界就能和平发展。
——对于身为妖精的摩根来说,这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就是这个熊孩子,能再聪明些就好了。”
看着那明明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却依旧抬着头,仰望着星空,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的莫德雷德。
摩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或许,这就是如今这安逸生活的代价?
给一个惹事不嫌事大的熊孩子当饲养员?
“倒也不错。”
她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
至少,这个样子的莫德雷德,可比那个鬼精鬼精的芭万·希要好骗多了。
……
莫德雷德终归还是没能从那满是星星的夜空中看出什么端倪。
而作为长时间仰头的代价,反倒是把自己的脖子弄的有些僵了。
“痛痛痛痛痛……”
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酸痛,莫德雷德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摩根的方向。
“母后~”
她可怜巴巴地喊道。
眼角还隐隐有泪光闪烁。
受伤的幼崽,下意识地寻找自己的母亲,希望能够从自己最亲密的人那里获得帮助与安慰。
但摩根却并没有被这故作可怜的一幕所蛊惑。
作为莫德雷德的创造者,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这头幼龙的身体素质究竟达到怎样的强度。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用武器贯穿她的心脏,她也未必会死。
更别说,只是这种再简单不过的“扭伤”?
“睡一觉就好了。”
她瞥了莫德雷德一眼,随后便像是驱赶羔羊一样,将这个行动不便的熊孩子赶回了屋子里面。
或许她是故意的。
在熊孩子行动不便的情况下,她至少可以睡个好觉。
但莫德雷德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颈部传来的不适感,让躺在床上的她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
而与此同时,一些杂乱的思绪,也伴随着那越来越安静的夜晚,爬上了她的脑海之中。
“今天的母后……怎么感觉怪怪的?”
莫德雷德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但你真要她把不对劲的地方说出来……她又完全没有头绪。
“因为她的确是母后没错。”
野兽从来不是凭借外表辨识其它事物的。
因为相比起眼睛,它们有更加可靠的感官。
那就是“直觉”。
莫德雷德可以清楚感受到,隐藏在摩根灵魂中的那种“恶质”。
阴险狡猾,卑鄙下作,城府极深,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完全不可相信的女人”——关于这一点,不会有假。
但与此同时,莫德雷德又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母后……似乎真的有些不太对劲。
“她把自己的恶意隐藏起来了。”
莫德雷德仔细回忆了一下摩根的形象,又拿刚才的摩根做了比较,有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发现:
“今天的母后……似乎并没有表现出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这正是妖精摩根与泛人类史摩根的最大区别。
身为【妖精王】的摩根,虽然是以【暴君】的身份统治着妖精国度。
但那终归只是维护秩序的一种手段
你可以说她卑鄙,说她使用鬼蜮伎俩……但她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维护不列颠,没有掺杂什么私人的感情。
所以,纵使身死,她也没有任何怨恨。
反而只会感到解脱。
但泛人类史的摩根不一样。
她是因为【复仇】,而从【公主】堕落为【魔女】的妖姬。
所以,她的灵魂中,始终掺杂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直到骑士王战死,卡美洛王国倒塌,这种疯狂才烟消云散。
而那个时候的摩根,也从【复仇的魔女】,真正升华为【湖中仙女】。
不过,莫德雷德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她只知道,今天的母后,的确是有些不太对劲。
但是她却并没有把这种不对劲放在心上。
毕竟,对于女人来说,一个月里总会有几天不正常。
“说到底,母后也只是女人啊!”
莫德雷德如此想到。
并带着另一个问题,逐渐进入了梦乡:
“这么说来的话,父王……也能算是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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