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忽然起风了，但是吹来的并不是清新的空气，而是工业污染的恶臭味。
夜之城没有节制的工业发展，早已经让无数化学炼金物灌入到了海洋之中，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污染。
而后更是成为了不错的抛尸地点，谁也不知道在夜之城的海里，到底有多少具尸体。
少女还在笑着。
风吹起了她的发丝。
林恩这时才注意到，对方的头发并不是纯白色，而是淡紫色混合着淡蓝色，从远处看甚至有丝丝彩色。
精致而美艳的面容，一双明媚的双眼，眼角处化着绯红色的妆容，粉嫩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丝笑容。
很美，很好看。
“说真的，你确定不想当个边缘人吗？你真的很有天赋哦。”
少女说着，伸出纤纤玉指，点上了一根烟。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抽传统香烟，现在已经是电子烟的天下了……林恩心中吐槽。
嘴上却是说道。
“不了，我想活久一点。”
“就只是单纯地为了活久一点吗？”
少女不解地问道。
“差不多吧，活久一点，离开这座危险的城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后当条咸鱼混吃混喝等死。”
林恩想了想说道。
“有趣。”
少女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高情商：有趣。
低情商：杀币。
其实也并不是少女想要嘲讽林恩，而是，所谓山清水秀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不，这个星球上算是找不到了。
遮蔽城市天空的无尽酸雨，在城市的外面全都是尘暴蔽日的恶土，拜数次公司战争所致，那些土地充斥着辐射、污染，已经寸草不生。
只剩下了不停流浪的流浪者家族们，亦或者是凶恶、可怕的强盗土匪，劫掠着步入恶土的一切。
那是群杀也杀不完的蝗虫，就算暂时消失，躲在阴暗的洞窟里繁殖一会，又会出现一大片。
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公司们也为之头疼。
所以。
山清水秀的地方?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有，是独属于公司狗们的世外桃源。
在少女看来，这个想法美好而幼稚，但她却并没有说出来。
这是个美梦，那就让眼前的少年一直做下去吧，毕竟每个人活着都需要一点动力……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你看起来有点不屑的样子？”
林恩歪头问道。
“哼哼……没有。”
少女强忍着不要笑出来，摇了摇头。
“你就是……”
林恩嘀咕。
“没有。”
少女说道。
“好吧，那你呢？你当佣兵又是为了什么？当个传奇然后被清道夫们嘎腰子吗？”
林恩开了个玩笑。
“传奇？当然不是，是为了赚钱啊。”
少女抬头仰望天空，却发现浓浓的工业雾霾完全遮挡住了天空之中月亮，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灰蒙蒙。
果然，在夜之城里除了公司狗，每个人都是穷人，都为钱而困扰……林恩心中有了点安慰。
不止自己一个人穷。
大家都一样。
一分钱难倒无数英雄好汉，所言不虚也。
“那赚钱又是为了什么？”
林恩想了想问道。
“你猜。”
少女嘴角弯起了一抹弧度，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斥着灵动。
“我猜……可能与月亮或者星星有关吧，嗯，大概率是月亮？”
林恩也抬头看了看天空。
侧写师的天赋又发动了。
不过其实林恩并不喜欢使用这个天赋，不仅是因为很耗费脑力，更是因为这是在窥探别人的秘密。
就好像一只魔鬼一样，偷偷地窥探着别人的内心……但林恩刚刚还是没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少女刚刚那个仰望星空的动作，并不是想要秀她美丽的下颚线，也不是为了装什么，而是真的在看。
她渴望看到星星或者月亮，但工业的雾霾却让她失望了。
“你……”
少女的眼中写满了惊奇与错愕，仿佛有点不敢相信。
这么容易就被猜到了吗？
“被你猜对了。”
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你可要加油了，去一趟月球25万欧，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何止是一笔巨款，简直就是真·天文数字啊。
这笔钱完全都够在夜之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购买一套可以称得上是豪华的房产。
然后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如果不打第五次公司战争的话。
但只要上一趟月球，啪，没了！
真是奢侈啊……林恩心中感叹。
“我没说我要上月球啊。”
少女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我猜的，但看你反应应该差不多了。”
林恩摊了摊手。
“我知道一个人，她也想要上月球，最后她也上到了月球，但代价是她在乎的人都死光了，最后她才发现，其实月球只是一个不一样的旅游地点而已。”
“啧啧，那她听起来挺惨的。”
少女摇了摇头。
“对啊。”
林恩深以为然。
“说了那么久，我该走了，嗯，真的走了。”
少女说道。
“那……以后再见。”
林恩知道，这真的就是彻底地告别了。
“走之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很重要吗？”
少女问道。
“我总得知道，第一次带我坐重机车在街上狂飙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吧？”
林恩说道。
“好吧，露西，我的名字。”
少女点了点头。
这一刻。
气氛沉默了两秒。
随后林恩的眼神缓缓变得呆滞。
“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露西，怎么了？”
少女很疑惑，怎么眼前的少年像是听到了什么很难以相信的东西一样？
而林恩的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宛若翻涌的潮水，有一句话卡在了喉咙里。
少女啊！
你知不知道！
你刚刚说的，那个上了月球很惨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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