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长乐阿姐出嫁的日子,
已经过去三个月,立秋将至,暑气却是还未消,秋老虎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远远近近大大小小的蝉鸣声在长乐的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喧嚣着。
从一大早就一直燥热,临近傍晚才让人感觉到有一丝风气。
风是那些漩在地面徘徊,满院的各类中药材飒飒轻扬,随处飘香也流泻出了独有柔媚的曲儿。
长乐在查最近的账本,这几个月在这京师里也慢慢摸清了一些门道。
什么样的货品很受欢迎,
什么样的货品适合卖个什么样的人家。
又刮来了一丝丝的凉风吹动了小小院落里唯一的枇杷树。
鸟语花香的走廊在响起了略微急促的呼喊声,长乐抬头一看是白青。
平日里这个丫头最是稳重了,怎的今日竟然这般失了分寸?
来人停下,焦虑地唤道:
“二小姐,二小姐!快来,快来...”
长乐心头一紧,莫名一股心慌低声急问:“怎么了?可是我阿姐严重了?”
前些日子大姐夫派人来传话,说是阿姐怀上了,可这一胎却是极不稳的。
长乐刚要起身带着药匣子出门却被白青拦下来了。
“跟怀孕没关系,大小姐!大小姐她出事了!”
长乐看着来传消息的白青从未有过的慌张神情,不知为何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些手脚发软。
一脸焦急不安长乐亦变了神色: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青咽了口吐沫慌张颤抖的声音说道:“奴婢今日拿着二小姐开的保胎药去了李府找大小姐。
原本每隔两日就会去一次,按理说那边人应是认得奴婢的。
可今日一去奴婢却是被门卫的小斯拦了下来,并未让进去。
后来李家老夫人匆匆出来说...说是大小姐和她夫君...一大早就被大理寺给带走了。
现在咱们二老爷已经知道了正在和亲家公还有大老爷在想办法呢...”
长乐一下站不住了,双手扶着桌子缓缓将已经支撑不住的身体放到了椅子上。
怀了孕都被带走了,亲家公也是正三品,这样的官位家眷不可能轻易被大理寺关押。
真是棘手。
长乐手脚冰凉顿时只觉寒意上涌,哑声道:“那大牢里可打听了是否安排了人?阿姐现在怎么样了?”
“二小姐啊没有人敢上去!”白青带着哭腔略微颤抖道,“李家大夫人上前劝阻,却被人拦下了。
具体是出了什么事情?
为何连家眷一块关押我们一概不知。”
长乐又急又气,手都不由得微微发颤,偏偏此刻又来一个丫头唤自己“二小姐,二夫人有请您过去一块吃糕点,说是府里新来的厨娘做的一手地道江南口味”
长乐强自镇定着带着笑脸回道:“我有点事得先出去,回去告诉娘一声晚点回来再过去吃糕点...”
长乐无多说,当下整理好衣物带着白青就出了院子。
穿庭过院,步急却稳,唯恐被人发现端倪,看样子二夫人目前还不知道不好让她跟着一块担心。
车轮璘憐,长乐直奔左相府。
距不算太远,长乐坐在马车中带着围巾。唯觉煎熬难耐,心里慌得厉害。
这是大姐的头一胎,又极不稳妥,如果这次不能及时救助那这一胎...怕是凶多吉少。
马车颠簸急行,驶过好几道幽长胡同后,到了一处宽阔之地左相的侧门。
不敢走正门怕目标太大,有些事只能背地里运作。
长乐拿出玉牌对着守门人晃了晃。
畅通无阻的进来了戒备森严的左相府,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再与白青一同从侧门入内,一路上亦不见半个人影。
只有前面一个领路的小斯快而稳,转了几弯到了一处凉亭。
长乐远远的便见到那一抹白衣。
也不用小斯带路了提起裙子直直的奔过去。
原本在静静的品茶看书的左相一抬头看到的景象却是让自己毕生难忘。
头一回有个女子满眼的信任向着自己奔跑。
信任吗?
“大哥啊!出事了!”
“…………”
一句话破坏了深情的美感。
“大哥啊~我阿姐别大理寺抓走了,她还怀着孕呢,这事可咋整?”
左相扶了扶额头,一下回到酒后的那个夜晚,吐了自己一身差一点没把她给扔出去。
伸手指了指长乐手里的玉佩,“你当这东西是大葱?
这玩意儿去除了皇宫,满京师的官家地方随便去,玉牌就代表着我,
有了它谁敢难为你阿姐,
怎如此慌张给我丢人现眼。”
长乐愣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东西尽然能这么好使。
“左相,你跟我一块去吧,我自己...还没应付过...古代人
不是...官家人。
做为酬劳免费给你五百瓶特效消炎药。”
“一千瓶。”
长乐咬咬牙“成交。”
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大理寺。
很快到了地方黑漆漆的大门,左相这货到了排场自然大。
里面的官员通通出来迎接,长乐却是心急如焚一旁偷偷的拉着左相的衣袖凑近悄悄说。
“大哥别墨迹了,咱们快点吧,我怕晚一点我小侄子保不住了。”
“走。拿着我的牌子进去没人敢拦着你”
“得嘞。多谢大哥。”
长乐点点头随后带着白青快速进去,顿时一股子霉味混合着血腥味。
还时不时传来真正哀嚎声,此起彼伏。
安慰了一下旁边的白青,到了二道门就白青就在这里,自己进去了。
别把小丫头吓坏了。以后嫁不出去。
越往里走空气越差环境越压抑,在前面带路的差役突然回头,“里面第三间。”
长乐明白点点头,拿了一个荷包悄悄的塞给对方。
这才低着头匆匆走过去,“阿姐!阿姐!
我是长乐啊。”
里面的人虚弱挣扎着起身,待看清了来人,这才扑过来低声哭诉“二妹,你姐夫他是被人冤枉的。他被人做了替罪羊。
连累了家眷,一个搞不好可能...可能就会被流放...呜呜呜...”
“阿姐,你别哭,别哭,家里人都在想办法,别的不用担心阿姐你现在重要的是包住孩子,第一胎最为重要。”
说这话的功夫又给长梓号脉查看之后发现好在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看来最近一直的调理还是起了作用的。
暗自松了一口气,又将自己带的保胎药从袖子里悄悄拿出来递过去,
“阿姐,这个药一天一次,你放宽心保证孩子没事。
切记!切记!不能给情绪激动。”
又不敢多说,简单交代了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出了门看见左相这货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水等自己。
这就是长乐的目的,一个玉佩哪里有这个活阎王亲自过来有威慑力。
不需要他说什么做什么,只要过来溜达一圈自然别人就不可能为难阿姐和大姐夫。
“谢谢左相大人。”坐在马车上长乐低着头丧丧的说道。
“呦。酒后就不认账了。
之前可是几杯猫尿下肚抱着本相说啥都得拜把子。要做我大哥。现在办完事了就左相左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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