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污染值超过20，达到轻度污染，请尽快采取措施，不要暴露在污染范围内，警告……”
季云巅坐在餐桌前埋头扒饭，手腕戴着的电子表不断发出警报声。
季母烦不胜烦地拍了下桌子。
季云巅立刻伸手胡乱摁了两下，让它安静。
“一天天不让人省心！就知道自己吃，给你爸盛饭了没！”
妹妹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墙角的铁盆。
季云巅也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起身去给季父舀饭。
成人脸大的铁盆里盛满了骨头和肉汤。
“你爸呢？又去哪鬼混了不回家！上个月他也是这样！
月末就带了条狗回家！非说那狗是他老婆！搞笑！我才是他老婆！”
季母似乎永远都有发不完的火，骂不完的人。
骂完不回家的季父，又看着吃了一碗又一碗的季云巅。
在她爆发的前一秒，门铃响了。
“爸回来了，我去开门。”
随着大门被拉开，一条金毛窜了进来，它循着香味儿跑到饭盆前。
开始大口干饭。
看到它边吃边往外掉饭渣的样子，季母的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鬼混到现在才回家！你心里还有我们娘俩吗！”
金毛夹紧尾巴，吃饭的动作慢了一瞬。
“妈，你干嘛这么说爸？他每天在外面很辛苦的！
要抢地盘，还要捡吃的，你每天骂他，你看他毛都快愁白了。”
“他辛苦我不辛苦？我一个人赚钱养你们这两个白眼狼够苦了好吧！
你要是这么向着你爸，干脆跟他一起去外面过得了！”
季母摔下筷子转身就走。
“你这人也太不讲理了些……”季云巅只敢冲着她的背影小声抱怨一句。
……
吃过晚饭后，季云巅负责洗碗，妹妹负责收拾房间。
“别再碰茶杯了啊！”
季云巅路过客厅餐桌前，看见三个完好无损的茶杯。
嘟囔道：“不对啊，我怎么记得今天下午回来时，茶杯好像没在这里放着啊……”
这些小事在他坐到工作桌前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再雕个鼻子……眼睛……完美！”
他拿起康娜雕像，左看右看，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我的好康娜啊，快和老父亲贴贴。”
他用脸颊使劲蹭着手中的木雕，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蹭到心满意足后，他放下雕像，拉开抽屉翻看着。
一颗六面骰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坏了，不能让我妈看到，不然她又要说我去赌了！”
季云巅赶忙将骰子丢进抽屉最里面。
又怕季母替自己打扫卫生时发现，便拿出来握在手里。
想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它藏起来。
【人生巅峰骰】
【被赌徒丢在赌场，充满怨念的六面骰子。
伟大的赌博者啊！当你迷茫时，就把骰子丢上天。
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就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污染指数：68点。】
【物品阶级：一阶】
【攻击力：1点】
【愚弄指数：100点】
【使用次数：无限。】
季云巅看着浮现在半空中的文字，陷入沉思。
“我出现幻觉了吗？这些字我虽然认识，但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他小心翼翼地翻看着手中的六面骰子。
和普通骰子六面标注的点数不同，他手中的骰子每一面都是相同的六点。
乍一看，不知名材质的骰子平平无奇。
但季云巅把它拿在手里，莫名感觉到一种悸动。
就好像无形中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
快掷骰子！
“掷，或者不掷，这是一个问题。”
季云巅抬手就是一个高空抛物。
骰子掉在地上，滴溜转圈。
当它终于停下时。
季云巅手腕上的表开始爆响。
“警告！污染值超过60！重度污染！附近相关人员迅速撤离！
警告！污染值……”
尖叫的报警声在夜色中响起，吓得季云巅急忙摁灭手表屏幕。
“好家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摘又摘不下来，还一直乱叫！”
季云巅捡起地上的骰子，鬼使神差般，把它塞进衣兜。
而后和衣睡去。
……
夜色中。
一双眼睛猛然睁开，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
“我这是在哪里！我被污染了？”
季云巅从床上坐起，惊恐地看着四周。
他脑海里闪现过白天时的情景。
“我爸是狗？”
他几乎无法直视自己抱着一条金毛叫爸的画面。
“愚弄小丑的污染能力是混淆真假，但他应该不能制造混乱啊……
一个人说狗是人，勉强还能算是分不清真假，但别人也认为他的狗是人。
这可就不对劲了啊！”
他掀开被子下床，鞋都没穿就往外跑。
季云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清醒。
但他必须在自己清醒的时候，离开这里！
“警告，污染值达到65，重度污染，附近相关人员迅速撤离！”
就在他蹑手蹑脚地开门时。
手表发出在黑夜中震耳欲聋的警报声。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催命表！”
季云巅来不及腾手去管表的事儿，他拉开插销，抬腿就跑。
“你去哪儿？”
季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客厅里，盯着季云巅的后背。
她额头的绷带拿了下来，红花油淌了她一脸。
黑暗中，她朝季云巅走来。
“……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我散打九级！徒手碎颅啊！”
季云巅手忙脚乱地摁灭手表，回身说道。
“你去哪儿？”
季母还是这句话。
她走出了大门，站在距离季云巅两米外的地方。
长期不吃蔬菜让她的脸色蜡黄，皮肤干燥，四十多的人，看起来像五十岁。
她伸出同样干枯泛黄的手。
“鬼啊！”
季云巅嚎叫一声，扭头就跑。
他看见小镇入口了！
快跑！
他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
不管是只有他和陈方才能看见的妹妹，还是认金毛当爸。
都比不上季母带给他的压迫！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只要被那双手抓住。
他就再也无法离开这座小镇了！
街道两旁的路灯，在季云巅路过的时候一盏盏亮起。
像是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二十米……
十米……
五米……
只差一步！
“嗯？我怎么会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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