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小面四周的黑气不断澎湃,身上的气息也暴增而起,直接增长了一倍的强度。
那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翻涌,不仅吞噬了光线,更带着一种阴冷刺骨的吸摄之力,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拖入其中碾碎。
聂鸿沉周身的血色杀戮气焰被这黑暗领域疯狂压制、侵蚀,发出滋滋的哀鸣,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他感到皮肤上传来针扎般的寒意,那是领域在试图穿透他的防御,汲取他的生命力。
“在我的‘永夜麦田’里,你就是待割的庄稼!”
农小面嘶哑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带着残忍的快意。他手中的镰刀法器幽光大盛,不再是单一的绿色,而是流转着吞噬一切的黑芒。
他猛地挥动镰刀,没有直接斩向聂鸿沉,而是划向脚下的大地。
“轰隆隆——!”
地面剧烈震颤,无数根粗壮扭曲、布满尖刺的黑色荆棘破土而出,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黑暗法力和贪婪意志凝结而成,如同有生命的触手,铺天盖地地卷向聂鸿沉。
每一根荆棘的顶端都裂开一个细小的口器,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吸扯着周围的一切能量,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聂鸿沉瞳孔微缩,杀戮形态下的感官被这领域的压力扭曲,但他战斗的本能却更加敏锐。
白起之心在开始疯狂跳动,每一次搏动都泵出滚烫而暴戾的力量,强行撑开周身被侵蚀的黑暗。
但是那黑色荆棘在接触到那股力量的瞬间崩碎成点点黑雾,但更多的荆棘从四面八方填补空缺,如同永不断流的潮水,一浪接一浪地扑向聂鸿沉。
他的衣袍被撕裂,皮肤被划出细密的血痕,但他没有退后半步,反而将全身的气劲催动到极致,脚掌猛然踏地,地面龟裂蔓延,一股狂暴的震荡波席卷四周。
他的拳锋在下一刻划破长空,一道炽白的气劲如刀锋般斩入荆棘丛中,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他抓住这瞬息机会,脚步一踏,身形疾掠而出,脱离了荆棘的围困范围。
聂鸿沉低吼一声,双腿猛地发力,脚下的岩石轰然炸裂。
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的闪电,不再硬撼那些吸摄能量的荆棘,而是以不可思议的灵动身法在荆棘丛的缝隙间穿梭、折射。
他的拳、肘、膝、腿,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成为了最致命的武器,包裹着凝练到极致的血色罡气,每一次与荆棘擦碰,都爆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将那些贪婪的黑暗触手震得寸寸断裂、化为黑烟消散。
然而,荆棘无穷无尽,农小面在黑暗中不断移动,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新的死亡浪潮。
聂鸿沉的身影在黑暗荆棘的海洋中左冲右突,像一叶随时会被吞噬的小舟,血色罡气与黑暗荆棘碰撞爆发的能量乱流,如同在墨池中炸开的血色烟花,短暂而激烈。
他能感觉到体力的消耗在加剧,白起之心提供的杀戮力量虽强,但在对抗这诡异领域的同时还要维持高强度近身搏杀,负担极大。
“我看你能撑到几时!”农小面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看准聂鸿沉被一波密集荆棘逼得侧身闪避的瞬间,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聂鸿沉身后死角。
那柄凝聚了永夜麦田核心力量的幽黑镰刀,无声无息却又快如惊雷,带着收割一切的死亡意志,斩向聂鸿沉毫无防备的后颈!镰刀划过的轨迹,连那粘稠的黑暗都被撕裂开一道真空的口子。
就在这个时候聂鸿沉大喊道:“兄弟,出手啊!”
此时农小面一愣,此时隐藏许久的项问冲出,他身上气息澎湃,一瞬间就施展了自己的最强杀招,动用了力神武道的力量。
项问的身影如同一尊远古战神降临,拳锋裹挟着金色的气劲,项问的暴喝如炸雷划破“永夜麦田”的黑暗。
他蛰伏已久的气息瞬间爆发,整个人如同被金色霞光包裹的远古战神,肌肉隆起如虬龙盘绕,皮肤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每一根血管都膨胀得像要撑破皮肤,里面流淌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熔金般的力神真气。
“力神·不周断!”
他的声音带着撕裂空气的震荡,右手缓缓攥成拳头,指尖刚一收拢,周围的空气便被压缩成肉眼可见的波纹。
以拳心为中心形成一个旋转的金色气团——气团里蕴含着崩山裂地的恐怖力量,连脚下的岩石都开始龟裂,碎石在气劲牵引下漂浮起来,围绕着他的拳头高速旋转,形成一个小型的碎石风暴。
农小面的镰刀已经碰到聂鸿沉的后颈,刃尖划破皮肤渗出一丝血珠,聂鸿沉甚至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死亡气息钻进脖子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项问的拳头动了。
他的脚步猛地踏地,地面瞬间塌陷出一个直径三丈的深坑,碎石飞溅中,他的身影如流星坠地般扑向农小面,拳头带着碎石风暴呼啸而出。
那拳锋的轨迹看似缓慢,实则蕴含着“力破万法”的极致——所有阻碍在前方的黑暗荆棘、领域能量,都被这股纯粹的力量撕裂、碾碎,仿佛连空间都要被砸出一个窟窿。
农小面的瞳孔骤缩成针孔。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自己一个人和对方战斗,他一开始就应该逃跑,去寻找其他的同伴。
他想抽回镰刀防御,可项问的拳速看似缓慢,实则已经锁定了他的所有退路——镰刀刚动了半寸,金色拳锋便已经撞在镰刀的刀背上。
“嗡——!”
一声震得人耳鼓出血的闷响,农小面手中的幽黑镰刀瞬间被撞得弯曲变形,刀身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紧接着“咔”的一声断裂成两截。
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顺着镰刀传递到他的手臂,他的整条胳膊瞬间脱臼,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半截镰刀“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插入远处的祭坛石柱,没入大半。
但项问的“不周断”并未停止。
金色拳锋碾碎镰刀后,余势不减地撞向农小面的胸口。农小面只觉得胸口像被一座大山砸中,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黑袍在气劲撕裂下化作碎片,露出里面干枯如木乃伊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