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沈凤鸣指着神龛上两张画像，“你父母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你不好好修炼灵术为父母报仇，整天出去惹是生非，对得起他们吗？”
“我知道错了，姑姑。”沈烟波低着头，“我以后一定勤加练习，不让您失望。”
“让你修灵不是为了能在外人面前逞能，是为了杀妖兽啊烟波，你要搞清楚自己的任务和责任。”
“是，姑姑。”
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午夜，想到明天侄女还要去补习，沈凤鸣才开口让她回屋休息。
她今年已经四十四岁，至今未婚未孕，十二年前妖兽突破结界闯进领域，她和所有的修灵者一样，披挂上阵，保卫家园。
在一场恶战中，弟弟和弟妹为了掩护自己逃走，葬身妖腹。
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当时的场景仍然时刻出现在她的梦里，妖兽一日不除，她便一日难安。
奈何自己年龄、境界，都已经接近上限，对诛妖的重任心有余而力不足。
幸好，自己这个侄女天赋极高，完美继承了她父亲和母亲的优势，体能在修灵者中算是上等，对灵气的感知和咒术的运用也是一点即通。
这大概是在她失去两位至亲后，上天给她带来的最大慰藉吧。
天还未完全亮，李让被噩梦惊醒。
清醒之后发现小波和旺财竟然又在阳台上等日出。
“他们要离开了。”
“卧槽谷哥，你毫无征兆突然说话吓死我了。”
“他们要离开了，我能感觉得到他们身体里的灵力在流逝。”谷雨望着窗外一人一狗，平静地说。
“你说小波和旺财要离开？你的意思是……”
“我的灵力只能维持他们两周左右的生命形态，甚至更短。”
“两周……”
李让的神情暗淡下去，不能说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和小波旺财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但眼睁睁地看着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事物突然消失，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
“他们大概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谷雨显得异常从容，大概是类似的情况见多了吧。
打开门走到阳台上去，小波还是像昨天早上一样，指着东方的鱼肚白：“主人，你看，太阳要升起来了。”
“是啊，马上天亮了。”一坐下，旺财就跑过来挨在他脚边，“小波，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太阳？”
“因为我们是木头啊，植物最喜欢晒暖洋洋的太阳了。”
“汪汪。”
原来他们自己一直都知道啊，李让笑了笑：“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特别想做的事？”小波歪着头想了想，“嗯……我想去外面看看！”
“你呢，旺财？”
“汪汪汪。”
“旺财说它也是。”
“你还能听懂狗语？那今天我就带你们出去玩！”
“好耶！”
“汪汪！”
“嘘小声点。”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李让叫醒了还在床上睡觉的谷雨：“谷哥，你咋这么能睡啊，快起来，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寝室楼下，阿姨正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儿，突然瞥见两个扛着被子的人影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等一下，你们俩这是干嘛呢？”
“晒被子啊阿姨。晒被子。”
“哦，好吧。”
两人扛着被子跑到平时没什么人的后山去，摊开被子，让里面的一人一狗出来。
太阳快落山时，李让招手示意该回去了。
小波却突然停住步伐：“主人！我们不想回去了，我们，想留在这里。”
望着一人一狗消失在视野中，李让狠狠捶了谷雨一下：
“谷哥，以后这玩意儿还是别整了，有点伤人。”
第二天，李让还没有从昨天的事情缓过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在后山的树林里，还是说已经消失不见……
“李让同学，你起来回答一下，我刚才说的，是哪几种境界？”
“嗯这个……啊……”
他拼命给谷雨使眼色，奈何谷雨疑惑不已，轻声问：“李兄，你眼睛不舒服吗？”
好吧，他就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兄弟身上。
“好，坐下吧，我已经知道了。等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吴越继续讲刚刚的内容，“通常我们将修灵者对灵术的使用程度分为启、获、破、创、神五大境界……
“第一境，启。感知灵气，用咒术劫取散布在周围的灵气为自身所用。
“第二境，获。身体中可以存放适当灵气，并将之凝聚为灵力，突破对灵气的空间依赖。
“第三境，破。灵气的储存突破自身身体限制，形成灵力场。对了同学们，从获境到破境的过程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这个是重点啊，圈起来，要考的。
“第四境，创。对灵力的使用登峰造极，不再需要依靠咒术去操控灵力。
“第五，神境，可以和神明比肩的能力。这个超纲了，不多做解释。
“……”
前往办公室的路上，李让回忆着灵术课上的内容。
“启、获、破、创、神……”他摸了摸下巴，“那……造人造物是什么境？”
创境？不对。不会是神境吧？
李让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差点绊倒，难道天天和自己坐一块，睡一屋的人是神？！
他赶紧打了自己一巴掌，清醒一点，怎么可能！
不知不觉来到办公室门口，他敲了敲门。
“进来。”
“老师，这回又有什么好事啊？”
“你过来点，我有那么可怕吗？”
“没……没有。”
老师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坐。”
他咽了咽口水，心惊胆战地坐下：“老师，有什么事您直说。”
“就是——关于你的同桌，那个叫谷雨的孩子，你们相处有一段时间了吧？”
“也没有很久，半个月左右。”
“就是……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
“了解？也不算太了解，他就一个特点，喜欢睡觉，然后还喜欢刻木头。”
“就这么多？”吴越微微眯起眸子。
李让心想，也不知道老师问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肯定是不能出卖兄弟的。
“嗯，差不多。哦对了，还有一个！”
“什么？！”
“他还特别爱吃青菜！”
“好吧，那你先回去吧。”
他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头问：“吴老师，你今天在课上说的五种境，已经是全部了吗？”
说完这话，他明显看见吴老师的眼里闪过一道微光，神情也有些激动。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啊——”他挠了挠头，“您不是说通常分为五种吗？人们一般说通常，说明还有通常之外的啊。”
片刻后，吴老师才缓缓开口：
“对，已经是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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