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似乎并没有人刻意去关注他。他一路上经过了许多人,但他们的表情都显得饥饿而倦怠,完全专注于自己和自己的生存,没有精力关心其他人的生活。亚恩意识到,只要他没有直接碰到盛福或者贾天,他的反常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今天,他没有带回任何木材。村子里有一百多位居民,就算他错过了一天的工作,盛福既不会注意到,也不会在乎。工作本来就不是强制性的,但每个人都会为了食物而去工作。由于亚恩已经吃得很饱,他现在并不在意他的稀薄的土豆口粮。
回到住所后,亚恩终于松了口气。他把鱼藏在床底下,然后坐在床上闭上眼睛。
他正在审视他对魔神转化术所了解的所有信息。
亚恩不确定修炼功法通常是如何运转的,因为他没有可对比的东西。不过,魔神转化术似乎是一次性的转化,对他的身体有持久的影响,为他未来的进展铺平了道路。这就是所谓的“魔神基础”。
转化使这个人类孩子的身体发生了改变,迫使它发展出魔神基础。这个“基础”是对身体内部结构的改变,使人最终能够成为真正的魔神,一种恶魔种族。然而,这并非没有代价。
正如亚恩所了解那样,他必须在十岁之前杀死一百名人类。这是因为魔神基础在没有任何的先天气息下会变得不稳定,而且只有拥有魔神基础的人才能通过屠杀来进入聚气境界。
就算他现在拥有另外一套修炼功法,它也不可能让亚恩达到修炼的第一阶段——聚气境界,他目前为止能够达到这个第一阶段的唯一可行方法是杀死一百名人类以积累杀戮之气。到了那个时候,他体内积累的杀戮之气将引发剧烈变化,使他的身体迅速吸收周围的灵气,让他自然地迈入聚气境界。
当然了,在杀戮方面也有着一些特别的限制。他要出于自愿杀死这一百人,而不是被别人控制去做的。不然的话,他很有可能因为体内杀戮之气的积累而失去理智。
在“阅读”完这些牢牢铭记在他脑海中的大量信息时,亚恩暗暗地叹了口气。
这门功法真的是非常怪异,他不相信在任何正常情况下会有人选择学习这套功法。与天道宗所售的基础修炼功法相比,魔神转化术唯一的好处似乎就是它还能够增强自己的体魄。
整个晚上,亚恩彻夜未眠。他静静地坐在木床上,沉思着自己的打算。他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内心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值得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哀。一方面,他获得了拥有真正的、切实可行的力量的机会,但另一方面,他在获取力量之前就必须要去杀人。
亚恩感到矛盾,他并不想杀害无辜的人。如果他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他和孙长老之流又有什么区别呢?
随着夜晚的流逝,亚恩一次又一次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他内心的矛盾在午夜达到了顶峰,但随着亚恩的思维开始慢慢转变,矛盾逐渐解开。最终,他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眼中的光芒变得比以前更暗,他已然做出了决定。
“为了报仇而杀人和孙长老完全不同,他视生命如草芥般随意夺走生命。如果我只杀那些该杀的恶人……如果只是为了复仇……那我愿意杀!”
他想起了他的家人,也想起了无辜地死去的福卡安和丽娜。贾天已经背弃了他们曾经的过去,而许萱婷目前则是去向不明。
从现在来看,他究竟是要保护谁?他不是在愚蠢地坚持一种天真的思维方式,让自己无法实现自己真正的愿望吗?
为了杀死孙长老。
是的,归根结底,这仍然是他最深的愿望。既然他有这个难得的机会,他绝对不愿错过!
“但是,我不会杀无辜的人。”亚恩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他对自己做出了这个承诺。他不想变成像他讨厌的那种人,所以他发誓只会杀那些他认为该死的人。
亚恩还没有意识到,魔神转化术已经在悄悄地影响着他的思维方式,渐渐地改变着他的心态。过去的他绝对不可能说服自己去屠杀一百个人,但现在,他已经认为这是可行的了。
当然,他不能操之过急。如果他傻傻地现在就冲出去试图夺走盛福的命,无论结果如何,他的下场都会凄惨无比。首先,他几乎肯定会当场被杀。盛福是一名修炼者,而亚恩只是个凡人。亚恩在培养出魔神基础后身体略微变得强壮,但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的身体强壮度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正常成年人相媲美,更别提聚气境界的修炼者了。
其次,即使他真的侥幸靠偷袭干掉了盛福,亚恩敢肯定天道宗不会放过他,因为他杀了他们的正式弟子。盛福实际上是内门弟子,但他被派到外门的宗村担任职责。宗门似乎并不重视外门弟子,但根据亚恩所听到的,他们对于内门弟子却很看重。
因为这两个原因,亚恩需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即可以成功地杀死盛福,又不担心要承担后果。很快他就决定了,他要在盛福熟睡时将其杀死,而不被其他人发现。
如果是三个月前,他刚刚进入外门时,亚恩是不敢有这种想法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已经了解到像盛福这样的聚气境界修炼者并不像他曾经想象的那样强大。他们仍然还是需要睡觉,他们的身体仍旧虚弱远远没有达到无敌的地步。
在决定了最合适的行动方案后,亚恩开始做前期准备,缓慢而有耐心地寻找下手机会。他继续做他的日常工作,以避免引起怀疑,但他只工作最低限度的时间来维持生存。
除此之外,他利用任何空闲时间暗中观察盛福和他的日常生活,试图找到可靠的时机发动袭击。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后发现,盛福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他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起床,然后修炼到午餐时间,吃过丰盛的午餐后再修炼一段时间,然后晚上再花三个小时来检查所有人的工作。实际上,他做的事情不多,因为他把这些工作大部分都交给了贾天和另外一个年轻男孩和一个女孩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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