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镇,
乃是阳平关后方大营,辎重存储之地,时常驻军数万。
汉中兵主力大纛就设在中军营帐,那是张卫的帅帐。此次‘斩首’行动,刘循的作战目标就是突袭武镇大营,斩首张卫!
自白水关向关城秘密集结,突进定军山已过去七天,过程还算顺利。
斥候一直监视武镇方面动向,并无异常。
就差最后哆嗦一下!
拉开的弓,就没回头箭。
东州军三营将士渡江后,人马集结,各营点卯吃粮。子时一刻,分三路突袭武镇!
朦朦午夜,雾气渐起。
骤变的温差,野外潮湿极其不利于夜间行军,但此番本就是背水一战。练兵练兵,练的不单是体魄,更要磨砺出坚韧的意志,坚定的作战执行力。
抱怨和质疑的声音,在各营时有发生,却在刘循铁腕的督战下,尽在他的意志下裹挟着出战。
此战若败,刘循必身败名裂,在益州无立足之地。
若胜,他的威望将升华至另一个高度,东州军凝聚力更上一层,转化为他的私军指日可待。
简易搭起的一顶帐篷下,刘循喝下一碗热姜汤,凝视北面,等待着他的第一战。
一战决胜负,定生死!
阳平关此役,将决定蜀川今后百年之大局,乃至三分天下归谁家的趋向!
“禀主上!雷炎、铁戈两部藩兵,已按计划提前出兵,将在指定时辰对武镇大营发起突袭。”
袁左宗单膝跪在身旁,肃穆汇报。
“各营,督战队都安插妥当?”
刘循面无表情问道。
“已办妥!每营布置六十轻骑督战!”
“唔!你余下五百赤焰营乃精锐之精锐,随我为亲卫,无令不可擅自行动,抵鼎一战非赤焰不可!”
“喏!”
“张监军一刻前,也率右营开拔,隐秘向南沿江往阳平关进发。”
“好!此次夺取关隘他乃关键节点。哎呀,首战就搞个地狱模式,期望各营不要太拉胯,否则丢的不只是脸面……起雾了,天助我也!”
刘循颇有点自嘲的意味,终归练兵的时间太短,各营的配合度稍逊。
士气啊士气,
置于死地而后生吧,唯有死战方可练就精兵,能活下来的将士,才配得上当他的兵!
“主上,出了点小事。”
焰灵姬此时,披着一件黑斗篷,跪在另一边向刘循附耳道。
“唔?渡口起火,浮桥受损?”
“中、后营皆出现战马士兵患疫?军医怎么说?”
“疑似中毒,不像是疫瘴。奴妾怀疑,有人投毒。浮桥受损必是人为,有外敌侵入!”
刘循抬头,面色渐渐阴鸷:“速令中、后营提前一刻发兵,留下病患。各营自查,严令禁食,提防投毒。赤焰出动,搜捕方圆三里,非我军如遇异常者一律就地格杀。”
“喏!”
袁左宗得令,即刻起身扶刀离去。
“焰姬,随吾去一趟那处土地庙。”
“好嘞。”
焰灵姬乖巧的扶起刘循,一主一仆离开营地。
一里外的山坡上,有一破旧土地庙。
因为太显眼,故而避之。现在,他反而想去看一看。
营中有大军,不便于阴祟现身。
微暗的小庙,有些许香火,残旧凌乱,石像多年失修,形象显得有些诡异。
“听闻汉地,有一神将统鬼兵,善使五鬼五兵之术,为乡里去病驱邪,济世救民,斩断邪恶,修道飞升,得以成仙。呵呵……”
刘循对着土地石像自顾自的笑道:“在某看来,实在可笑。阴祟小人拿鬼神之道蒙骗愚民,欺善怕恶无非也是为了那一己之私谋取私欲罢了。
世间若真有此道修,某还想见识下,是否那般大义。”
“修仙者,无欲无求,何来杀生之念。杀人是为求生,杀己是为求道,修行就修行,偏偏扯上俗世情-欲,糊弄的了别人到头来还要糊弄自己?
不斩断贪念杀戮,何来修师成道之说,某看……五斗米修的不亦乎是邪道!”
轰!
一面破窗户绽裂,木屑溅飞。
飞进来一人影。
更多的身影,从各处冲进小庙,七个黑衣人形成了包围之势,小院外亦有数人走动的脚步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来!险恶小贼,妄图侵我汉宁,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你懂什么叫道义!”
“本道,岂是你有资格可胡言亵渎!不知所谓!”
一大汉恶人指向刘循,喝骂道。
“喔?汝等,自认是五斗米道?怎么,不是鬼兵么?”
刘循蔑视的环视了一圈,目光停留在一名高挑纤瘦的黑衣人身上。
看那身形,虽然束身依旧可看出是个女的。
“既知是鬼兵,那你还敢来寻死!拿下他,送予祭酒大人,我等必有重赏!杀!”
大汉嘶吼起来。
“先废他一臂!”
刘循话音刚落。
一道火影飞身闪出,带着焰光的匕首已斩向那名大汉。
伴随一声惨嚎,一支断臂随之飞起。
啪嗒!
大汉跌坐草堆,血迹沾满半身。
断臂切口焦黑腥臭,却未见一滴血渗出,足见焰灵姬手段之狠厉。
轰!
两个黑衣人从外撞飞半扇门,身躯如烂泥般拍在墙上横尸当场。无双鬼的身影,如巍峨山岳,震破半座小庙,一拳一个横扫全场。
叮叮!
焰灵姬与那名神秘女刺客对上,杀的对方步步后退。
“有点意思,武艺不低。”
在他看来,不出十招内,必能拿下。
这批‘鬼兵’刺客,实力不弱,换往时刘循自然不敢托大。可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瞧瞧他身边的护卫是谁!
没点伎俩,他敢以身作诱?
这些非人非鬼的家伙,什么时候潜伏进来是个大问题。一旦泄密,行动必受影响。
“吔!”
女刺客身中数刀,奋力厮杀终不是焰灵姬对手。
焰灵姬下刀有分寸,皆是划伤并不致命,意在生擒。
厮杀间,面巾掉落。
“咦?还蛮有几分姿色,如此佳人竟会是鬼兵头目?可惜可惜……”
刘循正生出一丝怜惜之时,那女刺客一个错身,竟甩开了焰灵姬,朝他飞扑过来!
“死吧!奸险恶贼!”
刀锋近脸!
刘循从容自若,前身一错,单指一弹直接弹飞对方手中的匕首!
反手擒拿她的手腕穴位,使劲一按。
“呀!”
女刺客面容痛苦,脚下一软随之跪下。
刘循掐住她的脖子提了起来!
贴脸问道:“你是何人?身居何位?”
“呸!”
刘循躲开了唾沫,冷笑道:“好一个宁死不从的贞烈!”
“本公子倒要看看,鬼兵是不是个个不畏死。”
“就让尔等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鬼!”
“这个,那个……”
刘循随意指了指地上受伤的刺客,做了一个扭脖子的举动。
无双鬼闷哼一声,一手一个拧起。
啪嗒!
啪嗒!
两个刺客当场生生被扭断颈椎而亡。
当手指,指向那个断臂大汉时,他竟尿了!
泰山般的无双鬼逼近,吓得大汉屁滚尿流惊恐大喊:“饶命!饶命啊……她是圣姑,是本教祭司,新选上任被委以大任……”
“你!”
女圣姑,目赤欲裂。
谁承想平时一个凶狠汉子,竟在此刻变得怕死如鼠。
“哟,圣姑啊,执掌天地祭祀、神鬼通灵、教义传播,职权可不小!新选的?”
刘循深邃的目光,露出一抹狠厉。
一把撕烂了女圣姑身上的夜行服,露出了内里穿的黑白间教服,刺绣上有五斗米道的标识,一看就是高层信徒的服饰。
与土黄色低层头目的教袍不一样,逮住了条大鱼。
“姓名!”
“不说?敢做不敢认,这点胆气如何当得起圣姑之名?”
圣姑咬牙切齿道:“行得正,坐得端,本座翟怡!无耻恶贼……汝侵入汉宁,欲挑起是非撒播战火,势必不为天地所容,等遭天谴吧!”
“好翟怡,你还是太年轻了!”
刘循一甩,将人丢给了焰灵姬。
“本公子,就让你开开眼,五斗米道的实质面目,是否真如你信仰的那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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