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峦进了巷子就觉得脑后一疼,接着就没了意识。
模模糊糊的映出身边有个人影,她想努力睁开眼,可是钝痛感又让她晕了过去。
“儿子,这票成功了,我们以后就是江府的亲家,你爹也就能青云直上了!”妇人兴奋的声几乎破了音:“那女人也算是聪明,出了这个点子,简直是一石二鸟!”
陆之看着床上昏死过去的江青峦,心里痒痒的兴奋,又觉得很不真实,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这不是梦。
“娘先走了,等到明天早上,生米煮成熟饭,他们江家不认也得认。”妇人兴奋的踩着小步出了门去。
陆之走到床边,眼底越来越疯狂,他爱惜的摸着江青峦的脸,贪婪的闻着她的头发:“希望你醒来之后不要怪我,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怎么就如此固执呢...我看见你和沈家那小儿走的这么近,我真的要嫉妒死了...现在好了。”他慢慢的褪去江青峦的衣服:“这样你就永远是我的了,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会记得我...”
江青峦被刺眼的光照着醒来,身下的疼痛感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哪?她一下子醒了过来,警惕的看着周围,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慌乱的扯过被子裹紧自己,尽力不让自己看起来慌张。
“你醒啦?”陆之笑着进来,看见她醒了,像个兴奋的孩子:“你从今天,啊不,是昨天开始,就是我的娘子了。”他笑盈盈的,江青峦看着他那张脸越发可怖。
“你是谁?!”她几乎是尖叫起来:“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反应过来了陆之的话,发疯似地查看自己身上,锁骨上小腹上,肉眼能见到的地方几乎遍布了咬痕和...吻痕。
江青峦震惊到一时失语,她用脚掀开方才睡过的地方,那片刺目恶心的鲜红好像证明了一切,她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忍不住冲到床边吐了起来。
“你怎么了娘子?”陆之担心的跑过来,江青峦冲过去一把拿过床头的剑抵在脖子上:“你不要过来!!”
陆之饶有趣味的看着平日里冷冷清清高高在上的莲花今日这般的发疯癫狂,心里不觉有些好笑,有些怜悯,又有些自豪。
他停下了动作,只是坐在凳子上:“不管你怎么样,你已经有了我的印记,你就是我妻子。”
“你闭嘴!”江青峦几乎是浑身瘫软,她难以想象下一分钟,下一秒怎么度过。
“你回府照实说出来就可以,说你爱慕我,说你心悦我,所以先以身相许。”陆之的笑越发诡秘起来:“真好啊,真好。”
他从前都不敢奢望江青峦能看他一眼,现在居然能让她说出来这种话,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云端上,飘飘欲仙。
江青峦只想逃出去。她扯过一旁挂着的自己的袍子,不顾疼痛,直接冲了出去。
她的脑子是混乱的,街上的人看到了江家大小姐衣不蔽体,头发凌乱的出现在街上,甚至分不清方向,在街上横冲直撞,都开始窃窃私语。
“江青峦!”沈明燃远远的看见江青峦从巷子里跑出来,还没有穿鞋子。
他慌忙跑过去,一把抓住还要往前跑的江青峦:“你去哪里了?”他急切的眼神里布满了血丝和快溢出的担心。
江青峦尖叫一声蹲在地上,沈明燃这时候注意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大袍,发丝糊满的脸上只有恐惧和绝望,她双手抱着头不断地摇着。
“你怎么了,青峦?”沈明燃看了一眼心里便明了大概,但是他不愿意去往那些地方想。他慢慢的扶起江青峦:“别怕,我是沈明燃,是你的...好朋友。”
他转头示意去江府通报。
江青峦这才抬头看着他,像是被揉碎的一张纸,空有一口气吊着。
“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好吗?”他温柔的低头靠近她低声哄着:“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江青峦突然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紧接着又昏死了过去。
江淳德得知了自己的女儿被找到了,赶紧叫了人快些接回来。还没出府门就碰见了沈明燃抱着江青峦进门来。
卫梅昕皱着眉,像是在怪罪江青峦又这般不检点。
“江伯父还请见谅,我见江小姐昏倒了,这才受了肌肤之亲。”沈明燃撞上卫梅昕的眼神,不紧不慢的说到。
“无妨无妨,快些!快些去请郎中!”江淳德急急领路,沈明燃将方才的事情对江淳德道来,江淳德听的直锤心口,卫梅昕则是直接晕了过去。
“事情还没有完全出来之前,我们别忙着猜测,小姐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沈明燃说道:“切莫刺激她。”
郎中来了,说是急火攻心,加上伤心过度,昏死了过去,不日便会醒过来。
沈明燃告辞了之后,便差人去好好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到底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修竹来来回回跑了两天,沈明燃这天清晨见修竹没有再往外跑,便问道:“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那天的马队是陆府家找人撞的,那条巷子里,就住了陆府和杨府两家。”
“陆家?”沈明燃疑惑:“那个盐运司陆家?”
“正是。”
“把消息告诉江府,我们出去走走。”沈明燃恨不得现在手刃了陆府一家,但是他没有资格,只能忍着已经喷出来的怒火。
修竹挥手派人过去,自己小心翼翼的跟在沈明燃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好巧不巧,陆之迈着欢快的步子从巷子里走出来。
修竹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沈明燃这会子的怒气好像有些灼热的烫人,他看见沈明燃的拳头攥的很紧,终于没忍住,冲上去一拳把陆之放倒在地。
就这样一拳一拳的打,全程没有一句质问,只有陆之一个人惨叫,围观的人根本不敢靠近,沈明燃好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只是发泄着自己的怒气,陆之被他骑在身下动弹不得,却一声也不叫,脸上只是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修竹看着也跟着用力,跟着空气挥舞拳头,只是觉得陆之这人笑得格外恐怖。
过了许久,沈明燃打累了。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临了还不忘踹他一脚。陆之被打的只剩下闷哼声的力气。
修竹跑过去接过沈明燃的外套:“都散了吧,沈府办事有什么好看的!”他朝围观群众叫到,沈明燃一身煞气冲开的面前的人,都慌忙给他让路。
陆之那边没人敢去管,直到陆家下人上街去找许久没回来的陆之,才发现他被人打得奄奄一息躺在街上,身边还有一块“死狗勿动”的牌子。
两天过去了,江青峦醒过来了,但是一句话都不肯说,只是流泪,从早到晚一直流泪。
流言蜚语一下子就密密麻麻的起来了,好像被白蚁蚀过的树洞,找不到源头,也没有尽头。
“听说大小姐是在路上叫人掳走了去,糟蹋了一夜,她院里服侍她的丫鬟看深秋给姑娘换衣服的时候,姑娘身上全都是牙印咧!”
两个下人嘀嘀咕咕的抱着衣服慢吞吞的走着。
“小姐们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些下贱人多嘴了?!”江青琼冷眼两人身后走过来。
两人吓的霎时僵住。
“我若是再抓住你们瞎说传谣,下个月卖给人伢子的就是你们俩!”江青琼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两个下人吓的连忙应声,慌乱逃走。
“姐姐,我来找你了。”江青琼探了个头进来,笑嘻嘻的。
对床的窗子是打开的,外面春光正好,阳光将半个屋子照的明晃晃的。江青峦窝在床里最暗的角落,一点阳光都没有照在她脸上,只是呆滞的看着外面硕大的桃花树,那样好的风,那样好的花,总不是她现在能看见的。
陈妈端着温好的药坐在一旁,小声的安抚着江青峦,试图让她喝下去一些,看见江青琼来了,眼眶红红的:“二姑娘,您来劝劝大小姐吧,这药我也喂不下去,饭也不吃...”陈妈抹了把眼泪:“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给我家小姐弄成...”江青琼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这些事情也只是谣言,真相是什么大家都还未知,这些话只会刺激到江青峦。
江青琼看见她这副样子,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像她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一个人匆匆忙忙的撂下了所有东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姐姐,我给你带了城东那家枣泥酥,队可长了,我排了好久才拍到,你尝尝。”江青琼打开手里的包裹,故作惊喜的说:“呀,还热乎着呢。”
江青峦还是无动于衷,眼睛就好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连石头掷进去都不见有涟漪。
江青琼失望的放在糕点,就这样陪着她呆坐了一个下午。
自从江青峦出事之后,江淳德便暂时不许江青琼去私塾了,她每天都想尽各种奇奇怪怪的点子去逗江青峦,但是几乎都没有什么回应。
“你哭一哭也好啊。”深秋终于有些忍不住,哽咽的拉着江青峦:“小姐,哭出来就好了。”她近乎祈求的说着。
江青峦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去,还是像平常一样不声不响。
过了好几天,江青峦这天突然开口说想要出去晒晒太阳,陈妈忙不迭的出去收拾小桌子。深秋也差人去厨房端了很多点心,亲自去泡了一壶江青峦从前最喜欢的白牡丹。
江青峦默默的一声不响的看着院子里那颗硕大的桃花树,刚立春的天,桃花树还没有开起来,只是长了许多不起眼的小花苞,树下透出来许多一盘一盘的阳光,江青峦眼里忽地渗出泪来,一颗一颗硕大的泪砸进地里,像是痛苦的种子想要生根发芽一般。
她抹了一把眼泪,静静的流着泪,坐在凳子上吃完了所有拿来的点心,混着苦苦咸咸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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