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的准备很迅速,南青寻在这里几天里也放弃了联系她在乌森林的手下,转而去争取自己的副官名额能更多的是自己这一派系的,她明白现在保住莱卡人才是第一重要的,其余的事情到了乌森林就明了了。
另一边瑜槿汐则在百般无聊的看着旅人在顶楼的护栏边上看着书,刚开始她还会找几本装模作样地翻看着,但很快她就抓狂般的挠着自己的头发,再然后?再然后她就保持着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睁着个死鱼眼睛看着旅人。
“您很讨厌阅读吗,槿汐小姐。”旅人舒展了一下身体,余光撇了一下毫无仪态的瑜槿汐一眼,问到。
“我宁愿下去多打两个桩子。”瑜槿汐翻了下身子,翠金色的长发就这么铺在了阁楼上,“不过明天我就可以摆脱它们了,到时候我会和殿下在希尔盖草原驰骋,穿过乌库尓山脉直达乌森林,想想就令人感到愉快。”
“您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但很可惜,您未来一段时间应该不能摆脱它们了。”旅人合上了书页,开始下一份手札的阅读。
“您可真会开玩笑,殿下出征没理由不让我跟着的。”
“她确实允许您去了,不过是跟我一起。”
“跟您一起不就是跟殿下一起,不过殿下居然舍得带您前往战场。”
“青寻让你陪我慢慢走。”
“欸!”瑜槿汐用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哀嚎一阵之后,认命般的抱怨到,“殿下她为了保护您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旅人看着楼下进进出出忙着的南青寻,又回头看了眼瘫软在床上的瑜槿汐,轻声说到,“她对您也一样。”
“您说什么?”瑜槿汐耳朵动了一下,回想无果后便反问到。
“没什么。”
是夜,南青寻照常点亮了书房的灯,在灯亮的一瞬间,她的影子便吸附上了墙角的一面镜子上,南青寻对此也不意外,她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影子,“安知逸是你的傀儡?”
那个影子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不停的在镜子和墙上抖动,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南青寻能听到它在狂笑,它用一种讥讽的语气对南青寻说到,“如果我能做到让一个大员完全听命于我,那我又何必跟你合作?”
“她说她感受到了。”
影子一瞬间就停止了它夸张的动作,短暂的思索过后便从身后掏出了一个镶着金丝的绸袋,在短暂的摸索之后它掏出了一段脊骨,扔在了地板上,“狼神的复仇罢了,只有这个别给她。”
南青寻将那段脊骨小心收好,随后看了眼在那没心没肺地玩着烛光的影子,随意问到,“你还能活多久。”
“如果按照你们五十年换一任祭司的速度来看,我应该还能活三百多年。”
“我看你一点都不关心。”
“我尝试过,朱莉丝的手腕可比你厉害多了,小丫头。”那个影子还在努力吹着蜡烛,每一次尝试都会让它的身影扭曲一番,但它依旧乐此不疲,“你只是我的一次垂死挣扎罢了。你也可以理解为,这只是我的复仇。”
“我会赢的。”
“谁知道呢。”影子漫不关心的回答到,随后将那个绸袋扔给了南青寻,“一路上她需要这些媒介。”
南青寻接过了那个绸袋,将它放在了桌子上,但她的眼神却一直注视着影子。
影子也仿佛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头看了她一眼,冷笑着说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早就跟你说了,我没狩猎过什么青蛙,更没听说过什么纳迦人,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别死的太快,不然我的乐趣会少很多的。”
说完这些,影子一甩身便把蜡烛吹灭了,幽暗房间里就只剩下南青寻一个人半坐在桌子上思索着。
出征的日子很快就来了,南青寻一大早便起来穿戴自己的袍铠,而旅人就在一旁看着,手里握着一个绸袋。
“干嘛老是看着我?怎么,石头不合适?”南青寻注意到了旅人的目光,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笑着问她。
旅人没有回答她,只是起身拿起了梳子默默为她梳着头,南青寻也闭上了双眼,端坐着任由她打理。
在旅人细心的打理之后,南青寻也伸手想把书桌上的发束拿过来,但旅人却按住了她的手,只见她伸手将自己橘金的发丝切断一截,那一段头发也很快便缠绕在了一起,变得与桌上的发束一模一样,随后便开始为她束发。
“它们都是我想找到的,所以这是你的奖励。”旅人在后面环住了她的腰,下巴顶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喃喃道。
“到蒙纳芙的时候帮我找个人。”
“那只青蛙吗。”
“嗯。”
“我会找到祂的,我也会让祂回到那片沼泽。”
“我相信你。”
“嗯。”
城楼上爬满了一个个金色的身影,他们大多都愤怒的呐喊着,为他们的军队助威。
南青寻骑着战马在队伍的前端,她环视着四周,坚定的向族人行了一个骑士礼,她庄严的声音也在城墙内环绕,“三天前,莱卡人背弃了约定,公然向我们发起了反叛,我们的议会,我们的军队,以及我们尊敬的父神都绝不会对这个卑劣的行径姑息纵容!我在此以圣女的名义向父神、向先贤、向每一个族人起誓,但凡莱卡人敢迫害我们任何一个同胞,我都会让莱卡人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喔!”
“让莱卡人付出代价!”
“将他们的爪牙打碎!”
每一个木灵都在嘶吼着,高喊着,他们高举自己的拳头,心情澎湃。
白色宫殿中,祭司眺望着远去的军队,耳边传来女贤的汇报声,听到圣女的宣誓时祭司不由笑出了声,她冷笑着说,“意思就是只要莱卡人老老实实投降那就只需要付出口头上的代价,不过她确实有这个能耐保下莱卡人。”
短暂的冷嘲热讽后,祭司握紧了那块木牌,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难得一遇的体质,只可惜是另一个朱莉丝。也是我的过错,若是我早日发现,那么神明的目光会更加贴近我们才对。”
“不过,结果只有一个,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祭司感受着微风袭来,闭上了双眼,挺胸低语着。
在这座永恒的花园中,所有生灵都在享受着平淡却美好的生活,南祈歆也不例外,她舒服的躺在了花堆上,脸上盖着公文,胸脯一起一落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夫人,小姐走了。”
突然有个黑色头发的女人走了进来,在南祈歆面前单膝下跪,恭敬地汇报到。
南祈歆舒展了一下身子,缓缓的从花堆中坐起,公文也随之掉落,弹到了黑发女人的脑袋上。
“额……抱歉。”南祈歆有些尴尬的看了女人一眼。
“我习惯了,夫人,您不必为此道歉。”
“所以才是抱歉。”
“……”
这份沉默并没有保持多久,南祈歆整理了一下衣着,看向了那座白色的宫殿,“大扫除,开始了。”
在南青寻走后没多久,瑜槿汐就带着旅人轻车熟路的从一个人迹罕见的侧门溜了出去,只是瑜槿汐看起来多少有点滑稽。
只见她背着一个厚重的包,脖子前面还挂着一个绸袋,双手则是提溜着两个木桩,腰上则悬挂着一柄长剑,尽管这对她来说并不算重,但也让她很不舒服。
“小姐,您没事让我从后院拔两根桩子干什么,您要是想练的话,我想应该从基础的体能开始,我看您那腰细的,我一只手就能提溜起来。”
瑜槿汐一边埋头走着一边向旅人抱怨。
“这两根桩子是您想要的,您忘了吗?”旅人一边在前面欢快的走着,深吸着外面的气息,一边回答瑜槿汐。
“我什么时候提这个要求了。”
“在阁楼的时候,您说比起阅读您更想打两个桩子。”
“额,我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并不是真的很喜欢打桩子。”
“那您随意。”
听到这里瑜槿汐连忙将木桩插在了道路边上,狠狠地踹上了两脚,看见木桩碎裂之后便开心的跑到了旅人身后。
旅人回头将那个绸袋从瑜槿汐脖子上取了下来,在瑜槿汐好奇的目光中,将它收到了袖子里,而后在瑜槿汐吃惊的目光中对着桥对岸的侍卫挥着袖子。
“您到底怎么做到的。”
“秘密。”
“我愿意花一万银币来学。”
“花两万你也学不会。”
就在瑜槿汐的悲嚎中,旅人坐上了马车,也开始了她的旅程。
阴冷的书房中,一个黑色影子在镜子与窗户之间跳动,它的面前是三个绿色的小人,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其中一个在蓄势待发。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影子的声音回荡在书房中,但没能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在种子发芽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输赢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影子将三个小人尽数推倒,将它们与另一个紫色的小人扫到了一起。
“唯一的可能已经被抹除,最后的赢家只会是掌握一切的我,或者说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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