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岳霖,此玉乃家父心爱之物,何以在姑娘身上?”他低着头。
岳霖?这名字真熟悉。阿玉心想。
朱熹听了,立马向那白衣少年作揖,道:“常听夫子讲起岳大将军扛金事迹,举国同沐岳将军之福泽,兄台今日至藐姑山,莫不是……”
岳霖转过头,朝那新起的孤冢望去,众人会意。
阿玉看着眼前的朱熹和岳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哎哟,是会疼的。”
我真的穿越了……今年是元丰十三年,若是如此,那南宋不免有一阵动荡。还好自己身处福建,否则被掠去金国做人家小老婆的就是自己了。
小石头走上岳霖跟前,绕着他走了几步,又又想伸手去摸岳霖,被朱熹拦下:“小石头,休得无礼。”
朱熹转头看见阿玉傻愣愣呆在原处,道:“岳霖兄,这是阿玉妹妹,这块玉是她从小戴在身上的,应当不是令尊故物。”
阿玉壮了壮胆子,把手撑着腰道:“是啊,这是我的,常闻宋人讲理,你可不要误会!”
“宋人?哈哈哈哈,你不也是宋人吗?”小石头笑道。
阿玉自知自己的身份尚不可暴露,撇了撇嘴。
“这玉天下无双,先父在时,深藏于宝匣之中,由藏红花供奉于堂侧,只有亲近之人方可一观,岂是一个黄毛丫头日日随身佩戴的?”想到这,岳霖轻轻一笑:“失礼了。”
作揖完毕,迈步离开,走到一半,像想起了什么,侧头道:“此山入夜总有豺狼虎豹,各位尽早离开的好。”
“若是有豺狼虎豹,你还能待在这过夜?”阿玉抢着说。
岳霖顿了顿,侧面已浸上夕阳的光,不言,径直朝新坟走去,像一个朝圣的教徒。
朱熹拨了拨阿玉的头发,拿起落在她头发上的碎叶,道:“走吧!我们回家。”
“对不起,今天耽搁了些时辰,下次我们再来,寻宝的事情……也没有那么重要。”
阿玉一脸懵,点了点头。
阿玉的父亲老早在正堂正襟危坐,待三人回来,只是唤仆人拿来干净的衣服给他们换上。
阿玉的脑袋中装满了疑惑,但还是在用过晚膳后回房歇息。
窗前的月儿清亮如水,看着比22世纪的稍大些。冰凉的瓷枕比想象中的舒适,古人云“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不过如此。
仆人交代着睡前注意事项,点头哈腰。
阿玉新身份的适应尚没有完成,只得贴着绣花被子沉沉睡去。
东厢房的朱熹看着窗外的竹影发呆,小石头早已鼻鼾阵阵。
朱熹百无聊赖,取来纸笔瞎画起来,藏宝图是这样的,我们今早从西南方向上山,在中部位置感受到奇怪的磁力,硫磺石在这个位置的西北,而宝物在山的东北方向。
他用笔点了一下,在正西的位置,是遇见岳霖的地方,地山谦……
“地山谦……”他喃喃道。
从象上来说,地在山上,有开采之象。坤在艮上,是什么意思呢?
朱熹不解,只用了毛笔在纸左边画了个圆圈。
微风带来阵阵凉意,他起身,披上了外襟,走出房门,黑夜中有轻微的脚步声,循声望去,正是阿玉的父亲。
“朱熹,你过来。”他对朱熹招了招手。
朱熹三两步快走,道:“伯伯,这么夜了,还没睡?”
伯伯用手拍了拍朱熹的肩膀,揽着他,穿过黑黢黢的连廊,走到后院,院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壁,在月色下晶莹晶莹的,那是刘宅特有的景观——那是山泉水渗出来的。
刘伯微笑着看着朱熹,道:“你长高了,也长壮了。”
朱熹愣着。刘伯笑道:“哈哈,你呀!”
朱熹“嗯”了一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刘伯道:“朱熹,这道理,也许你还不了解。”
“非要受苦,才能彰显出他是人才吗?我可不这么认为。”朱熹自信地说。
“哈哈哈”,刘伯慈爱地摸了摸朱熹的头:“也罢。”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们……”
“阿玉在娘胎里,已经被我们指腹为婚了。”
“啊?”朱熹有些惊讶,但又回到平静。
“嗯,是我的好友,说起来,你父亲也和他有交情,他就是岳大将军的儿子,岳霖。”
朱熹听后,不可思议地看着刘伯,他顿了顿:“我们今天,看见他了。”
“哦?果真如此?”刘伯的眼中闪过雀跃的心情。
朱熹将白日所见岳霖的事情道来。
刘伯笑了,感叹:“即使书信未达,也不能阻碍我们的情谊。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他呢!哈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时候不早了,你应该早点休息才是。”
在月色的笼罩下,合欢树细细簌簌地下了点叶絮,朱熹在此刻无比思念父亲。
朱熹回到房间内,将纸叠好,放入书橱,吹灭了蜡烛的光,枕着仆童的鼾声睡去。
寻宝计划,或许会宣告永久暂停。
而他也不知道,未来等待他的,并不是寻宝,而是一场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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