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恨迟与月落在第二日分别,让月落前去查探所交代的事物,自己则是先行回宫了。
只是一连好几天过去,也没有收到月落的消息。
“小姐,自从回宫之后你每日都闷在怀阳宫里,不觉得无聊吗?不如我们出去走一走。”
“唉,不想出去。”
万一碰到李炙愈那多么尴尬。
她第二日醉酒醒来,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强吻了李炙愈,可叹的是她连那吻是什么滋味都不晓得,真是失算。
现场还有两个人证人,叫她无从抵赖。
“小姐,咱们就出去看看吧。早上奴婢出去给你拿吃食的时候,见外面可热闹了!而且听说皇上最近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来后宫。”
“真的?那必须出去一趟!现在,马上出发!”
方恨迟在后宫一路闲逛,只见宫人忙着修剪花草树木,清洗宫殿,装饰宫墙,好不繁忙。
“圆儿,去问问,宫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是,小姐。”
方圆儿一溜烟儿跑到一个宫女身边去打听消息,又一溜烟儿跑回来,两条小腿倒是捯饬的挺快。
“小姐,奴婢听他们说,是因为圣燕国的太子要来,因此专门让宫人整理打扫。另外,七品以下的娘娘们还要准备才艺。”
“本小姐七品御女怎么就没人通知我?”
方圆儿邪魅一下,“大抵是皇上怕你辛劳吧。”
“讨打。”方恨迟不客气的锤了方圆儿一下。
方圆儿吃痛,连忙躲到一遍,开口求饶,“小姐,圆儿错了。方才听那个小奴婢说,其他娘娘们都在采华殿里练习排演,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也行。”
采华殿——
方恨迟还在远处的时候就听到了殿内传来悠扬的歌声。徐徐走来,倒也见到了不少正在赶来练习,位份较低的娘娘。
“方御女,您也要参加御前表演吗?”
方恨迟还在远处之时,眼尖的太监荣泉公公放低姿态前来相迎,语气柔软。他是荣安公公的干儿子,从荣安公公日常的言语中便听出来方御女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后宫皇上留宿过的人,也只有方御女一人,这万一怀个皇嗣,将来分位水涨船高,他也能跟着沾光。
“这位公公是?”
“奴才荣泉。”
方恨迟点点头,“荣泉公公,其他御女彩女都安排了什么表演?”
荣泉拿来一本小册子,上面准确记录了参加表演之人的名字和才艺,几乎是所有的御女和彩女都参加了此次表演。
方恨迟指尖点在小册子空白之处,“替本御女也加上名字。”
“御女要表演什么?”
“胸口碎大石。”
荣泉公公将平生最痛苦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才憋住了笑,只是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胸口碎大石,他没听错吧,方御女这小身板表演胸口碎大石?
是他疯了还是御女疯了?皇上要知道了还不砍他脑袋。
“方御女,这恐怕不太妥当吧,您万一有个好歹,皇上哪里能饶了奴才。”
方恨迟拍了怕荣泉公公的肩膀,“放心吧,公公,皇上要是有意见,您让他亲自来找我,但是此事万不可告诉他人”
荣泉无奈,只好先行写下方恨迟的名字和表演的才艺,晚些时候他再去秉明皇上,这事可大可小,万一御女受了伤他难逃干系。
方恨迟让荣泉公公写好后,自己便进了采华宫内观看他人练习。
不得不说,这后宫真是藏龙卧虎,连小小的七品御女和八品彩女,都各个貌美如花,才华横溢。
选择跳舞的各有所长,腰肢盈盈一握,柔骨媚态,舞姿甚是优美。
选择唱歌的各有千秋,歌喉空灵婉转,情意绵绵,歌声甚是动听。
选择乐器的各展所能,指间灵活多变,洒脱肆意,乐曲甚是灵动。
里面的人见方恨迟进来,有些人鄙夷翻了个白眼,有些人自顾自没有搭理,有的人上前热络相谈。
“恨迟姐姐,今日怎么得空出来?”
说话的女子一袭粉红色的舞衣,因着跳舞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香汗,脸上肌肤白里透红,眉眼间都是天真浪漫。
方恨迟用绢子替她擦去了汗珠,将手挽在女子的手上,“姐姐今日无聊,便出来走一走。今日你这身,倒是真真好看,”
“姐姐说好看,那鸢儿表演那天就穿这一件。姐姐可是要表演什么?”
方恨迟刮了刮鸢儿的鼻子,一脸神秘,“不告诉你。”
“好吧。”齐鸢微微垂下脑袋,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方恨迟与她结识之时,她一脸小孩儿模样,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什么想说的话想表达的心情都放在脸上。
“你放心吧,姐姐可不会跟你抢风头,你懂的,姐姐可不擅长跳舞。”
初入宫时,就有专门的人安排待选的秀女练习一支舞,要在皇上面前御演,若是有人能夺得皇上的青睐,就能获得侍寝的机会。
而她刚被李炙愈从百里之外的阅州传召回来,她生性不羁,骑马驰骋在山河万里之间,肆意快活,因此浑身都晒的黢黑,加上她四肢不协调,跳舞堪比峨眉山的猴子乱窜,丢了好大的脸。
教习宫女有苦难言,想骂不能骂,想教教不好,她实在想不通皇上怎么就看上这样一个“三无”女子,无才无德无貌。
齐鸢此时才高兴起来,紧紧抱着方恨迟的胳膊,道了一句,“姐姐真好。”
“好啦,姐姐今日也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可要好好练习,争取让皇上眼前一亮哦。”
“鸢儿一定谨记姐姐的话,勤加练习。”
等方恨迟离开,另外一个彩女凑到了齐鸢的身边,“你讨好她作甚?”
齐鸢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与她相处好,若是能沾光见到皇上不是很好吗?她那个没脑子的人,随便演一演,她就当真,到时候我在她面前哭一哭,保准她会安排机会让我见皇上。当然,若是我能得皇上青睐,自然不需要再巴结他。”
“你说皇上怎么会喜欢她这样的人?长得还不如咱们,年纪还大,能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齐鸢视线落在地上,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舞鞋,“谁知道呢。”
另外一边——
“小姐,这个齐鸢这么讨厌,明里暗里的给你使绊子,你怎么还能跟她有说有笑?”
方圆儿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齐鸢根本不是什么善茬,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姐姐,姐姐的叫的倒是好听,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她家小姐。
方恨迟看到方圆儿气鼓鼓的脸,忍俊不禁,“你呀,这么较真干什么,人家爱演戏,咱也爱演戏呀。况且别人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何必撕破脸面呢?”
“她就是嫉妒小姐你。”
“就你嘴贫,回去咱可得好好练练,这胸口碎大石的绝活一定让他们大开眼界。咱绝对是那独一份儿。”
她方才听到圣燕国的时候,心里已经在盘算演些什么。宫中女子有才情者比比皆是,圣燕国自然是了解的。若是他们带来舞姬乐娘,自然有宫中这些女子顶上。可若是比武,后宫之中练过武的人寥寥无几,多数只是习得一招半式,勉强用来傍身。
此前她游历山县之时,就听山县的百姓讲起过圣燕国的一位女大将军,年纪轻轻便凭自己的武功封侯拜相,怕是会一同前来刁难。
这或许也是啊炙所担心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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