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信不过……
可是，信不过，不代表狐狸精就敢乱来……
龙虎山，这块牌子，在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人的名树的影，可以吓唬一大群人……
包括狐狸精，也包括黄鼠狼……
嗯，不包括黄鼠狼，它如果有长生术的话，那肯定不可能交出来的，到时候杀人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嗯……
那样，也就不包括身边的狐狸精了，一样的理由啊……
“小道长，奴家可信不过你……”
“这长生术，事关重大！”
“这黄大仙整个道观，除了黄大仙，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一个生灵知道……”
“黄大仙，对于这个事，十分谨慎！”
“如果不是黄大仙身上的长生术是我们狐族的长生术，那就是连我们都不能有一个模糊的感应……”
张清貘没有反应，继续吃肉，又是狠狠地啃下一口肉，吞下后，又是继续埋头狠狠啃咬……
一口，吞下……
再咬一口，吞下……
第三口，吞下……
第四口，吞下……
第五口，吞下……
狐狸精倒是不吃了，只是看着狼吞虎咽的小道士，静静地看着，慢慢等待……
“黄大仙不会认为你知道它身怀长生术吧？”
“如果你不知道，它应该不会对小道有敌意吧？”
张清貘觉得狐狸精话里有话，说不相信自己，看着是要跟自己讲条件，好像她有些优势，要多吃多占……
不能搭话，不能顺着她的思路走……
“呃……”
“本来是这样的……”
“刚才我想了想，决定来这里吃这头狼的时候，奴家就给黄大仙回了一封长信……”
“我告诉黄大仙，这个小道士，貌似是龙虎山的道人，手中有个法宝，可以探测到天地的元气浓度……”
“还告知奴家，黄大仙的道场，地下有龙脉……”
狐狸精又是浅笑嫣然，一口咬下一大块熟肉！
“你在诬陷小道？”
张清貘眯了下眼睛，并没有恼怒。
倒是对长生术这个事，更加信任了一点。
他最怕的是，狐狸精找到了黄大仙的一些把柄，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不是长生术。
那就让人欲哭无泪了！
“是的……”
又是甜甜的一笑。
“小道很生气。”
张清貘说完，就又继续啃咬手中的烤肉。
“应该的……”
狐狸精还是笑，又是甜甜一笑。
嗯，这是个好氛围……
一个良好的谈判氛围……
“你刚才说信不过小道？”
“看来，就是擒住了黄大仙……”
“没有了你的帮忙，也不可能得到长生术？”
张清貘觉得，只有这一条可以拿捏自己了，如果只是黄大仙太强大，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他出身于龙虎山，肯定可以先跑了，跑回龙虎山叫人……
合伙搞定黄大仙，这不是两人合作的坚定基石！
“对……”
“黄大仙将长生术视若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就是死，它都不可能交出来的……”
“当然了，这里肯定有例外……”
“这本就是我们狐族的奇术，我自然会有办法……”
“而且，你找其他的狐狸精，也无济于事……”
“其他人，连感应到长生术的存在都不行……”
“除了要有狐族的血统之外还要有其他特殊的手段……”
张清貘想了想，只能点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分手了，那就只能是这样了……
关键他不是真的龙虎山道人……
嗯，不是这个梦里，在大熊猫记忆中的龙虎山里的一员，所以，要不是这样，他还真的要试一试，跑龙虎山去搬救兵……
“嗯……”
张清貘最后咬了一口，将手中的木桩随手就扔，差不多也填饱肚子了……
这一顿，就这样了……
“你准备将这个道观全部掀翻？”
“这里的黄鼠狼呢？”
“在小道看来，这些黄鼠狼，都还没有化形吧？”
“如果没有那只大头领的妖气滋润，这些黄鼠狼的灵智，就要退回去了……”
化形没有那么容易的，这个地方，又不是龙虎山，又不是镜花园，哪有随处可见的妖怪？
从本质上，这些可以直立行走的黄鼠狼，还就是一只黄鼠狼，至少穿上了人的衣服，用两只脚走路，躯体要大一些，跟人类似……
但本质上还是一个牲畜！
“当然了……”
“不过呢，要是事情顺利的话，那也可以不杀……”
“反正只是一些稍有灵智的黄鼠狼，没必要太计较……”
“如果，不声不响就拿下了黄大仙，这个道观，奴家还想要呢……”
“莫要忘记，奴家也在修习黄大仙的道法……”
听着很有道理，就是有点让人寒心……
“搞半天，你对于那些黄鼠狼来说，还是恩人了？”
张清貘口吻嗤之以鼻，但也不动气。
“可以这么说……”
“就像你说的，没有了深厚妖气的滋润，黄鼠狼就只能变回之前的浑浑噩噩了……”
“这并不好……”
狐狸精也是咬了一大口肉后，就将手中的木桩抛下，跟着小道士的后边走去……
“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小道？”
这个事，是所有的关键。
“那当然是要有把柄受制于奴家了……”
可能是想了有一些时间了，狐狸精立马回答，给出了这个最重要问题的答案，没有多少犹豫。
“美人计？”
“不好吧？”
“小道还是小孩……”
“不过，要拍裸照吗？”
张清貘稍稍有些出格，他说了一个可能超越时代的名词，拍照，不过这里是梦，只是一个梦……
而且，有人能窥探到这个梦的，无非就是抱李子道人和妖道，还有大熊猫一族……
他们都是现代人，无妨……
嗯，他们都是近代人！
近代人，应该也都知道有相机这个小玩意……
嗯，相机在出现的初期，也不算是个小玩意了……
“啊？”
“那当然不可能！”
“小道长，你好像，有点变化啊……”
张清貘没有回头，但听声音是十分震惊的，应该是完全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
是啊……
是有点变化……
他是有点不装了，反正都是个坏人，还装得像个有德小道长，那也是很隔应人……
“有点……”
张清貘觉得，反正是个梦，没有心思顾忌那么多，他现在做了决定之后，更多的是考量，这玩意就是个梦，那所谓的长生术，还有没有？是不是，只是“剧情”里的一个NPC的设定？
或者说，只对这个梦里面这个世界的人有用，对外星人没用？
如果是那样，他岂不是白忙活了……
可如果只是一个梦，食梦兽编织的梦，那他们要参与的龙虎山天师受箓仪式又如何解释呢？
而按照抱李子道人的说法，这是旧日时光的龙虎山，而天师，就是过去的天师……
过去的龙虎山天师，给他举行受箓仪式，同样的，被动地被道人“请”去举行赐姓仪式！
按照这个逻辑，那就是应当，这个世界，是真的……
龙虎山天师是真的……
那么，黄鼠狼就是真的了……
那它身上的功法就是就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那他呢？
是假的？
如果他也是真的？
那他还是不死的吗？
如果他是不死的话，那岂不是仙人了？
只有神仙是不死的！
他当然不是神仙……
那就是说……
“我会死啊！”
张清貘突然站定，嘴里喃喃自语，仿佛有点魔怔了，他有点没能回过神来……
转过身去，看着狐狸精秋娘，目光呆滞，嘴角依旧念念有词：
“我会死……”
“我会死……”
“会死的……”
“我会死？”
“我会死的？”
狐狸精先是一愣，继而皱着眉头听，仔细分辨，认真思量……
没能有一个思路！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小道长……”
“你不会死的！”
“只要我们准备周全，把握……”
狐狸精往旁边扫视几下，确定没有看到黄鼠狼在附近出现，才继续接着说：
“把握是很大的！”
“如果不是你现在突然出现，再过一段时间，奴家我自己也有把握……”
狐狸精当然不能放任这种情况继续，只得拼命安抚……
“你说的信任……”
“小道要怎么才能取信于你？”
忽然，面前的小道士又一下子像没事人一样，看向她的眼神里，只有认真和审慎！
前所未有的审慎，前所未有的认真！
“呃……”
“奴家有一门秘术……”
“只需要让奴家在你的额头上画一只狐狸，那就可以了……”
“这只狐狸，会纠缠在你的灵魂上……”
“如果，你最后食言，那自然会有所发作……”
“这是个类似诅咒的手段……”
“如果最后是奴家食言，那这个诅咒自然会威力大减……”
“就是发作了也妨碍不了小道长……”
张清貘点点头，但又立马摇头，说道：
“贫道不相信这个……”
“这种禁制类的手段，贫道一向不怎么信得过……”
“不过也无妨……”
“你如果也接受贫道的一个禁制手段，那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张清貘意识到，自己的小命会在自己漫不经心的轻忽态度中很无辜很草率地给丢掉……
他就一阵害怕！
差点就死了！
死得很无辜啊……
千古奇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