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超英没救了!
庄北望摇头,他都这么提点过庄超英了。
结果庄超英还是没问黄玲这些日子好不好。
怎么搬家的事也只字不提。
庄北望本来想着打发图南和筱婷出去。
然后将庄家老宅子人元旦来过的事说给庄超英知道。
这下更没有心情说。
黄玲也没说,她心里有气。
以前她还能说庄超英是教师。
文人风骨,文绉绉的,说不得这些俗话关心人。
现在儿子这么冷嘲热讽,又借隔壁林武峰提醒。
庄超英竟然还是无动于衷。
黄玲只觉得自己可笑。
这年头,近邻胜远亲。
更是一个厂子里的。
小巷也不大,鸡犬相闻。
庄超英挑着扁担回家,全巷的人家都知道了。
高考是大事件。
拜庄家老宅子人功劳,庄超英人没回来,已经成了巷子里名人。
一个院里住着庄超英和林栋哲两个名人。
再加上宋莹这个刺头厂花。
庄林小院在小巷声名远播。
晚饭后,邻居都挤在了庄林小院内外。
一来,想听听高考的轶闻趣事。
二来,想见见庄超英这人,看看庄家老宅子有没有歹竹出好笋。
黄玲和宋莹搬了桌椅放院子里。
大冷天的她们也没想到竟然来这么多人。
屋里都没法坐下来。
这时候都是奔着热闹来的。
谁还管冷不冷的事。
庄超英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么多人想听高考的事。
他这个阅卷参与人脸上有光。
李一鸣也来了。
庄超英参加阅卷,他更想提前知道阅卷情况。
好判断自己考的怎么样。
李一鸣作为高考参加者,最有发言权。
感慨说:“考场很少,有些县乡没有考点。
只好坐船坐车进城,折腾一、两天才能到指定的考场。
我表叔他们大队的知青就是坐船再坐车来苏州考的。”
“我们考场有个女工考着考着中途想离开考场喂乃,她婆婆就抱着新生儿等在考场外。”
院内院外听的一片笑声。
庄超英点头,“十年没有高考,也是摸石头过河,没有什么统一制度可以用。
而且这次年龄放的很开。
很多家庭兄弟姐妹、父子叔侄一起报名、一起进考场。”
隔壁王勇说:“庄老师,说点改卷子的事。那些事随便都能打听到。说点我们打听不到的。”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让庄超英讲一般人听不到的那些事。
庄超英哑然失笑,“阅卷老师进入招待所后就不能再出去,不能回家,不能上街。
缺生活用品了也不能出去购买,自己想办法克服困难。
我一小截牙膏省着省着用,才坚持到了现在。”
林栋哲突然激动起来,“招待所肯定有很多牙膏皮,庄叔叔,你带牙膏皮回来了吗?能把你的牙膏皮给我吗?”
庄超英愣了愣,“我不记得我带回来没有,好像带回来了,应该就在厨房,栋哲你自己拿。”
林栋哲撒丫子就往厨房跑,听闲话哪有牙膏皮重要。
王勇撇嘴,不耐烦说:“庄老师,别说你们苦了,这年头谁家不苦。
庄老师,你赶紧说试卷的事。”
庄超英喝了口热茶,捡能说的说了些。
“我批阅的卷子上有人题诗,有人写’全体阅卷老师,辛苦了!‘。
试卷上各式答案花样百出,答得好的卷子很少。
如果一份卷子正确率高,我们一屋子的老师都争着看。”
庄超英颇为感慨,“一是替学生高兴,二是开拓解题思路。
这次高考太仓促了,教委来不及准备正确答案。
我们得自己先做出来套标准答案才能改卷子。”
王勇又插话:“庄老师,让你说卷子的事,你老扯别的干什么。
谁关心你们有没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呀。
你说说卷子上的事。”
大道理,政策这些他都不关心,就想听听热闹。
宋莹怼王勇:“爱听不听,不听滚蛋!你个王八蛋还好意思来听热闹!”
王勇还想回嘴,看庄北望靠门口双手抱胸,正冷眼看他。
嘴里默骂两句不敢说话。
关系已经告诉他了,房管科已经批了庄林小院旁边的地给他们用。
很快就会出通知。
估计其他事也是真的。
王勇这会儿乖了,庄北望说他关系硬估计是真的。
不敢怎么得罪这孩子。
庄超英本想趁机说说恢复高考的重要性,这是教育制度的重大变革。
劝街坊们要重视孩子教育。
王勇这一闹腾,发现没人在乎这些。
摇摇头,苦笑着说些轶闻。
“有的考生不会做题,就在试卷上写诗。
我一看,写了四句,两句错的。
还有的考生,再试卷上画画,画的是监考老师的素描像。
你别说啊,技艺是真的好,跟真人一模一样。
看一眼就认出是那个老师了。”
说了半天,满足了八卦心的街坊邻里打算回家。
毕竟这快过年,天冷的不行。
硬挺着听这么半天已经是极限。
冻感冒了可就不值当。
被宋莹怼,不能回嘴,王勇心里不痛快。
这会儿要散场子,立马仰脖子喊:“庄老师,你家能出你当老师,这真是祖坟冒青烟。
不是我说,你好歹是老师,也给自家人上上课。
别出门丢了你老师的体面。”
喊完,王勇从墙上下来,回屋睡觉去。
得意说:“让我一时不痛快,我让你一夜睡不着。”
王勇一嗓子喊完,回家的人走的更快。
就想来听听热闹认认人,王勇这瘪犊子竟然揭人脸皮子!
宋莹怒骂:“王勇你个王八蛋!出门也不怕被车撞死!人庄老师刚回家,你就说这些!”
庄超英愕然看着黄玲,“这……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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