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水,清了清嗓子。
继续说道:“黄家就比较低调了,他们主要以种植菠萝为主,基本没怎么插手利润最丰厚的糖业加工。他们的菠萝加工厂也有几个英国人参股,所以行事最为低调,不显山不露水。”
他的声音平稳而低沉,带着几分叙述时的从容。
目光却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忆那些复杂的家族关系。
说完,他将茶杯轻轻放下,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这声音打破了屋内的短暂寂静。
陈欢闻言,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接过话头道:“看来这位女王陛下,也学会了咱们陈大人那招以夷制夷。可惜啊,他们都不明白一个道理——如果自己不够强大,无论是要治的夷,还是请来的夷,最终都会变成饿狼,狠狠扑上来,将你撕个粉碎!”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透着一股洞悉世事的冷静。
他斜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节奏缓慢而有序。
仿佛在为自己的话增添几分重量。
“是的!”陈平没想到陈欢看得如此透彻,不由得一怔。
随即转头凝望窗外,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的光芒。
他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少爷说得太对了,可惜咱们的陈大人看不明白啊。即便他明白了,上面还有那位老佛爷压着呢!八百万两白银,就为了修个园子,可悲,可叹!”
他的语气渐重,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似乎在追忆过往的种种不甘。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树枝微微摇晃,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与他此刻的情绪遥相呼应。
陈平的话里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感伤,显然对过去那些事仍耿耿于怀,有感而发。
陈欢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陈平那张被岁月刻画出皱纹的脸上。
他并未急于接话,只等陈平说完,才轻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陈大人还算不错了,而这位女王?呵呵,如果我们不帮帮她,我想除了脱光衣服被人看,她恐怕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来改变命运!”
他的声音轻快,却透着一丝冷嘲。
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顿,似在强调自己的揶揄。
说完,陈欢的目光转向陈平,注意到他因连番说话而嗓子有些沙哑,喉咙微微滚动,像是被烟熏过一般。
他忽然笑了笑,语气温和了几分:“辛苦你了。”
陈平闻言,连忙摆手,干笑两声道:“不辛苦,不辛苦。”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带着几分谦虚与拘谨。
手掌在空中挥了挥,似要抹去陈欢的夸赞,眼中却闪过一丝暖意。
“哎,当年的英帝国海军学院毕业生,参加过中法战争,还有过北洋水师服役的经历。”
陈欢眯起眼睛,开始细数陈平的过往,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戏谑。
他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像是在为这段履历打节拍:“让你来管这些琐碎的事情,的确有些大材小用了。”
说完,他探身拍了拍陈平的手背,动作轻快而随意,带着一股亲近之意:“不过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叫段飞的小子来接替你。从今以后,你还是来我身边帮我参谋参谋全局。别说,你不在身边,我还真不习惯!”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挚,目光中透着一丝依赖。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段飞?”陈平一怔,眉头微微一挑,显然有些意外。
段飞的名字早已在营地里传遍,谁不知这个敢独身一人在近万匪帮中杀进杀出的青年?
他的事迹如同传奇,早已成了护卫队中的谈资。
陈平自然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陈欢会派他来接替自己。
他低头沉思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并未多问。
只是点了点头,似在消化这个消息。
陈欢见状,笑了笑,继续道:“段飞有个妹妹,心有牵挂,所以他不太适合继续在夜鹰里服役。我已经和他谈过了,过几天他在福州办好事,就会直接过来接替你的位置。”
他的语气平静而从容,仿佛一切早已安排妥当。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却投向窗外,似在思索着更远的计划。
自从段飞私自离队的事件发生后,陈欢便为这支自己亲手打造的精锐部队取名“夜鹰”,寓意其如夜色中的鹰隼,迅捷而致命。
这名字陈平早已知晓,所以听到时并未惊讶。
而陈欢也不再让李强自行选人,而是定下规矩:加入夜鹰的必须是从服役一年以上的护卫队士兵中挑选。
这一规定不仅确保了夜鹰的纪律性和忠诚度,还让这支部队从普通训练中脱离出来,变得更加专业,凝聚力更强,宛如一把抵在敌人胸膛上的匕首,锋利而致命。
几天之后,当托马斯在纽约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抛出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消息时,段飞也带着妹妹段月儿悄然抵达了旧金山。
阳光洒在码头上,映得海面波光粼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咸味。
陈欢站在一间简陋的会客厅内,目光落在面前这位站得笔直的年轻人身上。
段飞面色白皙,五官端正,眼神坚毅如铁,透着一股不屈的锐气。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仿佛仍带着军中的习气,即便已不再军中服役,仍保持着那份纪律性。
“已经不在军中了,不用这么拘谨。”陈欢笑笑,示意他坐下,语气轻松而温和。
他的目光扫过段飞,带着几分打量,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都处理好了?”
段飞闻言,点点头,缓缓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双手递了过来。
他的动作小心而郑重,声音低沉而平稳:“好了。马大棒槌死后,我们将缴获的大烟、白银和其他一些东西,都卖给了当地其他豪强,一共是二十万两白银,合计三万英镑,请少爷过目!”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却掩不住那份坚韧。
“不必了!”陈欢挥了挥手,拒绝接过支票,语气随意却坚定:“你都留下吧,就当以后的活动经费。”
说完,他的目光转向坐在旁边沙发上的段月儿,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可别给你妹妹拿去买糖了!”
段月儿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膝,低头摆弄着衣角。
听到这话,她猛地抬起头,小脸涨得通红,连忙哼了一声:“哼,大坏蛋,我才不会拿你的钱去买糖呢!”
她一甩头发,转过身去,背对着陈欢,气鼓鼓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
不得不说,段月儿这丫头长得确实漂亮。
小小的嘴唇微微撅着,透着一股倔强。
凤眼琼鼻,细眉如月,肤色白皙如脂,宛如一块无瑕的美玉,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比起小巧,她大了几岁,身子骨已渐渐长开,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曲线玲珑,散发着一股少女独有的青春气息。
然而,她的性子却与这美艳外貌截然相反,烈如野马,倔强而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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