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门,隔绝了最后的希望。门边墙壁上,灰尘中那行字迹,如同烙印般刻在陈龙阳的视网膜上——“好久不见,阳戟。”
阳戟。
这个代号,如同一个被遗忘的幽灵,从记忆的深渊中爬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它不属于“陈龙阳”这个身份,而是属于他过去的某个片段,一个他以为早已埋葬的片段。
知道这个代号的人,他们大多……
陈龙阳的呼吸微微一滞,胸口像是被无形的巨石压住。这不是简单的猫鼠游戏,“影子”认识他,并且是以一种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方式,提醒着他的过去。
【Kestrel,计划有变。】陈龙阳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器传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影子”认识我,他留下了信息。】
【什么信息?】Kestrel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阳戟”】
“他右手腕内侧,有一道匕首状的旧疤,大约三厘米长。步态看似寻常老人,但发力时落地无声,核心力量极强。眼神锐利,不带任何电子设备。”陈龙阳迅速将观察到的特征补充道,“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会追来,甚至知道我会检查这里。”
【收到。疤痕、步态、力量特征……正在进行模糊匹配和行为模式分析。】Kestrel立刻投入工作,【至于“影子”,我会尝试从更隐秘的档案库,甚至是已封存的早期特工名录中查找线索。但不要抱太大希望,这种级别的对手,很可能早已抹去了所有痕迹。】
陈龙阳明白。这个“影子”,比他预想的任何敌人都要棘手和神秘。他不仅是“普罗米修斯项目”的关键人物,更可能与他那段不愿提及的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古董店那边,有什么发现?”陈龙阳转换了话题,但“阳戟”两个字,依然在他脑海中盘旋。
【聚宝阁古董店,】Kestrel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高效,【表面上看,资金流水和货物进出都符合一家经营多年的老店。但深挖下去,就很有意思了。过去三年,这家店至少与七家在巴拿马、开曼群岛注册的空壳公司有大额资金往来,名义都是艺术品交易。同时,它的几个主要供货商,都与东南亚和欧洲的地下钱庄有牵连。】
“典型的洗钱和秘密交易渠道。”陈龙阳冷哼一声。
【没错。这家古董店,就是奥格罗斯资本和“影子”这类人进行黑钱漂白、情报交换、甚至可能是某些特殊物品秘密交接的据点。熊天霸提到的交易,很可能就是通过这里进行的。我正在尝试追踪那些资金的最终流向,但对方的反追踪手段非常高明,层层嵌套,需要时间。】
“影子”这条线暂时断了,但入玄会,这颗已经烂到根子里的毒瘤,必须彻底铲除。蝎后的死,只是开始。陈龙阳的父母虽然安全,但他们所受的惊吓,以及这件事背后牵扯出的巨大威胁,让陈龙阳心中的杀意,如同压抑许久的火山,即将喷发。
他曾想过给这些人一个痛快的了断,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让这些人,在绝望和恐惧中,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成为了入玄会残余势力的末日。
陈龙阳没有再寻求Kestrel的大规模情报支持,而是凭借从蝎后据点缴获的资料,以及他如猎犬般敏锐的直觉,开始了一场血腥的狩猎。
第一站,是入玄会名下的一家夜总会,“金碧辉煌”。这里是他们重要的资金来源之一,也是帮会中高层的销金窟。
午夜,正是夜总会最喧嚣的时刻。陈龙阳如幽灵般潜入,没有惊动任何人。他首先切断了总电源,在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乱的瞬间,他如同虎入羊群,手中的消音手枪精准地点杀着每一个试图反抗或逃窜的入玄会核心成员。监控室、财务室、几个主要头目的包厢……他所过之处,只留下尸体和浓重的血腥味。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入玄会控制的另一处堂口,一家地下赌场,也遭遇了灭顶之灾。陈龙阳没有选择硬闯,而是利用通风管道,将特制的催泪瓦斯和高浓度麻醉气体灌入其中。赌场内顿时人仰马翻,哭喊声、咳嗽声响成一片。随后,他戴着防毒面具,从容进入,将几个主要负责人一一解决。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打手,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
紧接着,是入玄会的码头货运生意、放高利贷的窝点、隐藏在老旧居民楼里的毒品分销处……陈龙阳如同死神一般,精准而高效地清除着这些毒瘤。他时而化身外卖员,时而伪装成水电工,每一次行动都出其不意,不留活口。
入玄会的成员们彻底崩溃了。他们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只知道死亡随时可能降临。那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似乎无处不在,他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血与火。
帮会内部开始出现裂痕。有人想逃,有人想反抗,更多的人则是在无尽的恐惧中等待末日的审判。
龙头李翔,此刻也成了惊弓之鸟。
但他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最初,他还试图组织人手反击,甚至悬赏重金捉拿凶手。但派出去的人,都有去无回。他精心布置的几个安全屋,也被一一拔除。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腹干将一个个消失,自己掌控的地盘一个个被血洗。
恐惧,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神经。
他躲在自己最隐秘的一处据点——一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工事里,身边只剩下十几个最忠心的手下。这些人也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一个个面如死灰,如同等待行刑的囚犯。
“翔……翔爷,那家伙……那家伙简直不是人!”一个手臂上缠着绷带的头目,声音颤抖地说道,他是在夜总会被清理时侥幸逃脱的少数人之一,亲眼目睹了陈龙阳的恐怖。
李翔脸色铁青,端起酒杯的手,抖得不成样子,酒水洒了大半。“妈的!查!给我查!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但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和绝望。
“查不出来……”另一个手下哭丧着脸,“我们动用了所有关系,道上的朋友都说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凭空冒出来的?”李翔猛地将酒杯砸在地上,玻璃碎裂声在压抑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凭空冒出来能把我们入玄会杀得片甲不留?!”
他不是傻子。从对方干净利落的手段,以及对入玄会内部情况的精准掌握来看,这绝不是普通的寻仇。这更像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精准清除。
难道是……官方的力量?但他又觉得不像。官方动手,不会是这种单枪匹马的血腥风格。
“翔爷,我们……我们还是跑吧?”一个年轻的马仔带着哭腔说道,“再不跑,就都得死在这儿了!”
“跑?往哪儿跑?”李翔惨笑一声,“他能找到我们所有的据点,你以为我们能跑到哪里去?”
就在这时,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翔爷,不……不好了!外面……外面……”
“外面怎么了?!”李翔心中一紧。
“外面……我们的人,都……都没了……”手下结结巴巴地说道,脸上血色尽失。
李翔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知道,那个煞星,找上门来了。
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额头上冷汗涔涔。反抗?他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逃跑?更是痴人说梦。
死定了。
就在李翔万念俱灰之际,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李翔?”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却冰冷的声音,正是陈龙阳。
“你……你是谁?”李翔的声音干涩嘶哑。
“一个能决定你生死的人。”陈龙阳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你的表演,我看够了。”
李翔浑身一颤,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就是那个屠戮了整个入玄会的魔鬼。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李翔强作镇定,但声音里的恐惧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我想怎么样?”陈龙阳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李翔听来,比魔鬼的嘶吼还要可怕,“你觉得呢?”
李翔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他知道,对方既然打电话过来,而不是直接冲进来杀人,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陈大……大哥,不,爷!饶命啊爷!”李翔的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充满了谄媚和哀求,“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我的人,都是蝎后那个贱人指使的!绑架您父母的事情,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我跟那个贱人,也不是一路人!”李翔急忙撇清关系,试图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死去的蝎后身上。
陈龙阳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李翔见状,心中更是忐忑,继续说道:“爷,您想要什么?钱?女人?还是地盘?只要您开口,我李翔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给您弄到!入玄会剩下的产业,您随便挑!不,都是您的!我李翔,以后就是您手下的一条狗!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为了活命,李翔已经彻底抛弃了尊严。
“我对你的那些破烂玩意儿,不感兴趣。”陈龙阳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冰冷,“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你手上,或许还有点我感兴趣的东西。”
李翔心中一动,连忙问道:“爷,您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影子’,你知道多少?”
听到“影子”两个字,李翔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为了“影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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