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一次,大王直接对他说:“黄卿家啊,你整日里打打杀杀的,多累啊。不如学学孤,在府中种种花,养养鸟,品品茶,研究一下美食,岂不快哉?”
这些话,听得黄飞虎是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他堂堂大商武成王,不思报国安邦,开疆拓土,却要去种花养鸟,研究菜谱?这成何体统!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位曾经也颇有雄心壮志,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好大喜功的大王,为何在继位之后,会突然变得如此“不好武功”,反而对那些吃喝玩乐,修身养性之事,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浓厚兴趣。
难道,大王真的打算做一个守成之君,甚至是……一个耽于享乐的君王?
这让黄飞虎感到十分郁闷和失落。
他一身精湛的武艺,满腹的兵法韬略,在这太平盛世之下,竟然毫无用武之地!
每日里,除了例行的点卯和巡视军营之外,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只能在自家的府中演武场上,独自练枪舞剑,发泄着心中的郁闷与不甘。
枪法依旧是虎虎生风,力能开碑裂石。剑法依旧是寒光闪烁,快如闪电惊鸿。
但他的心中,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失落与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以及大商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何方。
武成王黄飞虎的郁闷与困惑,帝辛并非完全不知。
事实上,宫中关于他这位大王近日沉迷于研究新菜品,时常与御膳房的厨子们待在一起,甚至亲自下厨指点江山的传言,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这些传言,自然也一字不落地传到了黄飞虎的耳中。
当黄飞虎第一次听到这些消息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散播谣言,想要诋毁大王,动摇朝纲。
堂堂大商天子,九五之尊,万民之主,不想着如何励精图治,建功立业,开疆拓土,反而将心思都花在了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之上?
这……这成何体统?!
黄飞虎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差点没当场将手中的酒杯捏碎。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位曾经也算得上是雄心勃勃,甚至有些好大喜功的君王,为何会在继位之后,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
难道,真的是因为没有了先王的约束,便开始放纵自我,耽于享乐了?
还是说,大王真的认为,如今四海升平,天下无事,便可以高枕无忧,不再需要他这位武成王,以及麾下那些枕戈待旦的将士们了?
黄飞虎越想越是心焦,越想越是憋闷。
他几次三番地想要冲进宫中,找到大王,当面锣对面鼓地好好劝谏一番,告诉他身为君王,当以国事为重,当以社稷为念,切不可沉迷于这些“奇技淫巧”,玩物丧志!
但每次走到宫门口,他又犹豫了。
他知道,帝辛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温和,但骨子里却是个极有主见,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刚愎自用的人。若是自己言语不当,触怒了龙颜,不仅劝谏不成,反而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影响到他们君臣之间的情分。
更何况,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大王真的就是因为沉迷庖厨而荒废了政务。毕竟,从目前来看,朝廷的各项事务,似乎也还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并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
他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将满腔的忧虑和不解,都化作一声声沉重的叹息。
他希望,大王只是对这些新奇的玩意儿,产生了一时的新鲜感和兴趣,很快便能将心思转回到军国大事上来。
大商,还需要一位英明神武的君王来引领。
而他黄飞虎,也还需要一个能够施展自己抱负,为国建功的舞台。
实在憋闷不过,黄飞虎便找到了王叔比干,向这位德高望重,又素来敢于直言的贤臣,诉说自己心中的苦闷与担忧。
比干听了黄飞虎的倾诉,也是眉头紧锁,沉默良久。
对于大王近来的种种“反常”举动,他心中又何尝没有疑虑?
称病不朝,罢黜秋猕,如今又传出沉迷庖厨之事……这些事情,单独拎出来一件,或许还可以解释为年轻君王的一时兴起,或是身体不适。但接二连三地发生,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只是,比干毕竟比黄飞虎年长许多,经历的风浪也更多,考虑问题也更加周全。
他沉吟片刻,对比干劝慰道:“武成王不必过于忧虑。大王虽然年轻,但并非昏聩无能之辈。他如此行事,或许……自有其深意也未可知。”
“深意?”黄飞虎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王叔,恕末将愚钝,实在看不出大王此举,有何深意可言。难道,研究菜谱,也能治国安邦不成?”
比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也知武成王心忧国事,忠勇可嘉。但如今朝局尚稳,国中亦无大的祸患。我等身为臣子,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也不宜对大王妄加揣测,徒增君臣隔阂。”
“依老夫之见,武成王不妨稍安勿躁,再静观其变。若是大王真的有怠政之嫌,或是做出了有损国本之事,老夫定会与武成王一同,冒死向大王进谏,绝不姑息!”比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黄飞虎知道,比干说的是实话,也是老成之言。
但他看着自己府中那身久未上阵,已经落了些许微尘的盔甲,看着自己那把曾经饮过无数敌人鲜血的战刀,心中总是不是滋味。
他渴望金戈铁马,渴望沙场建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日里无所事事,只能在府中练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身本事,慢慢荒废。
这种感觉,比让他上阵杀敌,身负重伤,还要难受。
帝辛的“躺平”生活,却依旧过得有滋有味,丝毫不受外界那些纷纷扰扰的影响。
每日里,他不是在寝宫中品尝着御膳房精心制作的各种新奇美食,就是在御花园中听着宫廷乐师演奏的悠扬小曲,偶尔还会去后宫之中,逗逗姜王后和黄贵妃,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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