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当!”

两个陶碗碰在一起,碗里的酒液一阵微晃,刘炎把碗送到嘴边,仰着头一口喝了下去。

酒是普通的高粱酒,一口下肚,酒气顶着嗓子,涩口中又带着些苦味,让本就不怎么喝酒的刘炎一阵咳嗽。

“你这孩子,不会喝酒就慢点喝。”

刘方氏笑着说了一声,转头给棠花夹了一筷子麝肉。

棠花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跟正常人没区别,把刘方氏夹过来的肉放进嘴里,又傻笑着看向刘炎。

刘方氏看着棠花的样子,忍不住心里一酸,偏过头抹了把眼泪。

“小炎,以后棠花就交给你照顾了,棠花这孩子虽然傻,可啥活都能干,也知道心疼人。”

“你要是真的哪天嫌弃她了,千万要和婶娘说,婶娘把她接回来就是,可别扔了她不管了。”

刘炎急忙摇了摇头,拉起棠花的手,笑着说道:

“婶娘千万别这么说,棠花好的很,她是我娶过门的媳妇,我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她?”

刘保放下手里的陶碗,夹了口肉放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

“别跟孩子说这些,刘炎这孩子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虽然傻,可以乖着呢。”

“小炎,你不是要粮食吗?等吃完饭叔就给你拿,多的不说,几十斤叔家里还是拿的出来的。”

刘炎笑着道了声谢。

吃完了饭,刘保就从地窖里搬了一袋高粱出来。

虽然他们两口子说得轻巧,可刘炎也知道,这一袋高粱给出来之后,他们家里指定也没有多少存粮了。

也就能勉强挨过这个冬天。

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等雪停了,自己再多打些猎物补偿给他们就是。

刘炎扛着一袋子高粱,领着棠花回了家。

雪越下越小,夜晚的寒意却越来越深,屋子里升起的炉火勉强能驱散一些寒意。

刘炎把炉子周围简单处理了一下,确保炉火不会把屋里烧着,这才脱去外衣,急匆匆钻进了被窝。

刚躺下,就察觉身旁的棠花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瞬间又是一阵头大。

转头看去,就见火光映射下,棠花两只眼睛溜圆地看着自己,嘴里还痴痴地笑着。

“相公,造娃娃。”

刘炎瞬间头皮发麻。

真造不动啊!

这天冷得跟进了冷库一样,那几层被子压在身上都隔绝不了寒气,真要在这个天整那事情,第二天还不得病死过去。

也不知道婶娘怎么跟棠花说的,这傻丫头现在一躺床上就想着造娃娃。

“棠花乖,天太冷了,等开春天暖和了再造娃娃。”

棠花眼睛眨巴了一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刘炎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一个凄厉的嚎叫声传来。

“嗷呜!”

狼!

刘炎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随后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嚎声此起彼伏。

那动静在雪夜里格外清晰,几乎像是隔着门传过来的一样。

棠花吓得缩进被子里,两只手紧紧抱着刘炎的腰。

“相公,狼,狼!”

“棠花乖,你在屋里别出来,我去看看。”

刘炎心里有些慌。

他这才想起来,白天处理麝子的时候,那些清理出来的内脏,还有一些不太容易处理的下水,都埋在了木屋不远处的雪窝里。

本以为这样已经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把狼群招来了!

狼是群居动物,刚才那一阵嚎,光是听声音,最少也有十来只。

万一它们真的饿急了,就凭这一间木屋,未必能挡得住狼群的攻击。

刘炎穿好衣服,拿上弓箭走到窗边,开了一条小小的窗缝,顺着缝隙往外看去。

夜里虽然能见度低,可皑皑白雪带来的漫反射给周围倒是增亮了不少。

刘炎看了一眼白天埋下水的地方,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十几头灰狼正在那刨着雪窝,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埋下去的雪水就被刨了出来,几头狼叼着已经冻结的内脏啃得欢实,其余狼群都在一旁环伺。

就在这时,刘炎猛然瞥见,在那狼群的后面,有一头个头明显比其他狼要大上一圈的狼,正半蹲在黑暗中,两只眼睛闪烁着绿光,死死地盯着木屋的方向。

刘炎心头一紧,下意识缩回屋里。

头刚缩回去,就听外面又是一声高亢的狼嚎。

随后,伴随着几声狼嚎过后,一阵雪地奔跑的踏雪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木屋旁边。

雪地上沙沙的脚步声,伴随着群狼的低吼声,不断涌入屋里。

刘炎手里紧握着弓,甚至因为太用力,有些生疼。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不知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猛然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房檐积雪簌簌下落。

狼群,开始撞门了!

刘炎心头火起!

这帮畜生,是真的敢主动进攻!

他抬手将箭矢搭在弓弦上,拿起木杆撑起窗户,稍加瞄准抬手便射。

下一刻,就听屋外传来一声惨嚎,耳旁也随之响起系统的声音。

【射杀灰狼,获得狩猎积分30。】

刘炎仿佛没听到一般,再次拈弓搭箭,冲着盘踞在门外的狼群嗖嗖又发几箭。

几只灰狼应声倒在雪地上。

就在刘炎颇有些得意之时,只听那外面再次传来一声高亢的狼嚎,随后外面的群狼奔跑声齐刷刷转到木屋后面。

刘炎正好奇,就听几声重重的跳跃声过后,房顶瞬间传来一阵重物落地声。

妈的!

真成精了?

木屋后面有一个小木棚,是专门用来堆放木柴的。

这群狼,居然在那狼王的指挥下,从木棚上到了房顶?

不知多少只狼在木屋的房顶上连抓带啃,密集的撕咬声惹得刘炎心里一阵慌乱。

木屋顶上是木头,木头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草皮,苔藓,高粱杆。

此时木头外面的草皮层应该已经被扒下来不少,大片大片的碎冰渣混合着灰尘从木头的夹缝里往下落。

他举起弓箭往头顶瞄了半天,却始终想不到一个好办法,这真让他有些着急了。

屋里地方狭小,假如这群狼真的咬烂屋顶跳进屋里,自己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棠花指定是不可能活着了!

刘炎正着急,恍然之间看了一眼窗外。

就见木屋外的雪地上,那领头的灰狼正蹲坐在雪地上,瞪着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