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噼啪炸开一粒火星,落在李小飞手背,他却浑然未觉。
小莉还挂在他腰上,眼泪洇湿的布偶熊蹭着他的指尖,可他盯着海平线那根黑针似的桅杆,喉结动了动——那是海军军舰的主桅,白天就泊在三十海里外,此刻月光下更显森冷。
“飞哥,你尝尝这个!”阿柱举着半条烤得油亮的海兽腿凑过来,烤焦的鳞片簌簌掉在沙滩上,“老猎人说这肉能壮筋骨,吃了明儿能扛三桶米。”
“阿柱。”宁清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腕。
“飞哥刚打完架,胃里空不得,先喝碗热汤。”
老猎人蹲在巨怪尸体旁,猎刀刮过鳞片的声音刺啦刺啦响。“这畜生的鳃盖有新鲜咬痕。”他突然开口,刀背挑起块翻卷的皮肉,里面嵌着半枚锯齿状的利齿,“不是普通海兽能咬出来的。”篝火映得他眼角的皱纹忽明忽暗,“我在东海漂了四十年,上回见这种齿印...是洛克斯海贼团的‘海兽使’卡彭出海那年。”
沙滩上的喧闹声陡然弱了几分。
有妇人攥紧怀里的孩子,阿柱的烤兽腿“啪嗒”掉在沙里。
“海兽活动突然频繁,不会是巧合。”老猎人把那枚利齿揣进皮袋,,“前儿村东头的渔网被撕成了条,昨儿老张家的渔船翻在湾口——”他抬头看向李小飞,“小飞,你觉得那军舰为啥停在这儿?”
李小飞喉结滚动。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海军中将古利特】的提示像根细针扎着太阳穴。
他想起原主记忆里父亲常说的话:“海军的锚链,从来不会平白无故沉进无风带。”
“清儿。”他转向宁清,后者正用草药擦拭短刀上的血渍,听见名字抬眼,睫毛上还沾着战斗时溅的海水,“去把我藏在树洞里的航海图拿来。”
宁清没多问,转身时裙角扫过篝火,火星跟着她的影子窜向夜空。
小莉拽了拽他的衣角:“飞哥要走吗?”孩子的声音带着鼻音,手指上还沾着烤兽肉的油,“小莉的布偶熊会想你的。”
李小飞蹲下来,替她擦掉脸上的灰。
小姑娘的眼泪又涌出来,砸在他手背上。“等飞哥回来,给你带全东海最漂亮的贝壳。”他摸了摸小莉的发顶,抬头时正撞见老村长站在篝火旁,手里攥着片磨得发亮的海兽鳞片,方才他说要雕成护身符的那片。
“去吧。”老村长走过来,把鳞片塞进李小飞掌心,鳞片边缘还带着体温,“可可亚西村的孩子,从来不该困在沙滩上。”他的手掌布满老茧,按在李小飞后颈“但记住,要活着回来。”
宁清的脚步从身后传来。
她抱来的牛皮卷还带着松树树脂的清香,摊开在沙滩上,月光下能看见用朱砂画的航线——那是原主父亲当年躲避追捕时记下的秘密岛屿,标着“恶魔之种”的潦草字迹。
“老猎人说的那座岛。”李小飞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红叉,系统面板突然泛起金光,【检测到潜在恶魔果实能量源】的提示让他心跳漏了一拍,“清儿,你记不记得村东头老木匠的破船?”
宁清点头,她的短刀已经收进腰间的皮鞘,药箱里的玻璃罐叮当作响——方才她趁大家分肉时,已经悄悄把常用药材和止血粉装了进去。“我今早去看过,龙骨还结实,帆布里子补过三次,但能凑合用。”她蹲下来,指尖点在地图上,“从这儿到红叉,顺季风的话,三天能到。”
“阿柱!”李小飞提高声音。
正在捡烤焦兽腿的青年猛地抬头,“去把村后的椰子酒搬两坛,再找十个葫芦装淡水——要新晒过的,别带霉味。”
“哎!”阿柱撒腿就跑,踩得沙滩上的贝壳咔啦作响。
“婶子!”宁清转向烤兽肉的妇人,“麻烦把腌好的鱼干装半麻袋,再拿两块咸肉。”
篝火越烧越弱,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时,破船已经停在湾口。
小莉抱着布偶熊站在码头上,眼泪把睫毛粘成了小刷子:“飞哥要说话算话!”
“一定。”李小飞摸了摸她的头,转身时瞥见老猎人站在礁石后,朝他抛来个皮袋——正是装着海兽利齿的那个,“遇到麻烦就把这玩意儿扔进海里,能引开些不长眼的畜生。”
船帆被海风鼓起的刹那,宁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因为整夜准备物资有些凉,她抬头看他,晨雾里的眼睛亮得惊人。
浪头拍打着船舷,咸涩的水雾扑在脸上。
李小飞站在船首,望着逐渐模糊的可可亚西村,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距离目标岛屿120海里】【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
他摸了摸怀里的海兽鳞片,又摸了摸腰间的炎爆果实核心。
东方的云层里,太阳露出半张脸。
船帆上的补丁被照得发亮,远处的海平面上,一座黑影正缓缓浮出——那是地图上的红叉标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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