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海面上碎成银箔时，李小飞和宁清踩着湿滑的礁石回到可可亚西村。
“飞哥！”小莉裹着粗布毯子从村口茅屋里冲出来，扑进他怀里时带起一阵风，“阿福叔煮了姜茶，说你们肯定要冻坏的。”
李小飞蹲下身，掌心蹭过她冻得发红的鼻尖。
他能听见村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方才与巨鲸搏斗时，村民们在礁石后躲了整宿，此刻正围在篝火旁搓手跺脚。
宁清的短刀还别在腰间，刀鞘上沾着半块暗紫晶体，她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先别急着暖身子。”
她的指尖凉得像冰，却让李小飞瞬间清醒。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附近海域神秘船只】的提示仍未消失，而方才在巨鲸尸体旁，她用刀尖挑起晶体时，他瞥见晶体表面刻着极小的蛇形纹路——和三年前父母遇害时，凶手身上的刺青如出一辙。
“去港口。”他声音很低，只有宁清能听见，“海浪酒吧的卡洛斯，该知道点什么。”
宁清没说话，只是将晶体收进贴身的皮袋。
她的发尾还滴着海水，沾在颈侧，却比平时更利落。
港口离村子二十里，两人抄着近路走。
黎明前的海风像刀，刮得人脸生疼。
李小飞解开外衣披在宁清肩上，她也不推拒，只是伸手摸了摸他肋骨的位置——那里被巨鲸尾巴拍断的骨头，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下泛着淡金的光。
“三阶融合的修复能力。”他低声解释，“但消耗太大，得尽快找新的果实补充。”
宁清嗯了一声，手指在皮袋上摩挲。
她知道，这东西可能藏着父母死亡的真相，也可能藏着让李小飞能力再进化的钥匙——但更重要的是，方才系统提示的“神秘船只”。
海浪酒吧的霓虹灯在晨雾里忽明忽暗时，李小飞的鞋跟碾过满地的贝壳渣。
门一推开，混着朗姆酒和咸鱼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吧台后酒保正在擦杯子，抬头时左眼的刀疤跟着扯动：“生面孔？”
“找卡洛斯。”李小飞把三贝利拍在吧台上——这是他从巨鲸背鳍里抠出的珍珠换的，足够买情报商人半小时的时间。
酒保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火焰纹刀鞘，又扫过宁清别在袖口的淬毒银针，刀疤突然弯成笑纹：“最里间，红帘布。”
红帘布后是间更小的屋子，檀香熏得人发闷。
卡洛斯正坐在檀木桌后拨算盘，听见动静头也不抬：“贝利不够买情报，命够吗？”
李小飞拉过椅子坐下，动作带起一阵风，吹得算盘珠子哗啦啦响。
他盯着卡洛斯指尖的翡翠扳指——那上面也有蛇形纹路，和晶体上的如出一辙。“我要知道谁在往海王类身体里嵌恶魔果实晶体。”
卡洛斯终于抬头。
他眼角有细纹，笑起来却像条毒蛇：“年轻人，问太危险的问题，会被危险盯上。”他的目光落在宁清腰间的皮袋上，“比如...你怀里那块暗影巨鲸的晶体，是从哪弄来的？”
宁清的手瞬间按在皮袋上。
李小飞却往前倾了倾身子，掌心腾起一簇赤金火焰——这是融合烧烧果、爆爆果、岩浆果后的“炎核”，温度足以融化钢铁。“我能杀了海兽，也能烧了这间酒吧。”
卡洛斯的瞳孔缩了缩。
他忽然笑出声，从抽屉里摸出个铜盒，掀开时飘出淡淡腥气——里面是半块和宁清皮袋里一模一样的暗紫晶体。“三个月前，阿龙海贼团的人拿这东西来换情报，”他说，“他们要找能承受多颗果实能量的海兽，说要给海军点惊喜。”
李小飞的火焰灭了。
他想起阿龙那对标志性的锯齿鲨鱼齿，想起可可亚西村的渔民常说，最近近海的鱼群都不见了——原来不是鱼群迁徙，是被改造成了武器。
“但阿龙没那本事。”卡洛斯用翡翠扳指敲了敲铜盒，“这晶体里的能量，掺了贝加庞克研究所的技术。”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世界政府在秘密资助某些海贼团，让他们当‘果实实验体培养皿’。”
宁清的手指掐进掌心。
她想起被阿龙抛进海里的父母，想起那些被割了舌头的渔民——原来阿龙不是疯子，是棋子。
“作为交换，”卡洛斯推过一张泛黄的地图，“这上面标了三个岛，都是最近有果实能力者死亡的地方。”他指了指地图角落的骷髅标记，“最大的那个岛，三天前有个动物系幻兽种能力者被海匪杀了，果实应该还没被吃掉。”
李小飞的系统面板突然闪烁，【融合度 5%】的提示让他心跳加速。
他抓起地图时，瞥见卡洛斯袖口里露出的蛇形刺青——和晶体上的、父母遇害时凶手的，一模一样。
“阿龙要袭击可可亚西村。”卡洛斯突然说，“三天后月圆夜，他要把村子当‘实验场’，测试新改造的海王类。”
宁清的呼吸顿住。
她想起村口老榕树上阿龙留的血字，想起小莉昨天捡的鲨鱼牙齿——原来不是玩物，是战书。
“为什么告诉我？”李小飞捏紧地图，“你图什么？”
卡洛斯重新拨起算盘，珠子碰撞声像催命符：“因为...你杀了暗影巨鲸。”他抬眼时，“世界政府要活的实验体，死的...他们会灭口。你现在比阿龙更危险。“
酒吧外突然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音。
宁清掀开红帘布，看见酒保正把一个醉汉往门外拖，醉汉骂骂咧咧的声音里，隐约有“可可亚西村”“阿龙”几个字。
“该走了。”李小飞把地图塞进怀里，“清儿，拿好晶体。”
两人走出酒吧时，晨雾已经散了。
她知道，等回到村子，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村民转移到后山的岩洞里；第二件事，是教小莉怎么用弹弓发射淬毒的石子；第三件事
“飞哥。”她突然喊住他，“如果阿龙来了...”
“我会烧了他的船。”李小飞望着东边翻涌的黑云，掌心的火焰烧得更旺，“连他的牙齿一起。”
他们加快脚步往村子赶时，身后传来酒吧木门吱呀关闭的声音。
卡洛斯站在二楼窗口，望着两人的背影，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
而在更远的海上，三艘挂着锯齿鲨鱼旗的海贼船正劈开浪头，船首的阿龙舔了舔牙齿，望着可可亚西村方向的浓烟，露出尖锐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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