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可可亚西村的码头就热闹起来了。
李小飞蹲在船边系最后一根缆绳,指节被粗麻绳勒得发红。
身后传来老村长的咳嗽声,他转头就见老人抱着个粗布包裹,布角还沾着灶膛里的灰——显然是连夜翻出了压箱底的东西。
“阿飞啊。”老村长把包裹塞进他怀里,手掌在他肩头上重重拍了两下,“这是村里凑的腌鱼干,还有半袋海盐。
船底夹层我让阿福塞了三桶淡水,够你们喝到下一个岛。“
包裹里突然滚出个硬邦邦的东西,李小飞低头一看,是颗用油纸包着的煮鸡蛋,还带着余温。
他喉咙发紧,想起昨夜挨家挨户辞行时,王婶偷偷往他口袋塞红薯干,张叔硬把自己出海用的铜哨塞给他,连最抠门的鱼贩老周都往他帆布袋里丢了把银圆。
“村长......”
“别说傻话。”老村长打断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泛着水光,“你救了全村人的命,现在要去闯更险的海——”他突然提高嗓门,冲远处喊,“小清!
船要开了!“
宁清从村口跑过来,药箱在身侧撞出“咚咚”的响。
她今天没穿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裙,换了身短打,腰间别着老村长特意找铁匠打的匕首,发梢沾着晨露,见李小飞看过来,耳尖立刻红了:“我把伤药分了半箱给村里,剩下的够我们用。”
她伸手要接包裹,李小飞却先一步把鸡蛋塞进她手心:“王婶给的,你吃。”
宁清低头盯着鸡蛋,指腹轻轻蹭过油纸,突然把药箱往他怀里一塞:“我去和阿婆们道别。”转身时马尾辫扫过他手背,像只受了惊的小鸟。
码头上的喧闹声忽然低了下去。
李小飞这才注意到,村民们不知何时围了过来。
抱着襁褓的妇人,拄着拐杖的老木匠,还有昨天被他救下的几个孩子,都挤在防波堤上,手里举着自家能拿得出的东西:一捆干海带,半袋糙米,甚至有个小娃娃把最宝贝的贝壳项链扔上了船。
“小飞哥哥要当大海贼吗?”扎羊角辫的小葵踮着脚喊。
“不是大海贼。”李小飞弯腰捡起贝壳项链,挂在她脖子上,“是能保护所有人的——”他抬头看向渐亮的天空,“守护者。”
老村长突然吹了声长哨。潮位到了,是开船的最佳时机。
宁清从人群里挤回来,眼睛红红的,手里多了个陶瓮:“阿婆们酿的桂花蜜,说路上泡水喝......”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抓起船桨就往船尾走。
缆绳“咔”地断开。
小船被潮水推着离开码头,李小飞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小的村庄。
村民们的身影渐渐变成模糊的剪影,只有老村长还站在防波堤尽头,举着的手始终没有放下。
“看左边!”宁清突然喊。
李小飞转头,就见小葵举着个火把,火光里她的声音像银铃:“要回来看我们呀!”
他喉咙发紧,对着逐渐远去的村庄用力挥了挥手。
船尾的宁清突然用桨尖挑起块破布,那是阿龙海贼团的旗子,被她烧得只剩半截骷髅头,正猎猎作响。
“这样他们就不敢追来了。”她背对着他说,可耳尖的红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海平线在眼前铺展开来,咸湿的风灌进领口。
李小飞摸了摸胸口,那里的灼热感比昨夜更盛,系统面板在意识里闪烁:【融合度45%( 3%)】【当前可融合对象:爆爆果实(需吞噬完整果实/能力者心脏)】
“先去罗格镇。”他转身对宁清说,“那里是进入伟大航路的入口,消息多。”
宁清把船舵往右转了十五度:“我查过海图,顺季风的话,三天能到。”她从药箱里摸出块油布,“把这个裹在手上,划桨会磨出水泡。”
船桨划开水面,荡起的涟漪里,李小飞看见两人的倒影——他穿着老周送的粗布短衫,她束起的发间别着小葵塞的野花。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所谓“伙伴”,不是系统面板上的统计数字,而是身后那个会偷偷塞药、会红着耳朵递桂花蜜的姑娘。
变故发生在第二天傍晚。
原本晴好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海风裹着铁锈味直往人喉咙里钻。
宁清抬头看了眼乌云:“要变天,可能有风暴——”
话音未落,巨浪就拍上了船舷。
李小飞被甩到船沿,手忙脚乱抓住桅杆,就见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瞬间把两人浇成了落汤鸡。
“收帆!”宁清的声音被风声撕碎。
她扑向船尾的舵,却被一个浪头掀得撞在木箱上。
李小飞咬着牙爬起来,指尖燃起赤红色的火焰。
烧烧果实的能力顺着血管窜遍全身,他能清晰感觉到每一滴雨水在靠近他十公分时就被蒸发成白雾。
火焰裹着他的手掌,“咔嚓”一声扯下半片被吹裂的船帆。
“抓住我!”他吼道,转身去拉宁清。
宁清的手还抓着船舵,手腕上有道血痕——刚才撞在木箱角上了。
她抬头冲他笑:“我没事,你看!”
顺着她的目光,李小飞看见船底的积水正被火焰烤得滋滋作响,蒸发的水汽在两人头顶形成个透明的罩子,把暴雨隔绝在外。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提示:【烧烧果实能力觉醒度 5%】【当前可触发「火焰领域」(初级):半径3米内自动蒸发液态水】
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两人瘫在船板上,浑身的衣服都被烤得硬邦邦的。
宁清摸出陶瓮倒了杯蜂蜜水,递给他时手还在抖:“刚才...我以为我们要喂鱼了。”
“不会。”李小飞喝了口蜜水,甜得舌尖发颤,“我答应过要保护所有人,包括你。”
宁清的耳尖都红了。她低头收拾药箱,突然僵住:“阿飞,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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