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海面上碎成银鳞，李小飞单手托着宁清的腰，他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模仿艾斯那样操纵着小船。
时不时会有海水灌进他左肩的伤口，火辣辣的疼，他能清晰听见宁清急促的呼吸——她的手指死死抠着他的衣领，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还有多远？”宁清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李小飞侧头，瞥见三盏桅灯在视野边缘跳动，像三团随时会扑上来的鬼火。
他估算着追兵的航速，喉结动了动：“东边两海里有片暗礁群，他们的军舰进不去。”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
一颗炮弹在他们右侧五米处炸开，水柱裹着一些残片劈头盖脸砸下来。
宁清猛地闭紧眼睛，李小飞则在水花溅起的瞬间再次加速。
暗礁群的轮廓终于在视野里浮现时，宁清的指甲已经在他背上抠出了血印。
两人借着浪头冲上一片布满藤壶的礁石，李小飞刚把宁清放下，她就踉跄着扶住礁石呕吐起来——海水混着胃液，在礁石上洇出浑浊的痕迹。
李小飞抹了把脸上的水，低头检查她的脚踝。
刚才跳水时被碎木片划开的伤口还在渗血，他解下自己的腰带要给她包扎，却被宁清一把按住手腕。
“先顾你自己。”她声音发颤，手指却稳得惊人，“你左肩的伤被海水泡了，久了会感染。”
月光下，李小飞这才看清自己的伤口——深可见骨的豁口从锁骨蔓延到肩胛骨，刚才剧烈的动作让血把半边胸膛都染红了。
他刚想开口说“不碍事”，宁清已经从怀里摸出个油皮纸包，里面是晒干的药草和粗线：“这是上个月给老约翰治鱼叉伤剩下的，忍着点。”
缝合针戳进肉里的瞬间，李小飞的脊背绷成了弓。
他盯着宁清低垂的睫毛——她的鼻尖沁着细汗，每缝一针都要屏住呼吸。
远处传来军舰鸣笛的闷响，他突然笑了：“你这手，比海军军医还利索。”
“那是因为...”宁清的手指顿了顿，“我爹教我的。”
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掠过礁石，两人的对话被一声咳嗽打断。
“小娃娃们挺能跑啊。”
老渔民的身影从礁石后面转出来时，李小飞的火焰已经在掌心腾起。
但对方只是慢悠悠放下肩上的鱼篓，露出里面几条还在扑腾的蓝鳍鲔：“我在这岛打了三十年鱼，暗礁群的动静比自家后院还清楚。
你们刚才那通折腾，连我养的老海鸟都惊飞了。“
他的脸被海风吹得像块老树皮，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盐粒，却有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宁清迅速收起针线，李小飞也压下火焰——对方的气息里没有敌意，反而带着种久历风浪的沉稳。
“需要帮忙的话，我那间破渔屋还能凑合一晚。”老渔民弯腰捡起鱼篓，“总比在礁石上喂螃蟹强。”
渔屋很小，屋顶铺着棕榈叶，墙上挂着褪色的海图和锈迹斑斑的鱼叉。
宁清翻出老渔民的药箱重新处理伤口时，李小飞注意到墙角堆着半箱朗姆酒，酒箱上印着“西海·巴尔迪摩商会”的字样——那是三十年前活跃在伟大航路的走私商标。
“您以前...当过水手？”他试探着问。
老渔民正在灶上煮鱼汤，听到这话手一抖，汤勺磕在铁锅沿上：“当过兵。”他背对着两人，声音突然低了，“海军的兵。”
宁清的动作顿住了。
李小飞却从这两个字里捕捉到某种熟悉的紧绷——像他每次想起父母时，胸腔里那团闷烧的火。
“现在海军在通缉个小子。”老渔民突然转身，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李小飞，“悬赏五千万贝利，说他杀了上尉艾德蒙，炸了军舰。画像上的人和你有七分像。”
鱼汤的香气在屋里散开，却掩不住宁清倒抽冷气的声音。
李小飞感觉伤口在发烫，不是疼，是兴奋。
他望着老渔民布满老茧的手，突然笑了：“所以您要把我交给海军换赏钱？”
老渔民抄起汤勺敲了下他的额头：“老子当年在海军当差时，上司让我去剿灭一支保护平民的海贼团。
我没从，被撵出军队时，那支海贼团的船长正把最后一个孩子塞进救生艇。”他舀了碗汤塞进李小飞手里，“现在的海军...和当年没两样。”
只见那一旁的李小飞，第三碗鱼汤都已经下肚了。
宁清靠在墙角打盹时，老渔民翻出张卷边的海图铺在桌上：“要去伟大航路？
这图是我当年跟着商队跑航道时画的，标了无风带的薄弱点，还有几个海军巡逻的空子。”他用鱼叉尖戳着海图上的红点，“不过过了颠倒山，可就没这么好说话的老头子给你指路了。”
接下来的三天，李小飞在礁石滩上训练。
他赤着上身，让宁清用沾了海水的鞭子抽他——武装色的疼痛能刺激炎爆果实的觉醒度，系统面板上的数字每天都在跳：【融合度35%】【火焰硬化（中级）：可抵抗中将级武装色3秒】。
当他尝试将犬犬果实的狼形态与炎爆果实融合时，皮肤表面浮现出暗红的鳞片，指尖的火焰带着狼嚎般的尖啸。
宁清蹲在礁石上记录：“第三次融合时，火焰温度提升20%，但维持时间缩短到17秒。”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数据。
离开的那天清晨，老渔民往他们的小船上塞了半袋饼干和两桶淡水。
海图被他用油纸裹了三层，郑重塞进宁清怀里：“到了威士忌山峰，找个叫‘老瘸腿’的酒馆老板，他手里有张去空岛的路线图。”
李小飞解开缆绳时，老渔民突然拍了拍他的肩：“那五千万悬赏...不是枷锁。”他望着远处被朝霞染成金色的海平面，“是路标。”
小船驶离礁石群时，宁清翻开海图。
在老渔民标注的无风带薄弱点旁边，有个用红笔圈起来的小三角，旁边写着一行褪色的小字：巴隆·火枪手曾在此停留。
李小飞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重要线索，融合度 5%】【触发隐藏任务：寻找巴隆·火枪手的足迹】
他转头看向宁清，对方正望着海图上的红三角，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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