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散得比预想中快，当李小飞的脚尖刚搭上小船舷板时，咸湿的海风便裹着铁锈味灌进鼻腔。
他的视线始终黏在后方礁石区，那里三艘黑骷髅旗大船的轮廓正从雾里浮出来，船首雕刻的骷髅眼洞泛着冷光，像三双盯着猎物的眼睛。
“他们发现我们了。”宁清突然低声说道。
她的额头全是汗，发梢滴着水，却仍保持着瞭望的姿势——方才她将药囊里最后一把迷魂粉撒进风里，此刻正借着海风的方向辨别敌踪。
李小飞不用看也知道。
他能听见越来越清晰的划桨声，能感觉到空气里逐渐浓重的恶意——那是海贼特有的，将他人性命视如草芥的凶戾。
系统面板在闪烁，【融合度：18%】的数字红得刺眼，这提醒他目前仅融合了烧烧果实与从遗迹核心吸收的星炎能量，还远未到能硬抗大股海贼的地步。
“火焰储备够烧三次大范围攻击。”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右手按在胸口。
那里还残留着遗迹宝石的温热，那是系统所说的“核心能量”，此刻正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钻，让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跳动着幽蓝火苗，“第一次攻击要尽可能拖延时间。”
“等他们进入三十米范围。”宁清的船桨突然一顿，船身随浪头高高扬起，又重重砸进浪谷，“潮汐方向变了，现在往左偏十五度！”她的声音里带着股狠劲，像在和海浪较劲，也像在和命运较劲——三天前阿龙海贼团血洗可可亚西村时，她也是用这种腔调给村民包扎伤口，只不过那时她手里攥的是药棉，现在是船桨。
三十米。
这个数字在李小飞脑子里炸响。
他能看见第一艘海贼船的船首像了，是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牙齿上还挂着半片染血的碎布。
船甲板上站着十几个手持钩索的海贼，为首的刀疤男正举着望远镜，看见他们的瞬间，望远镜“咔”地捏碎在掌心。
“小崽子，拿命来！”刀疤男的吼声混着浪声撞进耳朵。
几乎同一时间，数支带倒钩的铁矛破空而来。
“现在！”宁清突然尖叫。
李小飞的右手猛地抬起。
幽蓝火焰从指缝喷薄而出，在半空凝成一条火蟒，精准缠上最近那艘海贼船的帆索。
火蟒触碰到帆布的瞬间炸开，赤金与幽蓝交织的火焰如活物般窜上桅杆，眨眼间将整面船帆吞没。
海贼们的惨叫刺破天空，有人抱着着火的胳膊往海里跳，有人用木桶舀水扑救，却见那火焰遇水更盛，“滋啦”一声将木桶也烧出个窟窿。
“是烧烧果实！”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剩下的两艘海贼船明显顿了顿，但只是刹那——刀疤男抄起一把短斧砸在船舷上，“都给老子加速！
杀了他，烧烧果实就是你们的！“
小船在浪里颠簸得更厉害了。
“他们要包抄！”她突然拽了拽李小飞的衣袖，指尖冰凉，“看前方！”
李小飞抬头。
海平线上不知何时冒出一艘黑船，比追击的三艘更庞大，船身涂着暗红条纹，船首是个戴着王冠的骷髅——那是“红冠”阿塔玛的标志，东海有名的凶徒，悬赏三千万贝利，据说曾把整座渔村的人串在桅杆上晒成肉干。
“伏击。”李小飞的喉咙发紧。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的小股海贼追得那么急——他们是诱饵，真正的杀招藏在前方。
现在的情况像块被两面拍打的面团：后方三艘海贼船正缩小包围圈，前方红冠阿塔玛的大船如同一堵移动的墙，船舷上的炮口已经调转，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他们。
星炎能量在血管里乱窜，他能清晰感觉到每一寸皮肤下的火焰在沸腾，“你留在船上，把船划进暗礁区。
他们要的是我，不会追你太久。“
“放屁。”宁清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股狠劲，“上回在可可亚西村你说我殿后，结果被山贼捅了三刀。
这次要送死也得拉上我。“她从腰间摸出个小瓷瓶，仰头灌了口，喉结滚动时脖颈绷得像根弦，我喝了醒神散，能撑半小时。”
李小飞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抓紧我。”他蹲下身，左手扣住宁清的腰，右手按在船帮上。
火焰从掌心涌出，在船底烧出个焦黑的掌印，“数到三。”
“一。”
“二。”
“三！”
小船突然被火焰托着窜起两米高。
李小飞抱着宁清借力跃向红冠阿塔玛的大船，风在耳边呼啸，他看见船舷上的海贼们慌乱举枪，看见炮口闪过的火星——那是炮手在点火。
“闭眼！”他低吼一声，星炎护盾在两人周围展开。
蓝光闪过的瞬间，炮弹撞在护盾上炸开，气浪将他们掀得几乎脱手，但护盾只是泛起涟漪，便将爆炸的力道卸了个干净。
“好机会！”宁清在他怀里翻了个身，从袖中抖出七根淬毒飞针，精准扎向最近的七个炮手。
那些人连闷哼都没发出，便捂着喉咙软倒在地。
李小飞落在甲板上的瞬间，火焰已经缠上了右手。
他看见阿塔玛了——那是个足有两米五高的胖子，脖子上挂着串人骨项链，正坐在船头的虎皮椅上，手里举着镶满宝石的酒壶。
“不错的小崽子。”阿塔玛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石板，“乖乖投降，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先看看你能不能接住这招。”李小飞的指尖跳出幽蓝火团，那是融合了星炎能量后的新招，“星炎爆！”
火团撞在阿塔玛脚边的甲板上，炸开的不是普通火焰，而是带着空间裂缝的幽蓝火海。
甲板在火海中扭曲、碎裂，罗格的虎皮椅被掀翻，他本人踉跄着撞在桅杆上，人骨项链“哗啦”散了一地。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阿塔玛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抄起背后的巨斧，斧刃上缠着黑紫色的雾气——是毒毒果实？
不，更像是混合了剧毒的霸气。
斧风刮过，李小飞的脸颊立刻泛起红痕，那是毒气入体的征兆。
“宁清！”他大喊。
“来了！”宁清不知何时绕到船舷另一侧，她甩出个陶瓶，里面的绿色液体泼在罗格脚下，瞬间腾起浓烟。
李小飞趁机扑上，火焰护盾包裹全身，撞向罗格的胸口。
“咔嚓！”
护盾与巨斧相撞的声音像闷雷。
阿塔玛的斧刃嵌进护盾，却再难寸进半分。
李小飞能感觉到护盾在吸收斧头上的毒雾，能量条疯狂跳动——系统在自动融合新的毒素？
这或许能成为下次融合的材料。
“该我了。”他咧嘴一笑，左手按在罗格的斧柄上。
火焰顺着金属纹路窜上阿塔玛的手臂，后者的皮肤瞬间焦黑，发出烤肉般的滋滋声。
阿塔玛惨叫着松开手，巨斧“当啷”落地。
李小飞没有给对手机会。
他右拳凝聚起双重火焰，一拳砸在罗格的咽喉上。
火焰穿透皮肤，烧穿气管，最后在颈椎处炸开——这是他根据系统提示新悟的“火焰贯穿”，专破防御。
阿塔玛的眼睛瞪得滚圆，缓缓倒在血泊里。
甲板上瞬间安静下来。
剩下的海贼面面相觑，纷纷扔下武器跪在地上。
宁清从阴影里走出来，她的裙摆沾着血，发绳散了，却仍保持着从容，“把所有武器堆到船尾，敢耍花样的，尝尝我针上的毒。”
李小飞踹了踹阿塔玛的尸体，弯腰捡起他腰间的钥匙。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稀有物资：伟大航路前半段航海图（残缺）、贝利二十万、高级毒药配方×3】
“赚了收获还不错。”他扯出个笑，转身看向宁清。
后者正蹲在甲板上，用阿塔玛的衣襟擦着飞针，见他望过来，挑眉道：“发什么呆？
赶紧收东西，我刚才听见。
“汽笛声？”李小飞的脸色突然一变。
他望着远处海平线，那里有个白点正快速逼近，虽然还看不清旗帜，但那特有的“呜呜”声他再熟悉不过——是海军的正义之笛。
宁清的手顿了顿，飞针“当”地掉在甲板上。
“走。”李小飞抓起航海图塞进怀里，“先把船开起来，越快越好。”
“去哪儿？”
“伟大航路。”李小飞望着逐渐清晰的白点，喉咙里泛起股热意——那是星炎能量在沸腾，也是对未知的期待，“海军来了，但更刺激的，才刚开始。”
船帆在海风中鼓起，新换的“黑骷髅”旗（他们扯下了阿塔玛的红冠旗）猎猎作响。
而在他们身后，海军舰船的影子越来越大，像片压过来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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