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嘛，天生就是追着钱跑的，放哪个朝代都一样。
杨林几个一听这回报高得吓人，哪还顾得上别的？
眼睛直勾勾盯着红绸子，现在他们就想知道，这红绸子底下到底藏着啥宝贝，能赚这么多钱。
旁边的张永也看傻了。
虽说他不是商人出身，但在杨家当了这么多年幕僚，多少懂点生意经，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赚钱、回本还快的买卖。
说实话，真正让杨林三人下定决心的，还是“十天回本”这噱头，太诱人了。
十天就能赚五成利润，怎么着都得拼一把，大不了赚了钱换个地方做生意呗。
商人嘛，这点让人讨厌的劲儿也是本性。
朱祐樘看差不多了，也不兜圈子，伸手扯开红绸子，几双手套露了出来。
一开始他也没想用这玩意儿赚钱，本来打算用酒或者马车，结果今天看见月宁冻得通红的手，突然想起大明还没手套这东西。
跟酒和马车比，手套简直完美——酿酒太费粮食，现阶段不合适；做马车周期又太长，哪有手套来得快？
“这是啥？”几人盯着手套发愣，压根没见过。
朱祐樘笑而不语，随手拿起一双戴上：“这叫手套，用最好的皮毛缝的，好不好用你们自己试试。”
几人虽然疑惑，但还是一人拿了一双戴上。
刚戴上就眼睛一亮——好家伙，手立马暖和了！活动活动手指，灵活得很。
“这东西不错！”王姓商人赞了一句。
朱祐樘趁热打铁：“好不好我说了不算，但冬天用绝对合适，男女老少都能用。当然，普通老百姓可能买不起，但达官贵人还买不起？你们想想，京城里多少皇亲国戚、名门望族，这东西一上市，他们能不买？”
几人一听，对啊！
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卖给穷人的，目标客户就是有钱人。
“这手艺虽然好，但做起来不难吧？”有人提出疑问。
朱祐樘点头：“确实不难，所以这生意也就头一年能赚，第二年肯定有人跟风。但哪有永远垄断的生意？做生意靠的是先机！你们的先机就是比别人早知道这东西。现在赶紧派人把京城周边的皮毛全收了，找绣娘缝制。等别人反应过来，皮毛都在你们手里，今年他们只能干瞪眼！大户人家就算有存货，难道还能自己做？最多少卖点，反正你们今年做多少卖多少，新鲜玩意儿上市，有钱人肯定跟风买，谁在乎那俩钱，都想先尝鲜！”
杨林几人越听越激动，对啊！只要垄断今年的皮毛，至少今年手套生意就他们几家能做，关键还回本快，又赶上冬天，这生意能做！
“公子，这生意我们接了！不过具体咋操作，您给说说？”
商人眼光还是有的，瞅见钱就不犹豫。
朱祐樘早料到这结果：“别的好说，但你们得帮我办件事。”说着掏出一张纸递给杨林，“这些物资，你们必须给我备齐。还有，如果你们愿意用粮食结算交易，除了我要的东西，剩下的利润全归你们。”
前半句他们觉得正常，毕竟知道马家的事，但后半句让他们犯嘀咕——这么多钱全给他们？
“那我们还需要干啥？”
天下没免费的午餐，杨林三人清楚得很。
朱祐樘直奔主题：“简单，所有粮食都在河州卫卖，每斗比马家便宜一文钱。”
三人当场愣住——这是要跟马家死磕啊！
朱祐樘接着说：“马家现在卖的都是陈粮，你们便宜一文，谁还买他们的？还想垄断？我要让他们粮食烂在库里都没人买！”
杨林支支吾吾：“公子，这……跟马家正面硬刚，我们有点虚啊，您走了，我们还得留在这儿挨收拾咋办？”
朱祐樘摆摆手：“放心，我会打招呼，只允许正当竞争。你们做生意还怕他们？”
王姓商人一听来劲了：“单纯比做生意，我们还真不怕他们！”
朱祐樘趁热打铁：“那还有啥犹豫的？安心赚钱就行，以后赚钱的买卖多了去了，你们以为我就靠手套赚钱？”
这话一出，几人眼睛又亮了——要是还有别的赚钱门道，跟马家打擂台就打！河州卫又不是马家的地盘，怕啥？
没了后顾之忧，杨林赶紧问：“公子还有啥吩咐？”
朱祐樘说：“这几天安排人去大族开的粮铺买粮食。”
王姓商人蒙了：“您不是要让马家粮食烂在库里吗？咋还去买？”
朱祐樘恨铁不成钢：“你们以为今天来我这儿，马家能不知道？他们肯定琢磨咱们在搞啥名堂。要是你们回去没动静，他们准怀疑咱们在筹备啥，影响后续计划。但要是你们派人去买粮食，他们肯定觉得是我出高价让你们囤粮。接下来他们会咋做？”
杨林一拍大腿：“限制粮食交易！”
朱祐樘点头又摇头：“对，但不全对。限制交易量是肯定的，但要是直接限制，老百姓和同知都不答应。马齐贤虽然是马家人，但也是河州卫父母官，这几年遭灾，老百姓好不容易有收成，他不会让老百姓有钱买不到粮。所以马家肯定得玩别的花招。”
几人琢磨半天没想明白，杨林忍不住问：“能玩啥花招？”
朱祐樘直摇头：“别忘了，他们是读书人，最会玩舆论！他们会说河州卫连年遭灾，有人暗中囤粮准备运到外地，这样一来，既能限制交易，又能给我运粮使绊子，还能在老百姓面前卖好。你看，他们限制交易是为了留粮食给河州卫百姓，老百姓肯定感激他们——饿过肚子的人才知道粮食多金贵！”
几人听完直冒冷汗——这招太狠了！
不过从商人角度看，朱祐樘这招更绝：明知道马家会玩舆论，干脆先让他们自己跳进坑，主动限制交易，这样马家粮食卖不出去，朱祐樘再以更低价格卖粮，彻底断了马家退路。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直呼：这哪是做生意，分明是下狠棋啊！
看来以后跟这少年混，准能赚大钱，但前提是别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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