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杨林几个正抓耳挠腮琢磨咋把粮食运回河州卫呢,京城的勋贵圈里可炸开了锅。
手套这玩意儿跟长了翅膀似的,勋贵们疯了似的抢,没买到的都拍胸脯保证明儿天不亮就去排队。
英国公张懋府里,老头儿正捧着新手套左看右看,冲下边站着的掌柜乐呵:“你叫程福吧?这事儿办得漂亮!”说完甩了甩胳膊,“你说咱咋就没长这脑子?早有这手套,大冬天能冻得直搓手?”
下边站的正是跟杨林谈过生意的张家远房掌柜。
这老兄脑子活泛,知道自家跟张懋八竿子打不着,今儿瞅见手套立马想:这玩意儿给武将用准吃香!
换点粮食算啥,能攀附上国公府才是正经事。
听张懋问,他嘿嘿一笑:“国公爷,这事儿有点玄乎。卖手套的跟马家不对付,您夫人又是马家姑娘,万一马家挑咱毛病咋办?”
张懋挥挥手:“妇道人家的事儿别管,嫁进来就是张家人。你说那商人咋跟马家结的梁子?马家在京城不是挺低调的吗?”
“那商人是河州卫来的,听说……”
“啥?河州卫的?”张懋耳朵一竖,直接打断,“河州卫现在可是太子爷地盘!早前那酒精就是太子鼓捣出来的,这会儿整个军方都盯着呢,那玩意儿烧起来能把石头都化了!”
“没错没错!他们开的铺子叫长明商铺,说是河州卫来的……”张懋一听名字就摆手:“打住打住!这事儿你别掺合,马家也好商铺也罢,咱都当没看见。对了,你们用粮食换的手套?粮食拉河州卫去了?”
程福挠头:“没呢,就在城外交货,好多人都瞅见了。”
张懋一拍大腿:“这样,你派几个人把粮食给人送河州卫城外去!人家大老远把货拉京城,咱不能不懂规矩,送到就行,别多打听。”
要说张懋心里门儿清,太子跟马家斗法他早有数,但这会儿皇上正当年,犯不着站队。
帮着送粮食,既不得罪太子,马家要挑刺儿也没话说——毕竟是“礼尚往来”嘛。
与此同时,京城里勋贵府上都在上演同款剧情。
只要听见“河州卫”“粮食”“长明商铺”这仨词儿,个个心里明镜似的:这准是太子爷的买卖!
为啥没人给马家通风报信?
一来跟马家没交情,二来谁吃饱了撑的惹敢在奉天殿玩命的太子?
再说了,太子跟马家斗法谁赢谁输早有分晓,这会儿凑上去不是找不痛快嘛。
官道上,一长溜马车拉着粮食往河州卫晃悠。
杨林瞅着隔壁马车扎堆的掌柜们直犯嘀咕:咋回事?今儿买手套的主儿全跟这儿当车把式来了?
酉时刚过,粮食堆成山没人运的愁事儿还没解决呢,程福突然带着人杀过来:“杨掌柜!你们大老远送手套来京城,咱咋能不把粮食给您送回去?”
这话乍听挺仗义,细琢磨不对味儿:哪有银货两讫了还管售后的?
可甭管咋说,人一多事儿就好办了。
原本仨人赶一辆车,这会儿变成五个人瞅一辆车,大眼瞪小眼直犯傻。
程福跟几个掌柜对视一笑,心里都明白:能让国公爷特意交代的主儿,背后铁定是尊大佛,这会儿累点算啥,万一攀上关系那是一辈子的买卖!
“杨哥,这帮人咋回事?咋突然转性了?”王朔成戳戳杨林胳膊。
杨林摇头:“鬼知道!要么是瞅咱生意眼红想搭伙,要么……”他压低声音,“知道咱背后是谁,想给朱公子面子呗。”
另一边,程福跟德王朱见潾府上的掌柜正唠嗑呢,说是唠嗑,实则互相挖坑:“杨掌柜,听说京城皮毛都被你们包圆了?”
“咳,这不防着有人使坏嘛,谁知道今儿马家满大街收皮毛,早知道留两斤给他们抓瞎!”
众人一听尴尬地笑——他们本来也打算囤皮毛呢。
朱见潾府上的掌柜赶紧打圆场:“还是杨掌柜有远见!马家这会儿怕是抓耳挠腮呢,满京城找不着皮货,估计得气歪鼻子!”
聊了半晌,杨林瞅着天快黑了,试探着问:“诸位,前边有村子,要不歇会儿再走?”
程福咧嘴一笑:“别介!大伙儿都想着赶紧把粮食送到位,今晚加班费翻倍,伙计们劲头足着呢!”
说话间,有人试探着问合作的事儿,杨林哈哈一笑:“以后有生意肯定想着诸位!不过今儿这事……”
他眨眨眼,“诸位都是明白人,咱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呗!”
车队足足走了小半月,总算到河州卫城外。
程福等人挥挥手:“杨掌柜,我们赶早市回京城啦!您进城慢走!”
灯笼一挑,马车又晃悠着往回赶,留下杨林几个对着满车粮食直乐:得,今儿这出戏,比唱大戏还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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