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星坠谷生寒,北斗横天剑气攒。龙跃于渊惊客梦,青霜照破旧时冤。
荒漠·星坠谷
子时正,天穹如墨。宇文潇仰卧沙丘,望着北斗七星缓缓转动,天玑星与摇光星的连线在他瞳孔中化作游龙形态,龙首探向深渊,正是《游龙剑诀》中「龙跃于渊」的起手式。他握剑的右手无意识划动,沙粒竟随着剑意聚成剑戟之阵,宛如再现浣花溪畔鱼群列阵之景。
「潜龙勿用,藏锋于渊;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他喃喃念着剑诀残页上的批注,断剑突然发出清鸣,青芒暴涨三尺。宇文潇腾身而起,断剑挥向三人合抱的石磨,剑气所过之处,石磨如豆腐般裂开,白色石粉中露出半块残碑,「渊」字刻痕里积着青岩竹汁——与老丐地图上的痕迹如出一辙。
「宇文潇!」清冷女声刺破夜色。苏清雪如惊鸿掠水般袭来,惊鸿剑直指他后心,「还我父亲命来!」宇文潇旋身挥剑,青霜断剑与惊鸿剑相击,竟激起一圈透明气浪,气浪中隐约传来沉雄剑音,正是父亲宇文承渊的「游龙啸」。
苏清雪瞳孔骤缩,剑势微滞:「这剑音……」宇文潇趁机以「潜龙勿用」剑势缠住她剑招,断剑剑柄上的粗麻绦子突然松开,龙形刺绣与她剑穗的惊鸿图腾交叠,竟在空中映出两人父辈对饮的残影。
「令尊与家严曾是至交。」宇文潇低声道,断剑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三年前那场血案,必有隐情。」苏清雪咬牙挥剑,却在剑穗扫过他面门时,被他伸手握住。穗中硬物硌手,竟是一卷细如发丝的羊皮纸。
「放开!」苏清雪撤剑后退,面纱飘落,眉间朱砂痣在星夜下格外醒目。宇文潇展开纸卷,见上面用惊鸿阁密语写着:**「血河大阵现世,龙渊剑冢封魔。清雪谨记:游龙非敌,青岩为友。」**落款是「父鸿烈」二字,字迹被水渍晕开,显然是临死前的绝笔。
「这是……父亲的字迹。」苏清雪声音发抖,「血河大阵是血煞门禁术,当年正是此阵重伤父亲,他却说是游龙剑客所为……」她忽然望向残碑,碑上「渊」字与剑穗金丝共鸣,竟在沙地上投射出龙渊峡的立体地图。
宇文潇将老丐的地图铺在残碑旁,两块地图的缺角严丝合缝,拼出完整的「游龙惊鸿合璧图」。图中龙渊峡核心处画着五座剑冢,分别刻着「惊鸿」「青岩」「凌云」「铁剑」「血煞」字样,中央剑冢插着断剑,剑身上刻着「潜龙勿用」。
「剑盟五绝的剑冢竟在龙渊峡。」苏清雪指尖抚过图中「惊鸿剑冢」,「父亲临终前要我将他的剑葬入龙渊,难道是为了……」话音未落,远处沙丘传来磔磔怪笑,血煞门「沙无痕」踏沙而来,弯刀上的骷髅珠浸着新血,正是沙月镇孩童的颈间之物。
「好一对苦命鸳鸯。」沙无痕甩动弯刀,沙粒在刀刃上聚成血河图案,「执棋者说了,只要你们的血,就能打开龙渊剑冢。」宇文潇将苏清雪护在身后,断剑与惊鸿剑同时出鞘,双剑共鸣处,星空中的北斗七星竟化作剑气,落入断剑剑脊。
「见龙在田!」宇文潇暴喝,断剑挥出万千剑影,每道剑影都映着北斗星光。沙无痕的血河沙浪在剑气中崩解,弯刀寸寸碎裂,露出刀身内藏的血煞门密卷,卷首赫然写着「斩龙计划」四字。
苏清雪趁机抢过密卷,见里面画着剑盟论剑台的布局,凌云峰主王崇山与血煞门主执棋者的合谋书,字迹与客栈老板娘的地图如出一辙。她忽然想起父亲剑冢中失踪的「惊鸿剑谱」,指尖抚过密卷边缘,竟在夹层中摸到半片青岩竹——正是老丐酒葫芦上的残片。
「他们想利用论剑大会,将江湖高手引入龙渊,以血河大阵祭剑。」宇文潇握紧断剑,剑身上的「青霜」二字被星光照得透亮,「而我们,就是他们的祭剑引子。」苏清雪望着他后颈的龙形胎记,又看看自己剑穗上的惊鸿图腾,忽然将剑穗系在他手腕:「无论真相如何,我要与你一起查清。」
星夜下,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长,宛如游龙与惊鸿交颈而飞。宇文潇望着残碑上的「渊」字,想起父亲书房暗格中的《民间剑谱》,扉页上的「无名者,剑盟忌」突然有了新解——所谓「无名」,或许指的是剑盟五绝之外的潜龙。
「卯时三刻,龙渊峡入口见。」苏清雪拾起惊鸿剑,剑穗在风中划出优美弧线,「若我死在龙渊,烦请将我与父亲的剑合葬。」宇文潇点头,断剑插入沙中,剑脊上的北斗剑气竟凝成实体,在沙地上刻出「潜龙勿用,见龙在田」八字,每一笔都深达丈许。
沙无痕的尸体在星空中渐渐冷却,他手中的骷髅珠滚入残碑裂缝,露出里面藏着的血煞门令牌,牌面刻着「执棋者」三字。宇文潇拾起令牌,见背面用指甲刻着「王崇山亲启」,字迹与凌云峰主的名帖落款如出一辙。
远处,龙渊峡方向传来低沉的龙吟,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事物正在苏醒。苏清雪的惊鸿剑突然出鞘三寸,剑身上竟浮现出与宇文潇胎记相同的龙形纹路。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握紧兵器——他们知道,真正的江湖风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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