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县县衙内,烛火摇曳,映得高渊棱角分明的脸庞忽明忽暗。汉军异动的消息如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浪。他凝视着墙上悬挂的大申舆图,指尖重重划过武关与析县之间的连线,最终停在汉军撤退的方向上。
空气仿佛凝固,良久,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既然汉国胆敢进犯我大申,就得付出代价!岳飞听令,即刻率军出击,定要让汉军有来无回!”
“末将领命!”岳飞单膝跪地,抱拳应诺。铁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腰间长刀尚未出鞘,便已隐隐透出肃杀之气。这位年轻却沉稳的将军,眼中燃起战意,他知道,这将是一场决定胜负的关键一击。
同一时刻,汉军大营已是一片萧瑟。樊离带着十七万大军向武关方向仓皇撤离,只留下宋光、王策率领三万将士断后。望着空荡荡的营帐,宋光眉头紧皱,语气低沉:“二十万大军的营寨,凭三万兵马如何守得住?”
王策望向四周残破的防御工事,神情凝重:“重新扎营,选地势险要处据守。”二人当机立断,立即下令全军转移,寻找更有利的地形布防。
然而,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
就在汉军拔营的刹那,远方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岳飞亲率四万申军如鬼魅般杀至,旌旗蔽日,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汉军本就士气低落,面对如狼似虎的申军,瞬间乱了阵脚。
宋光挥舞长枪,连斩数敌,怒吼道:“列阵!列阵迎敌!”可溃败的洪流已无法阻挡。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在王策的建议下,汉军被迫退回原大营,试图依托营地做最后的抵抗。
残阳如血,洒在残破的营墙上。三万汉军蜷缩在偌大的营寨中,显得渺小而无助。宋光望着仅剩的几袋粮草,声音发颤:“王将军,粮草尽失,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王策握紧腰间佩剑,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何尝不知局势危急?但作为汉国的将领,他心中仍存一丝不甘。可眼下,断后的部队孤立无援,士气低迷,弹尽粮绝,真正的困境才刚刚开始。
“降了吧……”宋光突然开口,打破了死寂,“我本韩国人,在汉国不过为求生路。如今力尽至此,何必白白送命?”王策猛地抬头,迎上宋光充满渴望的眼神。四周,士兵们的目光也纷纷投向他,那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对生的渴望。
王策望向远方,想起自己出身寒门,在汉国的沙场上摸爬滚打十余年才换来今日的地位。汉国于他,不仅是效力的国家,更是改变命运的希望。可如今,三万将士的性命压在肩头,他不得不做出抉择。
“罢了……”王策闭上眼,两行热泪滑落,“降!”
随着命令下达,汉军缓缓放下武器。岳飞勒马出阵,长枪在暮色中划出一道银弧,他朗声道:“弃暗投明,方为智者!我王宽厚,必不负诸位!”宋光、王策单膝跪地,声音哽咽:“败军之将,愿听将军吩咐!”
岳飞迅速将三万降卒交由邓禹处置,留下一万兵马驻守营地,自己则亲率四万大军,如离弦之箭般朝樊离追去。
此时的樊离,正率领大军在泥泞的道路上艰难前行。张飞、杨延昭、王彦章率领的小股部队不时从山林中杀出,骚扰不断。汉军将士们饿着肚子,疲惫不堪,每走一步都似灌了铅。
“将军,将士们实在撑不住了!”魏宁策马赶到樊离身边,脸上满是焦急,“离开析县二十里,不如稍作休整?”
樊离望着队伍中摇摇欲坠的士兵,心中剧痛。他何尝不想休息?但身后,申军的威胁如影随形。“可申军随时会追上来!”樊离握紧缰绳,语气沉重。
魏宁急切道:“王策、宋光有三万兵马,至少能抵挡数日。若继续强行赶路,到武关时,将士们也无力再战了!”
樊离犹豫再三,最终点头。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们休息的两个时辰里,宋光、王策已投降,申军正以雷霆之势逼近。
汉军刚刚整顿好行装,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岳飞率领的申军如潮水般涌来,杀声震天。许多汉军将士甚至来不及穿上铠甲,便被卷入混战。
樊离面色惨白,只得仓促下令:“撤!快撤!”
七万汉军在四万申军的追杀下,顿时溃不成军。鲜血染红了道路,残肢断臂散落一地。魏宁挥舞大刀,连砍数敌,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他奋力杀到樊离身边:“将军快走!末将断后!”
樊离深深看了魏宁一眼,哽咽道:“魏将军保重!”说罢,调转马头,带着残部仓皇逃窜。
岳飞见状,拍马便追,却被魏宁死死拦住。他冷冷一笑:“魏宁,识时务者为俊杰。投降,本将饶你不死。”
魏宁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怒目圆睁:“我深受汉王、樊将军大恩,岂会做那背主之人!想要过去,先踏过我的尸体!”话音未落,他已挥刀冲向岳飞。
战场上,刀光剑影交织。魏宁越战越勇,可申军如潮水般涌来,他渐渐力不从心。半个时辰后,断后的汉军大部被歼,仅剩的士兵纷纷跪地投降。
岳飞望着浑身浴血、却仍屹立不倒的魏宁,心中涌起一丝敬意:“魏将军,大势已去,何必固执?”
魏宁撑着刀,艰难站直身体。他望向西方,那里是汉国的方向,是他效忠的君王所在。“生为汉臣,死为汉鬼!”一声怒吼,他挥刀自刎,鲜血喷洒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
岳飞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忠义之士,当以厚葬!”处理完战场,他即刻整军,继续踏上追击之路。
此时的樊离,带着残部在黑暗中仓皇奔逃,全然不知,死亡的阴影正步步紧逼。而武关方向,常遇春早已严阵以待,一张天罗地网,正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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