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精神交流继续了一会儿,交换了各自的观察和推测。尽管隔离,我们还是设法拼凑出了一些信息:自从我们被单独关押,设施内的活动明显增加;能力抑制场似乎每天都会短暂关闭几分钟,可能是系统维护或能源限制;还有,通过墙壁的微弱振动判断,似乎有大型设备正在安装或调试。
灰先生在准备什么,我思考道,某种与晶体有关的大型实验或操作。
我担心这与夏冬有关,秋雨的思绪充满忧虑,如果他无法直接获取夏冬,也许他打算通过其他方式引诱他。
利用我们作为诱饵?
或者更糟,他可能发现了某种方法,可以在没有夏冬的情况下利用晶体的能量。
这个可能性令人不安。如果灰先生确实找到了操控晶体能量的替代方法,那么他可能不再需要夏冬作为容器,这意味着男孩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从有价值的资源变成潜在的威胁。
正当我们讨论这些可能性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紧接着,灯光闪烁几下,完全熄灭,房间陷入一片漆黑。几秒钟后,红色的应急灯亮起,给整个空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
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到能力抑制场消失了,就像突然重获一种感官,思维中的某个部分再次活跃起来。
秋雨?我尝试在思维中呼唤,发现联系变得更加清晰和强大。
我感觉到了,她立即回应,抑制场关闭了。看起来是某种系统故障或
或者是有意的干扰,我接上她的想法,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没有迟疑,我开始尝试使用能力,读取周围墙壁和门的记忆。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这个房间曾关押过其他人,他们的恐惧和绝望仍然残留在墙体中;门锁是电子控制的,但有机械应急系统;在设施建造过程中,工人们曾讨论过通风系统的设计缺陷。
这些碎片信息迅速组合成一个可行的计划。我跪在地上,用手指摸索着通风口的边缘。正如记忆所示,它被设计成只能从外部打开,但有一个维修用的应急释放机制,在格栅右下角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凹槽。
用力按压凹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通风口格栅松动了。我迅速移开格栅,发现一个足够人爬行的通道。
我找到出路了,我告诉秋雨,你那边呢?
我也在尝试,她回应,门锁似乎受到了干扰,但还没有完全失效。
尝试使用你的能力,我建议,不是直接对门锁,而是对控制系统的记忆。
几分钟后,秋雨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带着一丝胜利的兴奋:成功了!我写入了一段错误记忆,让系统认为门已经锁定,实际上它已经解除了。我正在走廊上,看起来整个区域都受到了某种电子干扰。
尽量找到武器或通讯设备,我指示道,同时开始爬入通风管道,我会通过通风系统尝试到达中央区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可能,在主控制室汇合。
明白,小心行动。
通风管道狭窄而曲折,爬行过程艰难且令人窒息。但正如墙壁的记忆所示,这个系统确实连接了设施的大部分区域,提供了一个绝佳的隐蔽移动路线。
随着深入,我开始听到外部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简短的命令,偶尔的枪声。这不像是简单的系统故障,更像是某种有组织的行动或袭击。
通过一个通风口格栅,我看到几名武装人员在走廊上快速移动,不是设施内部的安保,而是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装备精良,行动协调。他们使用手势而非语言交流,表明这是一次专业的军事行动。
继续前进,我终于到达了看起来像是中央控制区域的地方。通过格栅的缝隙,我能看到一个大型操作室,墙上的屏幕显示着设施各区域的实时画面。几名技术人员正紧张地工作,而灰先生站在中央,表情异常严肃,向一组研究人员下达指令。
能源重新导向到主实验室,他命令道,声音冷静但带着紧迫感,准备紧急转移程序。无论发生什么,晶体必须保持安全。
一名技术人员紧张地报告:入侵者已经突破了三层防线,正向核心区域推进。初步识别表明是军方特种部队,但指挥模式不符合标准程序。
另一个部门,灰先生低声说,似乎在自言自语,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这段对话令人困惑。如果入侵者不是与灰先生同一阵营的军方力量,那么他们是谁?某种内部权力斗争?还是完全不同的组织?
正当我思考这些可能性时,一阵熟悉的存在感突然出现在我的意识边缘,秋雨正在接近。果然,几分钟后,控制室的一个侧门缓缓打开,秋雨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然后迅速躲在一个控制台后面,没有被忙碌的工作人员发现。
我继续观察,寻找合适的时机现身,同时尝试通过精神连接与秋雨沟通计划。
就在这时,一名技术人员惊呼:先生,监测系统显示晶体能量波动急剧上升!这不是正常的增长模式,几乎像是...
响应,灰先生接过他的话,表情变得凝重,它在响应什么。
他迅速走向一个大型显示屏:显示设施周边五公里范围内的能量扫描。
屏幕切换为一张热成像地图,几个移动的热源点清晰可见。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明亮的蓝色光点,正从东北方向快速接近设施。
不可能,灰先生低声说,声音中混合着惊讶和某种类似敬畏的情绪,他怎么能...在这个距离下...
突然,整个设施剧烈震动,仿佛受到某种能量冲击。灯光再次闪烁,更多警报声响起。
晶体实验室报告异常活动!一名操作员大声报告,能量水平超出安全参数!
灰先生立刻下令:启动最终防护协议!封锁实验室,切断所有连接!
但为时已晚。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破了坚固的屏障,一波蓝色能量从深处涌出,穿透墙壁和天花板,在整个设施内形成脉动的能量网络。
控制室的人员惊慌失措,有些试图逃跑,而另一些则瘫倒在地,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能量波冲击所影响。
灰先生保持着异常的冷静,迅速输入一系列命令到中央控制台:准备B计划,晶体已经作出选择,我们需要调整策略。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通讯系统中响起:放弃吧,陈博士。设施已被包围,所有出口都在我方控制之下。
灰先生,现在被称为陈博士,面无表情地回应:赵将军,你来得比预期的早。
计划改变,被称为赵将军的声音回答,情报显示容器已经开始转变,时间不等人。
你不明白你在干涉什么,陈博士警告,晶体已经作出选择,强行干预只会导致灾难性后果。
这正是我们的担忧,赵将军冷静地回应,你的研究方向过于激进,风险评估不足。上级决定收回项目控制权。
这段对话揭示了更深层次的复杂性——灰先生/陈博士并非最高决策者,而是一个更大结构中的研究主管;而现在,某个更高层级的军方人物决定接管项目。
我和秋雨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意识到这是我们可能的逃脱机会——在这两个权力中心争夺控制权的混乱中。
就在我准备行动时,一阵更强烈的震动传来,伴随着刺眼的蓝光。然后,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声音直接在我和秋雨的脑海中响起:
楚叔叔,秋阿姨,我来接你们了。
夏冬的声音,但又不完全是——它带着某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力量,仿佛有另一个存在与他融合,通过他说话。
几秒钟后,控制室的主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猛然推开,站在门口的是我们朝思暮想的男孩,但一个明显变化的夏冬。
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明亮的蓝色,如同两颗小型恒星在燃烧;他的周围环绕着微妙的蓝色光晕,随着呼吸节奏脉动;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双脚没有接触地面,而是漂浮在空中几厘米处。
夏冬?秋雨的声音从控制台后传来,充满不确定和担忧。
男孩转向她的方向,脸上露出熟悉的微笑:是我,秋阿姨。虽然...不只是我了。
他的目光转向通风口,直接锁定我的位置:楚叔叔,你可以出来了。没有人会伤害你们。
我推开格栅,小心翼翼地爬出通风管,警惕地观察着房间内的局势。控制室的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已经撤离或被吓倒,只有陈博士依然站在原位,脸上带着奇特的表情——既有恐惧,又有某种近乎病态的好奇。
容器,他轻声说,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冬,完美的容器。
夏冬看向他,眼中的蓝光闪烁:陈叔叔,你的方向是错误的。石头、晶体、不是武器,不是工具,而是信使。它来这里不是为了被控制,而是为了引导。
引导什么?陈博士问道,声音中混合着恐惧和渴望。
进化,夏冬,或者通过他说话的存在,回答,但不是你理解的那种。不是通过武力或控制,而是通过和谐与理解。
他转向我和秋雨,伸出双手:来吧,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两股力量正在冲突,这个地方很快会变得不安全。
秋雨毫不犹豫地向他走去,而我则谨慎地问:夏冬,你...还是你自己吗?
男孩微微歪头,表情变得复杂:我是我,但也不完全是。就像...有人在和我共享这个身体,但不是控制,而是合作。它没有伤害我,楚叔叔。它在帮助我,就像它想帮助所有人一样。
陈博士突然激动起来:男孩,听我说。晶体的力量太过强大,没有人类能够完全理解它的本质和目的。让我们帮助你,在安全的环境中研究这种连接...
已经太晚了,夏冬平静地打断他,选择已经做出,道路已经确立。不是你的道路,陈叔叔,也不是赵将军的。是我们的道路——人类和信使共同的道路。
他再次向我们伸出手:快来,他们很快就会突破底层防御,我们必须在那之前离开。
秋雨已经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我也上前一步,但仍保持一定警惕:去哪里?
去见其他人,夏冬回答,李明,林阿姨,莫凡叔叔...还有其他像我们一样的人。我们正在聚集,为即将到来的变化做准备。
就在我们即将接触的瞬间,陈博士突然行动了。他从控制台下抽出一把小型武器,对准夏冬:对不起,但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项研究关乎国家安全,甚至人类未来。
秋雨立刻移动身体,试图挡在夏冬前面,但男孩轻轻将她推到一旁,面对陈博士的威胁丝毫不显恐惧。
你无法阻止已经开始的事情,他平静地说,放下武器吧,陈叔叔。我不想伤害你。
你认为自己理解晶体的目的,陈博士激动地说,但你只是个孩子!它可能在欺骗你,利用你的纯真作为掩护,实现它真正的目标!
夏冬摇头,眼中的蓝光变得更加明亮:不是欺骗,是共鸣。它选择我,正是因为我的心灵能够看到真相,不受成人世界的偏见和恐惧污染。
陈博士的手开始颤抖,但武器仍指向夏冬:最后警告,跟我走,接受专业评估和保护。否则我将被迫采取行动。
不,夏冬简单地说,然后轻轻抬起手。
陈博士手中的武器立刻分解成基本组件,零件散落一地。他震惊地后退几步,撞到控制台,表情从威胁变为赤裸裸的恐惧。
这就是你害怕的吗?夏冬问,声音中带着超出年龄的智慧,力量?但力量本身既非善非恶,关键在于如何使用。我不会用它来伤害或控制,而是用来保护和引导。
又一次剧烈震动传来,这次伴随着远处的爆炸声。显然,军方部队正在强行突破设施的深层防御。
时间不多了,夏冬紧急地说,再次伸出双手,我们必须立即离开。
这次我毫不犹豫地握住了他的手。在接触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仿佛有电流穿过,但不是疼痛,而是一种令人振奋的能量,激活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闭上眼睛,夏冬指示道,第一次可能会有点不舒服。
我们照做了。下一秒,一种剧烈的拉扯感传来,仿佛整个身体被压缩然后拉伸,伴随着耳中的嗡鸣和皮肤上的刺痛。这种感觉持续了几秒钟,然后突然停止。
当我睁开眼睛时,控制室已经消失了。我们站在户外,一片荒凉的戈壁滩上,远处能看到设施的轮廓,但距离至少有几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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