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残留在鼻腔,萧烬凰却已将病房抛诸脑后。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着她冷白的脸,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循环:“萧家内部账本已定位至书房暗格,建议从内部账本切入。”她摩挲着腕间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父亲在ICU插满管子的模样、萧柔假惺惺擦拭眼泪的姿态、陆沉舟握着她的手说“别担心”时掌心的冷汗,此刻都化作复仇的火焰在胸腔燃烧。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像把银梳,梳理着这座被夜色笼罩的城市。萧家老宅的方向灯火渐次亮起,水晶吊灯的光芒穿透三十层楼的距离,刺得她瞳孔微缩。管家的消息弹窗第三次震动:“老爷今晚举办家宴,为陆少爷和柔小姐订婚预热。”玻璃幕墙倒映出她上扬的嘴角,却未达眼底半分笑意——这一世,订婚宴不再是她的断头台,而是刽子手的刑场。
当萧烬凰踩着十厘米的红底高跟鞋踏入宴会厅,水晶吊灯骤然暗了一瞬。她身着的黑丝绒长裙如流动的夜幕,胸前交错的银链在灯光下泛着冷芒,耳垂上的红宝石耳坠随着步伐摇晃,似两滴血珠悬在耳畔。全场的窃窃私语突然凝固,宾客们举着香槟的手停在半空,他们熟悉的那个怯懦养女,此刻周身散发的气场竟让宴会厅的空气都结了冰。
“姐姐怎么穿成这样?”萧柔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粉色蓬蓬裙上缀满的珍珠在灯光下闪烁,却掩不住她眼底的慌乱。她挽着陆沉舟的手臂紧了紧,珍珠发箍下的碎发被冷汗浸湿,“这颜色可不吉利。”
萧烬凰转身时,裙摆扫过身后宾客的香槟杯,酒液泼洒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妹妹觉得什么颜色吉利?”她逼近时,红宝石耳坠的影子落在萧柔苍白的脸上,“是你裙子上这种,沾满人血的粉色?”
陆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闪过一丝警惕:“烬凰,今天是我和柔儿……”
“傅少!”萧烬凰突然抬高声调,目光越过他们的头顶。傅沉舟穿过人群走来,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领带夹上的凤凰纹样与萧烬凰腕间的纹路隔空呼应。他递来香槟时,指尖擦过她手背上输液留下的针孔,声音低沉:“怎么不告诉我今晚有宴会?”
萧烬凰仰头饮尽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的刺痛让她想起前世吞枪时的铁锈味。“帮我拖住他十分钟。”她压低声音,余光瞥见陆沉舟正和旁人使眼色。傅沉舟眸色一暗,转瞬揽住陆沉舟的肩膀,笑容温和却带着压迫感:“陆少,傅氏最近有个旧城改造项目,想听听你的高见。”
“傅少客气了,今天是我和柔儿的好日子。”陆沉舟试图推开,袖口却被傅沉舟的腕表勾住,昂贵的西装面料发出撕裂声。宴会厅的宾客们倒抽冷气,萧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她的珍珠发箍还白。
趁着混乱,萧烬凰闪身进了书房。檀木书架上摆放着萧父生前最爱的汝窑茶盏,此刻蒙着薄薄的灰。暗格密码锁泛着冷光,她输入前世父亲忌日时,指尖微微发颤——那是她守在ICU整整三个月,却没能换回的生命终结时刻。柜门弹开的瞬间,霉味混着油墨气息扑面而来,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刺得她眼眶发烫:2018年3月17日,萧氏集团向陆氏海外账户转移三千万;2019年7月5日,虚增采购合同金额五千万……
“姐姐在找什么?”萧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得逞的笑意。萧烬凰转身,看见她身后跟着三个萧家旁系叔伯,二伯手里还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她。
“找父亲的遗嘱。”萧烬凰将账本轻轻合上,指甲在封面上留下月牙形的凹痕,“毕竟,有些东西,该物归原主了。”她故意将“原主”二字咬得极重,目光扫过二伯躲闪的眼神——前世就是他带头质疑她的继承权,将她从萧家赶了出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柔拔高声调,粉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难道你怀疑父亲的死有问题?”
萧烬凰逼近时,腕表扫过桌面,将萧父的遗照撞得倾斜。照片里父亲慈祥的面容映入眼帘,她突然想起前世自己被赶出家门那天,这张照片被摔在地上,玻璃碎成蜘蛛网状。“我只是提醒妹妹,”她压低声音,只有萧柔能听见,“戏别演得太过,小心遭报应。”转身离开时,她听见二伯对着手机镜头说:“大家都看到了吧?萧烬凰居然觊觎遗产……”
深夜,萧烬凰窝在公寓沙发里,反复翻看手机里的账本照片。系统新任务的弹窗在屏幕上跳动:“揭露陆氏集团偷税漏税,奖励:前世记忆碎片×1。”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茶几上放着傅沉舟白天落下的钢笔,笔帽上刻着的“FCZ”缩写旁,隐约能看见凤凰图腾的刻痕。
她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清冷的女声传来:“萧小姐,资料已经准备好。”萧烬凰望着窗外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天,该让某些人尝尝,被深渊凝视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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