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没有纠结剪红伤势的问题,一方只是轻伤,另一方却被打断手脚,怎么看都是打断手脚的一方更吃亏,用不着再问。
至于护卫狂言警告,岳鼎也能猜到,肯定是夏扬的命令,他故意这么问,就是想听夏扬亲口承认这件事,好让人知道,他在这件事中有多么嚣张。
果不其然,夏扬并没有察觉到这话有什么问题,十分坦荡地点点头说:
“这话也是本王让人说的,不然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来王府闹,本王得被烦死。”
岳鼎让书办把记录的问话拿过来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拱手对夏扬行礼说:
“王爷,本官问话已毕,请王爷过目口供,若无疑问,请在上面签字画押。”
书办将口供送到夏扬面前,夏扬扫了一眼,确认之后提笔签字,看着岳鼎笑着说:
“既然已经问完话了,老大人跟本王再喝会茶,聊聊天如何?”
听到夏扬的邀请,岳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
“多谢王爷盛情,只是老夫还得回刑部整理案情,明日朝会上呈陛下,没工夫喝茶了。”
见岳鼎拒绝自己,夏扬倒也不生气,只是微微叹了一声说:
“好不容易与老大人见上一面,本想着多多请教一番,没想到老大人却是公务缠身,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公务要紧,日后咱们有机会再聊。”
岳鼎再次谢过夏扬,口称告辞,领着刑部的一帮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夏扬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又没发现岳鼎有出格的地方,最后摇摇头,回去继续逗鸟。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夏扬便坐着十六抬的大轿来到皇城门口。
一众大臣纷纷行礼,早一步先来的太子更是直接走了过来,看着夏扬假装叹息说:
“四弟,你跟慕容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就闹到这种地步呢?”
夏扬冲着太子翻了个白眼,脸上带着冷笑说:
“我和慕容辞为什么闹到这种地步,太子殿下真不清楚?”
萧靖是太子表弟,他能去北境领兵,也是太子安排,若说萧靖和慕容辞的感情,没有太子在背后怂恿,夏扬绝不相信。
只是感情这种事,没法分出对错,就算明知是太子在背后怂恿,夏扬也做不了什么。
太子见夏扬当面嘲讽,脸色稍微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用劝慰的口吻说:
“就算慕容和你分开,你们也可以做朋友嘛,何必直接翻脸,甚至直接闹到朝堂上?”
“这样岂不是会让天下人都看你的笑话?”
夏扬知道太子是在说反话,他鼻中轻哼一声,看着太子不屑地说:
“太子殿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是希望,这种笑话越多越好吧?”
这种事情发生的越多,夏扬的名声越差,太子的地位就能更加稳固。
被夏扬直接戳穿心思,太子窘迫地摸摸鼻子,假惺惺地说:
“怎么可能?你我是兄弟,孤当然希望你过得越来越好。”
本来夏扬还想再嘲讽太子几句,但眼珠一转,又想出一个更好的应对方法,他笑着说:
“有太子殿下这句话,本王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到时肯定忘不了太子今日的开解。”
夏扬知道太子是想嘲讽自己,不过他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更能气到太子。
原本笑呵呵的太子听到这句话,脸色迅速黑了下来,本来想嘲讽,没想到变成了祝福。
就在这时,宫门吱呀吱呀地打开,夏扬冲太子拱拱手,迈步走近皇城之中。
看着夏扬的背影,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笑吧笑吧,等会上了金殿,孤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金殿之上,夏扬扫了一圈,刑部尚书岳鼎,京兆府尹文若水,凤威将军慕容辞,该到的人全都到了。他冷笑一声,今天倒是好大的阵仗!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禀,长兴帝缓缓走进金殿,坐在至高无上的龙椅上。
众臣朝拜之后,各上奏本,只是相比昨天,今天的奏本少了一半,就连长兴帝处理朝政的时候,也是干净利落,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朝会最后那场大戏。
朝事很快便处理得差不多了,长兴帝眼中闪过一丝乐意,清清嗓子问道:
“各位爱卿可还有事上奏?既然没有,慕容将军,那便轮到你的事了。”
听到长兴帝点了自己的名字,慕容辞从朝臣之中走出,行礼之后说:
“平王残害忠良,漠视律法,暴虐残忍,冷酷无情,请陛下治其之罪,以安天下之心!”
朝臣们听到慕容辞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轻笑。了解案情的人,知道平王只是打断一个侍女的手脚;不了解的人,说不定会以为平王杀了几千几万人。
长兴帝坐在龙椅之上,转头看向一边的夏扬,不动声色地问道:
“不知道平王有什么话要说?”
夏扬听到慕容辞上来就给自己扣这么多大帽子,冷笑一声,越众而出,冲着长兴帝说:
“陛下,慕容将军给微臣扣了这么多罪名,微臣倒想请教一下,她说话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便是诬陷,依照我朝律法,诬陷者当处反坐之罪,减爵,降级,甚至流配!”
原本平王还念在两人多年的情分上,不愿意对慕容辞主动下手。
现在见到慕容辞竟然给自己捏造这么多罪名,心中当即把那一点情分丢掉,她不仁那就别怪自己不义,把所有的罪名都让你担了!
没想到慕容辞根本不怕,看着夏扬冷冷地说:
“我当然有证据!”
“剪红在北境征战五年,你却指使下人打断她的手脚,是为残害忠良;王府之中,你动用私刑,甚至说出什么事都由你担着,是为漠视律法。”
“你明明能将剪红赶出王府,却非要打断她的手脚折磨她,是为暴虐残忍;事发之后不仅毫无悔改之意,还让人把重伤的剪红扔在大街上,是为冷酷无情!”
“平王,你敢说这些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