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两月,必能突破。
这一日,紧闭了许久的石门终于“嘎吱”一声打开。
灿烂的秋阳洒在徐野身上,他眯了眯眼,久违地走了出去。
放眼望去,不远处的灵田里一片金黄,又到了灵谷收获的时节。
章道和李芝兰正各自施展着法术,卷起一阵阵微风,将饱满的谷粒从秸秆上分离,手法比数月前娴熟了太多。
而那几只黑狸,则成了田里最快活的食客,它们在田埂间上蹿下跳,追逐着那些因灵谷成熟而被吸引来的灵蝗,一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肚皮都圆了一圈。
收获之后,章道和李芝兰都喜气洋洋地领到了五个功绩点和修炼资源。
“徐师弟!走,庆祝一下!我换了一壶上好的‘青竹酿’!”
章道兴冲冲地跑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徐野。
李芝兰也掩嘴轻笑,跟在后面。
石屋前,三人席地而坐,酒香四溢。
几杯下肚,章道的话匣子便彻底打开了,他一拍大腿,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和兴奋。
“徐师弟,你这两个月闭关,可是错过了一场天大的热闹!”
徐野眉毛一挑,静待下文。
“咱们宗门内外门的斗法大比,”章道压低了声音,眼中放光,“已经结束了!”
“斗法大比?”
徐野端起粗陶酒碗,将辛辣的青竹酿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他这两个月心无旁骛,几乎与世隔绝,对外面的世界已然有些陌生。
“可不是嘛!”
章道喝得满脸通红,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
“外门弟子里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家伙,这次可都卯足了劲!可惜啊,那几天正好是灵谷收割最忙的时候,咱们这些杂役,谁有空去看热闹?”
“只能听那些从比斗场回来的师兄们吹嘘几句。”
李芝兰在一旁,用袖子掩着嘴,清秀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笑意。
“是啊,我听几个相熟的姐妹讲,场面可大了,法术光芒把半边天都映亮了。还有胆子大的,跑去问咱们灵田的管事师姐,问她得了第几名。”
“哦?那管事……”
徐野心中一动。
那位管事师姐修为高深,平日里冷若冰霜,极少与人言语,他也只见过几面。
“还能怎么样?”章道嗤笑一声,摆了摆手。
“人家压根就没参加!听说有人问起,她只淡淡瞥了一眼,反问那人《凝元诀》可曾小成,五行法术可曾贯通。一句话就把人堵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跑了。”
李芝兰轻声补充:“其实大家也知道,师姐不是瞧不起人,她是……心不在此。她眼里只有修炼,只有那遥不可及的筑基大道。我们这些杂役弟子的闲谈,入不了她的耳。”
这番话,让石屋前的气氛微微一沉。
筑基,那是另一片天地,是他们连仰望都觉得奢侈的境界。
“不过!”章道很快又恢复了兴致,用手肘碰了碰徐野,“你猜邢广师兄,排到第几了?”
“第四!”不等徐野回答,他便自己揭晓了答案,脸上满是与有荣焉的激动,“外门第四!这小子,真给他闯出名堂了!”
“还有那个崔哲。”李芝兰接话,眼中带着几分向往。
“就是章道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十八岁就练气五层的天才,果然拿了头名!当场就被一位内门长老看中,直接收入门下,一步登天了!”
十八岁,练气五层,内门弟子……
这些词汇像一根根针,扎在徐野心头。
他端着酒碗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自己如今拼尽全力,也不过将将摸到练气三层的门槛,这便是差距么?
“不过啊,”章道咂了咂嘴,又灌了一口酒,“我听人说,就算是那个天才崔哲,真要动起手来,恐怕也撑不过管事师姐十招。”
一句话,再次将那遥远的差距血淋淋地摆在面前。
酒局散去,又是一月光景,转瞬即逝。
道云宗即将再次大开山门,招收新弟子的消息传遍了山野,可徐野三人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各自躲在石屋中,用新得的资源疯狂苦修。
这一晚,月凉如水。
徐野盘膝而坐,体内五行灵力按照《道云功法》的路线,艰难而又坚定地运转着。
当最后一丝火属灵力与金属灵力交汇,最终回归丹田,形成一个完整无缺的循环时——
嗡!
他只觉脑中一声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贯通。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四肢百骸像是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连睁开眼皮都变得无比艰难。
成了……五行周天,终于完成了第一转!
他强撑着精神,颤抖着手从储物袋中摸出那枚每日复制而来的阴灵果,毫不犹豫地塞入口中。
果实入口即化,一股精纯至极的阴寒灵气瞬间炸开,如久旱逢甘霖,疯狂滋润着他干涸的经脉与丹田。
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徐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那代表着资质的灵根,仿佛破开了一层无形的壁垒。
咔嚓!
一声轻响,仿佛只在灵魂深处回荡。
灵根的品质,从下品,一跃来到了中品!
虽然只是中品,但对杂役弟子而言,这已是上上之选。
感受着身体对天地灵气的吸纳速度凭空快了数成,徐野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就在他沉浸在这份喜悦中,缓缓恢复体力时,石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
是黑狸回来了。
它熟门熟路地从门缝下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略显瘦小,眼神却同样闪烁着凶光的同类。
那新来的狸奴一进屋,便对着墙角一块凸起的岩石猛地挥爪!
“嗤啦!”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坚硬的石块竟被它抓出了三道深深的白痕。
徐野的眼睛瞬间亮了。
算上这一只,跟着大黑狸的狸奴中,已经有四只被他潜移默化地用阴魂之力改造,拥有了这种堪比法诀的利爪!
“好!好样的!”
他大喜过望,翻手又取出一块风干的兽肉抛了过去,看着几只狸奴满足地分食,心中豪情万丈。
这一晚,注定不眠。
当体力彻底恢复,徐野再次沉入修炼。
有了中品灵根的加持,又完成了五行周天的第一转,他吸收灵气的速度暴涨。
丹田内的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充盈、压缩、再充盈。
练气三层的壁垒,近在咫尺。
突然,在他的丹田气海中,在那颗搏动不休的漆黑魔丹一侧,一缕缕精纯的五行灵力开始自发地旋转、凝聚。
渐渐地,一个微不可察的金色光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