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得入内。
每一个字都敲在李莫愁最敏感的神经上。
楚风揽着她的手臂微微一紧，清晰地感觉到怀中这具刚刚才有所软化的娇躯，在一瞬间重新绷成了一块铁。
她身体的颤抖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压抑后的僵硬。
【哦豁，正主来了。】
【这开场白，够劲儿！不愧是三无少女鼻祖，一开口就是AOE地图炮，连自己师姐都A。】
楚风的内心在疯狂刷着弹幕，脸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小龙女身上来回扫视，像一个最顶级的鉴宝师，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品。
这女人，确实是极品。
那身白衣，不是华贵的丝绸，只是最普通的棉布，却被她穿出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肌肤胜雪，在林间斑驳的光影下，甚至泛着一层莹润的光。
她的美，不是李莫愁那种带着攻击性的艳丽，而是一种极致的、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冷。
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组合在一起，却没有任何情绪的出口。那双眼睛尤其要命，黑白分明，干净得能倒映出人的灵魂，可里面空空如也，没有焦点，也没有温度。
【这颜值，放前世不得把整个娱乐圈的科技脸按在地上摩擦？纯天然，零污染，自带降温效果。】
【杨过那小子，天天对着这么一张脸，居然还能忍到十六年之后，简直是禽兽……不对，是禽兽不如！】
楚风的视线往下，扫过她纤细的腰肢和被素白衣袍包裹住的、恰到好处的曲线。虽然不如李莫愁那般惊心动魄，却自有一种清冷禁欲的美感，更让人想撕开那层白，看看里面究竟是何等风景。
他心底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就在这时，李莫愁终于从那极致的震惊与难堪中挣脱出来。
“师妹。”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你说什么？”
小龙女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楚风身上，仿佛他才是唯一的威胁。她只是分出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回应给李莫愁。
“师姐，你已被逐出师门，不得再入古墓。”
她重复了一遍，语调没有任何变化，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李莫愁心中积压了数年的所有怨毒、委屈与不甘。
“我被逐出师门？”
李莫愁猛地挣脱了楚风的手臂，向前冲了一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张本就带着病态潮红的脸，此刻因为怒火而涨得通红。
“凭什么！就凭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就凭我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师父定下的规矩，凡古墓弟子，立誓一生一世都不得离开活死人墓。若非要出去，除非有男人心甘情愿为己而死。”
小龙女终于正眼看向她，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对规则的绝对维护。
“师姐，你违背了誓言。”
“誓言？规矩？”
李莫愁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发出一阵尖锐的、带着哭腔的笑声。
“哈哈哈哈！好一个规矩！”
她指着自己的心口，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在这里长大，我在这里练功！我把师父当成我唯一的亲人！可就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她就毫不留情地把我赶了出去！”
“小龙女，你告诉我，这是哪门子的规矩？这是哪门子的亲情？”
“你忘了？你小时候生病，是谁抱着你三天三夜没合眼？你练功岔了气，是谁把自己的功力输给你？后山的野果，哪一种是甜的，哪一种是涩的，是谁先尝过再摘给你吃的？”
李莫愁的质问，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泣血。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愤怒。那股被最亲近之人背叛和抛弃的怨气，此刻如同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哦哟，开撕了开撕了！】
楚风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内心的小板凳已经搬好。
【没想到赤练仙子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啧啧，标准的美强惨啊。】
【不过这小龙女也真是个铁憨憨，被师父PUA瘸了属于是。人家跟你讲感情，你跟人家讲KPI，这天还能聊？】
面对李莫愁声嘶力竭的控诉，小龙女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像是那些话语都穿过了她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等到李莫愁因为激动而剧烈喘息，说不下去的时候，她才再次开口。
“师父说，七情六欲，皆是羁绊。断了，对你我都好。”
“放屁！”
李莫愁彻底爆发了，她甚至爆了粗口，那属于赤练仙子的狠戾之气再次升腾起来。
“她那是断了我的七情六欲吗？她那是断了我的活路！”
“小龙女，你少在这里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你没被男人骗过，你没在江湖上被人追杀过，你没尝过走投无路的滋味，你凭什么教训我！”
她往前又踏了一步，几乎要指到小龙女的鼻子上。
“我今天回来，不是来求你收留的！我是回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的目光扫过那幽深的洞口。
“这古墓，我也有份！我今天，就要进去！”
小龙女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这是她脸上出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表情。
“不行。”
她吐出两个字，身体微微一侧，挡住了整个洞口。
那瘦弱的身躯，此刻却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
“师姐，念在往日情分上，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情分？”
李莫愁怒极反笑，眼中已经燃起了疯狂的火焰。
“好！好一个情分！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们的情分，到底值几斤几两！”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两枚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冰魄银针，已经出现在了指间。
一股凌厉的杀气，从她身上轰然爆发。
整个林间的温度，都仿佛又下降了几分。
气氛，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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