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
这已经不是一个村子,一个国家的战争了。
这是一场,关乎整个世界,所有文明存续的......情报战。
而他们,这些生活在“世界树”一片叶子上的忍者,
必须在“树根”彻底腐烂之前,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把,能够挣扎求生的......苦无。
【在能力上,亚大伯斯也是拥有数不尽的力量。】
【其中最不讲道理的便是,祂能够操控公理。】
【是的,公理。】
【那些被认为是自明的,作为所有逻辑、规则、结构、乃至现实本身基石的,不言而喻的真理。】
【亚大伯斯,可以创建、改变、甚至破坏它们。】
【祂,可以重新定义‘1 1=2’。】
【祂,可以重新定义‘物质不灭’。】
【祂,可以重新定义‘因果’。】
【在祂的意志下,存在,将遵循一套全新的,完全无法被理解的,疯狂逻辑。】
【此外,亚大伯斯能够操纵、弯曲、扭曲、控制和折叠时空连续体、现实和存在本身的结构。】
【是的,祂玩弄的,是承载着万事万物的‘容器’本身。】
【亚大伯斯还拥有着可以创造、塑造和操纵宇宙中原始混沌力量的能力。】
【这也使祂能够操纵概率,或操纵和粉碎现实。】
【祂能够改变、操纵、创造和摧毁任何事物。】
【这种类型的混乱让位于创造和破坏,因此祂拥有创造、破坏和改变的无限力量。】
【除此之外......】
【元物质操作。】
【绝对不朽。】
【虚无操纵。】
【古老力量......】
...
龙珠世界·西之都·胶囊公司。
“这......这不可能!”
布尔玛尖叫出声,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
这位天才科学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知识体系彻底崩塌时的癫狂与茫然。
“重新定义公理?!开什么宇宙玩笑!!”
“物理定律!数学基础!逻辑本身!那不是被‘发现’的真理吗?!怎么可能会被‘创造’和‘修改’?!”
“这就好比......这就好比有人告诉我,他能把‘三角形内角和等于一百八十度’这个事实,改成等于一个苹果!这根本就——!”
她语无伦次,逻辑已经无法形容屏幕上展示的东西。
“冷静点,布尔マ。”
比克站在一旁,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的触角在微微颤动。
“看来,我们一直以来理解的‘宇宙’,可能只是别人设定好的‘规则’而已。”
“喂,比克。”
孙悟空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一直挂在脸上的轻松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他没有去看崩溃的布尔マ,也没有去看脸色铁青的比克,
他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光幕上那团不可名状的血肉。
“那个家伙......好像不是靠修炼就能打赢的对手啊。”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这已经不是‘气’的强弱问题了。”
“也不是招式精妙与否的问题。”
“甚至不是速度和力量的问题。”
“如果祂能把‘我打中祂’这个结果,直接改成‘我打中了我自己’......那要怎么打?”
“如果祂能把‘我们存在’这个事实,直接改成‘我们不存在’......那我们又能做什么?”
孙悟空的这几句话,让一旁原本还咬牙切齿,满心不甘的贝吉塔,身体猛地一僵。
赛亚人王子的骄傲,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无意义”的冰冷现实,冲击得粉碎。
“闭嘴!卡卡罗特!”
贝吉塔怒吼出声,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过是些危言耸听的幻象!本王子是绝不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因为他知道,孙悟空说的是对的。
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斗方式,那种不断突破极限、超越自我的过程,
在“修改规则”这种权能面前,就像是小孩子在沙滩上堆砌的城堡。
无论你堆得多高,多漂亮,对方只需要说一句“这里没有沙子”,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是啊......”
孙悟空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像是要将心中的那份沉重也一并吐出。
“我们就像是在别人画好的棋盘上,努力想成为最强的棋子。”
“结果现在才发现,那个叫亚大伯斯的家伙,是那个能随时撕掉棋盘,甚至能把棋子变成橡皮泥的......画师。”
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真是......完全提不起战斗的兴致了啊......”
这是孙悟空,这个战斗狂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说出,他不想战斗。
因为他终于明白,有些存在,是无法被“战斗”这个行为所触及的。
“问题不在于能否战胜祂,悟空。”
比克的声音,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深邃的忧虑。
“光幕在介绍祂的时候,提到了‘破碎之神’,‘倒吊之王’,‘深红之王’,还有‘死之三兄弟’......”
“它说,亚大伯斯是‘上位旧神’中,最为强大的那一位。”
“这说明,像祂这个等级的存在,并非唯一。”
比克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顿地问道。
“真正的问题是......”
“这样的‘至高神性’,这样的‘画师’......”
“到底......还存在几个?”
......
美食的俘虏世界·占卜之镇“食林寺”。
阿虏抱着胳膊,看着光幕上的文字,
他那能够分辨数万种气味的鼻子,此刻仿佛闻到了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腐烂与混沌的气息。
他引以为傲的,那足以撼动山岳的食欲,第一次,沉寂了下去。
“哇啊啊啊啊!!”
小松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修改......修改规则?操纵时空?创造和毁灭任何东西?”
“阿虏先生!这......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犯规的生物啊!”
“这已经不是食材或者猛兽的级别了吧!!”
“闭嘴,吵死了!”
一旁的泽布拉,脸上露出了极度不爽的表情,
他周身的空气都在震动,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声音在咆哮。
“操纵原始混沌......那岂不是说,连‘声音’这种东西,祂也能随意创造或者抹消?”
这位将声音作为武器的暴君,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
他的攻击,是建立在物理规则之上的。
而对方,是制定物理规则的。
“真是......一点都不美丽啊。”
萨尼撩了下自己绚丽的长发,但他的脸上,却满是无法掩饰的厌恶与惊惧。
“元物质操作......那我的‘触觉’,我的‘发丝’,在祂面前,岂不是可以被随意扭曲成最丑陋的形状?”
“真是想想就让人作呕!”
“各位。”
四天王中最为冷静的库克,推了推自己的墨镜,镜片下,是他那双能看透生死与命运的眼睛。
但此刻,他的声音,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你们还没注意到最可怕的一点吗?”
“什么?”阿虏皱眉问道。
“‘操纵概率’。”
库克轻声吐出这四个字,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我的占卜,是基于对电磁波、红外线等信息的捕捉,从而推导出‘概率’最高的未来。”
“但是......”
他看向光幕,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在一位能够随心所欲‘操纵概率’本身的存在面前,我的占卜,我的‘预测’,还有任何意义吗?”
“祂可以让‘绝对会发生’的事件,变成‘绝对不会发生’。”
“祂可以让‘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变成‘百分之百’的现实。”
“在祂面前,‘命运’,‘运气’,‘可能性’......”
“都只是可以被随意修改的......参数而已。”
阿虏沉默了。
他想起了自己体内的,那源自远古的,名为“美食细胞”的恶魔。
那种强大的生命力,那种旺盛的食欲,那种不断进化的本能......
光幕上说,一切有机生命,都源自亚大伯斯的污染。
那他的美食细胞......
“小松......”
阿虏忽然开口。
“嗯?怎......怎么了,阿虏先生?”
小松被吓了一跳。
“你说......”
阿虏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那个叫亚大伯斯的家伙,祂所拥有的那些能力......”
“‘公理操控’、‘时空扭曲’、‘混沌创造’......”
“哪怕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项,比如那个‘元物质操作’......”
“是不是,就已经是我们这个世界,无数人穷尽一生,都梦寐以求的,神一样的力量了?”
小松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
仅仅一项,就足以称霸世界。
而那个怪物,拥有......数不尽。
......
地狱之歌世界·Hellsing机关总部·地下拷问室。
一片死寂。
只有光幕那冰冷的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塞拉斯·维多利亚站在角落里,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像,
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属于吸血鬼的血液,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凝固。
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本能的......臣服。
仿佛是烙印在基因最深处的奴印,被激活了。
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茨·海尔辛,这位铁血的当主,
正襟危坐,嘴里叼着的雪茄,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冰冷的烟灰,落在了她洁白的手套上。
她的目光,没有看光幕。
而是死死地盯着,房间另一端,那个坐在王座上的,阴影中的身影。
“阿卡多。”
她的声音,冰冷而锐利,像一把手术刀,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阴影中,没有回应。
没有那标志性的,疯狂而愉悦的笑声。
没有那玩世不恭的,充满挑衅意味的回答。
什么都没有。
“我叫你,阿卡多!”
因特古拉加重了语气,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在。”
一个沙哑的,艰涩的,仿佛是从生锈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终于响起。
那个声音里,没有了丝毫属于“怪物之王”的狂傲与不羁。
只剩下,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与......战栗。
“你,那个自称‘吸血鬼之王’,屠杀了无数生命,将自己的存在定义为‘战争’本身的怪物。”
因特古拉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
“对于光幕上的这个......‘同类’,或者说,‘根源’。”
“你,有什么看法?”
阴影中,那抹猩红的光点,闪烁了一下。
良久。
阿卡多,笑了。
但那笑声,不再是狂笑。
而是一种,低沉的,充满了自我嘲弄的,可悲的轻笑。
“呵......呵呵......”
“看法?”
他从王座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那张英俊而苍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迷茫”的表情。
“我能......有什么看法?”
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仿佛在看一个无比陌生的东西。
“我的主人啊......”
“你感觉不到吗?”
“我的血......我的肉......我吞噬的那三百万四十三万八千六百七十一个灵魂......”
“我引以为傲的,这具不死的,由无数生命堆砌而成的......怪物之躯......”
他抬起头,猩红的瞳孔中,倒映着光幕上那团蠕动的血肉混沌。
“......都在尖叫。”
“不是因为战斗前的兴奋。”
“也不是因为杀戮时的愉悦。”
“而是......在朝拜。”
“它们,在向那个,最初的,唯一的,真正的......”
“‘血肉’与‘混沌’的......源头......”
“......朝拜。”
阿卡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因特古拉都从未见过的,近乎于虔诚的......恐惧。
“反抗?”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为什么要反抗?”
“我怎么去反抗?”
“这就好像......水滴,妄图反抗大海。”
“尘埃,妄图反抗星球。”
“而我,一个被祂无意中溅出的‘残渣’所塑造的......小小的怪物......”
“要去反抗,那个定义了‘血肉’,玩弄着‘生命’,其本身就是‘存在’的......”
“神?”
阿卡多低下头,单膝跪地,对着光幕的方向。
那不是对着因特古拉的效忠。
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无法抑制的,对造物主的......绝对臣服。
“我的主人。”
“我第一次......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
“绝望。”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