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猛地抬头，残留的左眼视线模糊地扫过带土的面具，心脏如坠冰窟。
带土对突然杀出的大蛇丸显露出了极度的不耐烦。他没有理会缠绕腿部的毒蛇——那些蛇牙甚至无法咬穿他虚化状态下的身体——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死死锁定大蛇丸。
“看来你执意要找死。”
话音未落，带土身侧的空间漩涡再起，这一次，数量更多、体型更为庞大的宇智波焰团扇造型的诡异武器，或者说通灵物，从中探出，带着湮灭的气息，直扑大蛇丸！与此同时，他自身依旧维持着对烬的瞳力压制，那恐怖的吸力并未完全消失，使得烬如同陷入泥沼，难以动弹。
大蛇丸怪笑一声，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般扭曲，轻易避开了第一波攻击，双手快如闪电地结印。
“禁术·万蛇罗之阵！”
地面轰然裂开，无数条体型巨大的蟒蛇破土而出，它们并非纯粹的血肉之躯，身体表面覆盖着坚硬的骨甲，蛇瞳中闪烁着封印术式的光芒，悍不畏死地缠向带土和他的诡异武器。毒雾、酸液、乃至低级的幻术光芒瞬间将那片区域淹没。
“雕虫小技。”带土的声音冰冷依旧，身影在蛇群与武器间虚实闪烁，写轮眼轻易看穿所有攻击轨迹，宇智波的团扇武器每一次挥动都能将数条巨蛇打得骨甲崩碎，倒飞而出。
但大蛇丸的目的本就不是击败带土。就在带土被稍稍牵制的瞬间，一条极其纤细、几乎透明的白色小蛇从大蛇丸的袖口射出，速度快得惊人，目标直指烬的心脏！那蛇口张开，露出的不是毒牙，而是一枚微小而复杂的咒印！
烬察觉到了危机，求生本能让他不顾一切地再次催动蚀空种！这一次，他没有试图进行长距离跃迁，而是将所有的力量——连同右眼晶化带来的刺骨冰寒——全部灌注到对自身周围空间的扭曲上！
【模拟：神威·壁垒】
【能源：蚀空种（噬界粒子单元x2）】
嗡！
他身体周围的空间猛地发生剧烈的折射，光线扭曲，仿佛隔了一层不断荡漾的水波。那条透明小蛇在撞入这片扭曲空间的瞬间，速度骤减，身体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空间裂痕，它口中的咒印也变得极不稳定，闪烁不定。
“哦？居然能被动防御到这种程度？”大蛇丸的金色蛇瞳中兴趣更浓，“真是……太完美了！”
而带土显然被烬再次动用空间之力激怒了，也更证实了他心中的某种猜测。“够了！”他低吼一声，无视了周围巨蛇的攻击，右眼万花筒图案骤然亮到极致！
“神威！”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吸收，而是……撕裂！
烬感到自己布下的扭曲空间壁垒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撕开！右眼的晶化速度猛然加快，剧痛几乎让他昏厥。心脏处的蚀空种疯狂搏动，释放出更多的噬界粒子，却像是在对抗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力有未逮。
就在这绝望的平衡即将被打破的瞬间——
异变再生！
或许是因为带土动用了更强的瞳力，或许是因为烬的蚀空种与带土的神威产生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共鸣，又或许是那枚飞雷神碎片最后的引导……烬那晶化流血、近乎失明的右眼，突然不受控制地、自主地再次聚焦！
视野一片血红，剧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但在那血红的视野中心，带土那旋转的万花筒图案，仿佛被无限放大、解析！无数复杂到极致的数据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烬的大脑，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撑爆！
【检测到超高强度同源空间瞳术】
【开始强制解析……解析目标：神威（万花筒写轮眼）】
【解析度：1%...5%...11%...警告！超出负荷！】
【能源过载！蚀空种活性突破临界点！】
“啊啊啊啊啊——！”烬抱住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右眼的晶化部分竟然蔓延到了眼窝周围的皮肤，浮现出冰冷的、仿佛冰裂般的诡异纹路！
而他心脏处的灰质痂壳，在这一刻轰然崩裂！不是破碎，而是化为最细微的、闪烁着金黑两色光芒的粒子流，如同有生命的星尘般环绕着他疯狂旋转！
带土猛地后退一步，面具下的写轮眼首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这种波动……不可能！”
大蛇丸也停下了攻击，蛇瞳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喃喃自语：“这种程度的空间排斥反应……他要……自毁？还是……进化？”
下一刻，以烬为中心，空间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寸寸龟裂！不是带土神威那种有序的漩涡，而是彻底的、狂暴的、无差别的空间崩坏！裂痕蔓延之处，无论是地面、废墟、甚至是光线和声音，都被吞噬、湮灭！
带土和大蛇丸脸色剧变，同时飞速后退，各施手段抵御这恐怖的空间崩塌。
而在崩坏的最中心，烬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旋转的粒子流和那只彻底被冰冷晶体覆盖、却从中透出毁灭红光的右眼，清晰可见。
他的意识在无尽的数据流和剧痛中沉浮，最后一个相对清晰的念头，并非来自他自己，而是从那即将彻底晶化的右眼深处、伴随飞雷神碎片最后光芒传来的、一段残缺的影像：
巨大的木叶火影岩……
九尾的利爪撕裂夜空……
一个戴着漩涡面具的身影……站在九尾头顶……
面具的孔洞下……那只写轮眼……旋转着……
影像拉近……极力聚焦于那面具的裂缝处……试图看清其后的一鳞半爪……
‘你到底……是谁？！’
空间的崩坏持续了足足十秒才缓缓平息。
带土和大蛇丸站在安全的边缘，凝重地望着中心。那里的地面出现了一个绝对光滑、深不见底的半球形坑洞，仿佛被什么东西完美地抹去了一切存在。
烬不见了。
是彻底湮灭了？还是……再一次跃迁逃走了？
带土的面具下传出粗重的呼吸声，他的写轮眼扫视着周围紊乱的空间坐标，试图追踪。方才那一瞬间，从那个宇智波小鬼身上爆发出的空间波动，那种仿佛要同归于尽的毁灭气息，以及最后那一刻，那双晶化右眼中透出的、让他灵魂都为之悸动的窥探感……都让他感到极度不安。
大蛇丸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查克拉试探着坑洞边缘残留的空间能量，脸上露出痴迷而狂热的表情：“不可思议……不仅仅是空间转移，更像是……将自身的存在短暂地‘涂抹’在了空间结构之上……这是连‘斑’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吧？”
带土没有理会大蛇丸的试探，他的写轮眼猛地锁定坑洞底部某处。在那里，一点微弱的、几乎要消散的金色光芒闪烁了一下。
是飞雷神术式的残留印记！虽然残破不堪，但那股独特的、属于波风水门的查克拉质感，他绝不会认错！
“水门……”带土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杀意如同实质的寒冰蔓延开来，“连死了……都要阴魂不散吗……”
他再次抬头，望向烬消失的地方，独眼中的万花筒缓缓旋转。
“无论你是什么……无论你知道了多少……你都逃不掉。”
与此同时，木叶村外，死亡森林最深处。
一片空地上方的空间毫无征兆地扭曲，一个身影如同被吐出来一般，重重摔落在积满腐叶的地上。
是烬。
他昏迷不醒，浑身是血，胸口心脏位置的灰质痂壳完全消失，露出下面微微搏动的、布满了细微金色纹路的血肉皮肤。他的右眼彻底被一层不透明的、仿佛冰晶与金属混合体的物质覆盖，不再流血，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和微弱的空间波动。
在他身旁的空气中，几点尚未完全消散的金色噬界粒子如同萤火虫般飘荡，缓缓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残缺不全的飞雷神术式——比他从封印之书上偷看到的、比四代目常用的，都要复杂古老得多。
术式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湮灭。
森林重归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几片落叶打着旋，轻轻覆盖在他冰冷的身躯上。
而在数十米外，一棵巨大的杉树后面，一个戴着动物面具的矮小身影缓缓缩回头，面具下的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震惊与恐惧。他/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枚刻有宇智波团扇族徽的苦无，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她看到了多少？
寂静中，只有烬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心跳，和右眼晶体内部深处，那一丝顽固闪烁的、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金色光芒，证明着某些真相并未被彻底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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