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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喂。”

猛地被拎到一边的皮鲁布酿跄了两下才在树干上站稳了身子。

“什么话呀,虽然你卑鄙、无耻、下流了点,但作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帅鸟,我也不至于如此。”

说着皮鲁布梳了梳它被弄乱的羽毛。

“不过先不要纠结这个了,你听,有水声”它扭了扭身子尴尬的岔开了话题。

叶无名侧耳听去,这乱石堆深处确实传来了微弱的水声。

“是地下河吗,是地下河吗?”皮鲁布兴奋的问着,口干舌燥的它迫不及待的想去一探究竟。

“我之前在卡拉特斯科喝过一次来自塔卡斯奇地下河里的河水,那水甘甜清冽,让鸟回味无穷啊。”皮鲁布叫嚷着,几天未进一滴水的身体被水滴声拉进了无限遐想。

“不确定,我去找找看。”叶无名边说边站起身,随手拾起身下的破布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放进内衫里。

他跳下树干踩在布满五彩粉末的土地上四处环视着。

“扑腾”一声,皮鲁布跳到了叶无名的头上。

叶无名的左耳动了动,他们转向西北方向摸索着,但声音逐渐变得又远又近,近于声音变得更大了,远于声音变得更沉闷了,像是被什么蒙住了一般。

叶无名顿在原地,右耳动了几下,又返回到那棵枯死的老树下。

“哐哐……”

叶无名敲了敲树干。

空的?空的。

他三两下爬上了树冠,在盘杂错乱的枯枝下发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他将枯枝扯开,露出了洞的本来面目——一个直径约两三米的黑洞。

“我嘞个乖乖呀。”皮鲁布瞅着这黑洞长大了嘴,“幸亏刚刚咱没爬到这儿来睡,不然咱俩现在就早已只剩芳名留存一世了。不对,你更惨。我好歹还有个名字有人挂念着,你连名字也没有。”

“上帝保佑,阿门。”

“……”

“皮鲁布你这就不对了,咱俩掉下去后,你就可以早早的去见你的上帝了。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啊。”

叶无名说着晃了晃脑袋,向下低了点头。

皮鲁布连忙用翅膀环住了叶无名的脑袋,“我嘞个乖乖耶!我听过一句古话叫距离产生美,这是我和我最敬爱的上帝的相处之道,我还不配去玷污我最尊敬的上帝。阿门!”

它瞅着这突然冲入眼帘的大洞,一股失重感油然而生。

叶无名咧嘴笑了笑,又将头抬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突然跳入这个黑洞。

“啊啊啊啊啊!!!!!”

“我的上帝啊!我的莉莉丝啊!我嘞个乖乖呀!!!”

皮鲁布的哀嚎声在空荡荡的树洞里四处流荡,伴随着多重回声而循环播放。

“噗!”

叶无名反手将匕首深深扎进树干,锋刃破开粗糙树皮的瞬间,木屑微溅。匕首随着下坠的重压,在虬结的树干上犁出一道垂直向下的刮痕。

末了,他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借力跳到了地面上。

“别嚎了,别嚎了,到地面了。”叶无名抬手揉了揉饱受摧残的耳朵,脑袋被头上的鸟震的嗡嗡作响。

“呜呜呜……我差点就死了……”皮鲁布的两个翅膀死死包住叶无名的脑袋欲哭无泪。

过了一会儿它扭了扭小屁股,单方面对叶无名进行冷战。

但不到几分钟皮鲁布就抬起埋在翅膀里的小脑袋,小声的说道:

“有没有你有没有感觉这里有点不对劲?这里边怎么这么冷啊?”

皮鲁布用翅膀紧紧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

“我早发现了啊,这个地面是软的。”叶无名贱兮兮的笑着。

“啊——”

皮鲁布吓得羽毛都炸了起来,猛地发出尖锐爆鸣声,忽的又想到了什么,连忙用翅膀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的盯着叶无名乱糟糟的头发丝看。

“不用担心,没有血腥味,没有腐臭味,也没有毒气,更没有怪物身上令人作呕的怪味,甚至还有丝丝甜味,应该是离你所说的甘甜可口的地下水不远了。”

叶无名的鼻尖微微抖动,用他从小就异于常人的嗅觉和味道感知能力快速分析出空气中浮动的细小颗粒。

“真……真的吗?”

皮鲁布小心翼翼的将视线从叶无名的头发上移开,向四周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乌漆麻黑的一团团,一片片。

好吧,整个鸟都僵住了。

“别怕,那些都是树根,我们现在在一个地下空洞中。”叶无名一下便猜到了皮鲁布心中所想,挑了挑眉,安抚着。

别看皮鲁布平日里极为信任他的上帝,但对于鬼怪乱神这些他更是深信不疑。

甚至对龙腾国的精怪魍魉害怕程度远远大于吸血鬼狼人等恐怖因子。

问就是他说的吸血鬼属于上帝所管辖的范围,龙腾国的鬼怪又不归上帝管辖。如果它遇到了危险,上帝也无能为力。

“我…我才不怕呢…我…我只是冷!”皮鲁布说着又往叶无名的头发里拱了拱。

叶无名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那…地面为什么是软的?”

皮鲁布闷闷的声音在头发里传出。

“不清楚,不过它里面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杂质,全是植物的味道,而且这味道很杂,既有果香又有花香还有浓浓的青草香,像是许多植物混在一起,然后…软了?”

叶无名眼中划过一丝茫然,蹲下身抓了一把地上的土,放在鼻尖嗅了嗅。

“还蛮好闻的。”他喃喃自语道。

“软,软了?”皮鲁布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小脑袋,只有花草树木但就这么软了,还没有腐臭味?

“对,软了。”

“这土里面混合着大量植物残体,不过这不像腐烂后的残体,也不像枯萎后的落花,而像是一种…嗯…没有腐烂的植物非正常死亡但又莫名其妙失去了生命力,它保留着原有的清香但变得松软,最终厚厚堆积与泥土混杂致使这里土质格外软绵,就像站在海绵上。”

叶无名捏了捏手中的泥土,站起来蹦了蹦。

软软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