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四合院的青石板路上打着旋儿。秦淮茹站在自家煤棚前,看着角落里那小堆
可怜巴巴的煤球,眉头拧成了疙瘩。屋檐下的冰棱子挂得老长,像一把把小刀子,寒风顺着窗缝往里
钻,吹得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
“妈,我冷。”?小女儿槐花裹着打补丁的棉袄,小手冻得通红,怯生生地拉着秦淮茹的衣角。大儿子
棒梗和二女儿小当也缩在炕角,嘴唇冻得发紫,却懂事地没吭声。
秦淮茹摸了摸槐花冻得冰凉的脸蛋,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她把三个孩子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
暖他们:“再忍忍,妈这就想办法。”?可她说这话时,声音里满是底气不足。
家里的煤票早就用完了,上个月她厚着脸皮跟一大妈借了半筐煤球,这个月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二
大爷家的煤球倒是不少,可刘海中那人势利得很,没好处的事绝不肯干。三大爷更别提了,每块煤球
都得精打细算,想从他那儿匀点简直比登天还难。
正犯愁呢,院门口传来熟悉的笑声。韦小宝哼着扬州小调,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条刚买的鲫
鱼,看样子是刚从菜市场回来。他今天穿了件新做的蓝色工装,袖口挽着,露出结实的小臂,脸上带
着满足的笑容。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小宝,下班啦?”?她努力挤出个笑容,眼神却有些闪
躲。
韦小宝看出她有心事,停下脚步:“秦姐,咋了?看你愁眉苦脸的,出啥事儿了?”
“也没啥……”?秦淮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就是……?就是家里的煤球不够了,
孩子们冻得直哆嗦……”?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的声音哽咽了。
韦小宝这才注意到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和煤棚里那点煤球。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年月煤球金贵,没了煤
球,寒冬腊月的可咋过?他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秦淮茹给的那个窝窝头,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嗨,多大点事儿!”?他拍着胸脯,笑得一脸轻松,“不就是煤球吗?包在我身上!你等着,我这就
给你弄去。”
秦淮茹愣了一下,连忙拉住他:“别别别,小宝,这太麻烦你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啥麻烦不麻烦的。”?韦小宝把网兜里的鲫鱼往她手里一塞,“这鱼你先拿着,给孩子们炖汤喝。我
去去就回。”?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轻快得像阵风。
“小宝!”?秦淮茹喊住他,眼眶有点红,“你……?你小心点。”
“放心吧!”?韦小宝回头冲她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保证给你弄一筐回来!”
看着他消失在胡同口的背影,秦淮茹抱着怀里的鲫鱼,心里暖烘烘的。这孩子,总是这么热心肠。她
低头看了看网兜里活蹦乱跳的鲫鱼,突然觉得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韦小宝一路小跑,直奔轧钢厂的后门。他记得上周帮锅炉房的王师傅修过风箱,那老头挺感激他,说
以后有啥难处尽管找他。锅炉房有的是煤,弄点煤球应该不成问题。
到了钢厂后门,王师傅正蹲在地上抽烟,看到韦小宝,连忙站起来:“小宝?今天不上班,咋跑来了
”
“王师傅,想您了,来看看您。”?韦小宝笑眯眯地递上根烟,“顺便……?有点小事求您帮忙。”
王师傅接过烟,点上抽了一口:“啥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是这样。”?韦小宝压低声音,“我一个街坊,家里煤球用完了,孩子们冻得直哭。您看……?能不能
匀点煤给我?我自己弄成煤球就行。”
王师傅皱了皱眉:“这煤是厂里的,私自往外拿……?不太好啊。”
“我知道我知道。”?韦小宝连忙说,“就一点点,够他们烧几天就行。您放心,绝不会让您为难。我
这就自己去铲点,弄成煤球就走,保证没人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花生糖
“这是给您孙子的,一点心意。”
王师傅看了看花生糖,又看了看韦小宝真诚的眼神,叹了口气:“你这孩子,真是……?行吧,就这一
次,下不为例。”?他往锅炉房指了指,“快去快回,别让领导看见了。”
“谢谢王师傅!您真是大好人!”?韦小宝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拿起墙角的铁锹就往煤堆跑。
他铲了满满一筐煤,又借来筛子和黄土,在墙角忙活起来。先把煤砸成小块,掺上黄土,再加点水,
和成煤泥,最后用手团成一个个煤球,摆在地上晾晒。
北风呼呼地吹,吹得他手都冻僵了,可他心里却热乎乎的。看着地上一排排圆滚滚的煤球,像刚下的
鸡蛋似的,韦小宝忍不住笑了。他想起槐花冻得通红的小脸,觉得这点辛苦值了。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弄了满满一筐煤球。韦小宝谢过王师傅,扛着煤球往四合院走。煤球沉甸甸
的,压得他肩膀生疼,可他却觉得这重量很踏实。
回到四合院,天都擦黑了。秦淮茹正站在门口焦急地张望,看到韦小宝扛着煤球回来,眼睛一下子亮
了:“小宝!你可回来了!”
“秦姐,看我给你带啥了?”?韦小宝把煤球倒进煤棚,拍了拍手上的灰,“够烧几天了吧?”
秦淮茹看着那满满一棚煤球,眼圈一下子红了。她走上前,想给韦小宝拍拍身上的灰,手伸到半空又
缩了回去:“快进屋暖暖,看你冻的。”
“不冷,干活热乎着呢。”?韦小宝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孩子们呢?”
“在屋里呢,刚睡着。”?秦淮茹轻声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小宝。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说啥呢。”?韦小宝笑着说,“远亲不如近邻,这点小事算啥。以后有啥难处,尽管跟我说。”
正说着,傻柱提着个酒坛子走了过来:“我就说咋没见你,原来在这儿做好事呢。”?他把酒坛子往桌
上一放,“刚打了点散酒,咱哥俩喝点,暖暖身子。”
“好啊!”?韦小宝搓了搓手,“正好我饿了,秦姐,有啥吃的没?”
“有有有。”?秦淮茹连忙往厨房走,“我给你们炖了白菜,还有两个窝窝头。”
不一会儿,饭菜就摆上了桌。白菜炖得烂烂的,上面飘着几滴香油;窝窝头蒸得黄澄澄的,看着就好
吃。韦小宝和傻柱坐在炕桌旁,就着白菜喝起了酒,暖意从胃里一直蔓延到全身。
“还是你有办法。”?傻柱给韦小宝倒了杯酒,“换了我,除了着急啥也不会。”
“我这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韦小宝喝了口酒,“主要是王师傅人好。”
秦淮茹坐在一旁纳鞋底,听着他俩聊天,嘴角一直带着笑。她看着韦小宝冻得通红的耳朵,心里暗暗
打定主意,明天给他做双棉鞋。
窗外的风还在吹,可屋里却暖融融的。煤炉里的煤球烧得通红,发出?“噼啪”?的响声,像是在唱着欢
快的歌。韦小宝看着跳动的火苗,突然觉得,这穿越过来的日子,虽然没有通吃岛的荣华富贵,却有
着另一种踏实的幸福。
“以后谁要是敢欺负秦姐,我第一个不答应。”?韦小宝举起酒杯,大声说。
“算我一个!”?傻柱也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秦淮茹看着他俩,眼睛湿润了。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有这两个朋友在,
再难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夜深了,韦小宝告辞回家。秦淮茹送他到门口,塞给他一双刚做好的棉手套:“戴上吧,看你手冻的
”
韦小宝接过手套,毛茸茸的,带着淡淡的肥皂香。他心里暖暖的,说了声?“谢谢秦姐”,转身往家走
走在月光下的院子里,他回头望了一眼秦淮茹家的窗户,里面还亮着灯,隐约能看到三个孩子熟睡的
身影。他笑了笑,把棉手套戴在手上,暖和极了。
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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