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摇摇晃晃地穿行在街道上，车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韦小宝扒着车窗，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个
刚进京城的乡下小子。街旁的梧桐树叶子黄了大半，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偶尔有几片飘落下来，打着
旋儿落在地上。路边的商店门口挂着红色的幌子，上面写着?“国营百货”“新华书店”?等字样，门口
还站着穿制服的售货员，神情严肃地打量着过往行人。
“傻柱大哥，那铁盒子跑得真快，不用马拉也能走？”?韦小宝指着窗外驶过的卡车，一脸惊奇地问道
他在通吃岛见惯了帆船马车，哪里见过这等不用牲畜拉动的铁家伙。
傻柱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那是卡车，烧汽油的，比马快多了。等你在厂里待久了，别说
卡车，火车、汽车都能见到。”?他拍了拍韦小宝的肩膀，觉得这小子虽然穿得古怪，倒有几分天真可
爱。
韦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暗暗称奇。这?1960?年的物件真是稀奇，比大清朝的玩意儿先进多了
他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心想这些宝贝在这儿怕是真派不上用场了，得赶紧学会用这里的钱才行。
公交车颠簸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个大院子门口停下。傻柱拉着韦小宝下了车，指着眼前的景象
说：“到了，这就是咱轧钢厂。”
韦小宝抬头望去，只见一扇巨大的铁门矗立在眼前，门柱上刷着红漆，上面写着?“安全生产，人人有
责”?八个大字。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穿着蓝色制服，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进
出的人员。院子里烟囱林立，冒出滚滚黑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煤烟味和机油味，远处传来机
器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我的乖乖，这地方比康熙爷的御书房还气派！”?韦小宝咂舌道，眼睛里满是惊叹。他跟着傻柱走进
大门，一路上好奇地东张西望。厂区里人来人往，大多穿着灰色的工装，有的戴着安全帽，有的扛着
工具，脚步匆匆。路边堆放着不少钢板和钢管，锈迹斑斑，上面还沾着油污。
“这边是炼钢车间，那边是轧钢车间，咱食堂在那边。”?傻柱指着不同的方向给韦小宝介绍，“你是
临时工，先在原料库帮忙，主要就是搬搬钢板，打扫打扫卫生，听库管老王的安排就行。”
韦小宝连连点头，嘴里应着?“知道了”，眼睛却被车间里传来的火光吸引。透过窗户，他看到里面熊
熊燃烧的炉火，映得墙壁通红，还有巨大的铁家伙在来回移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两人穿过厂区，来到一栋红砖砌成的平房前，门口挂着?“原料库”?的牌子。傻柱推开门，里面阴暗潮
湿，弥漫着一股铁锈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坐在桌子前算账，看到傻柱进来，抬起头露出笑容：
“柱子，今天咋来了这么早？”
“王大爷，给您带个新人。”?傻柱把韦小宝往前推了推，“这是小宝，新来的临时工，以后就在您这
儿干活了，您多照应着点。”
王大爷放下笔，戴上老花镜，眯着眼睛打量韦小宝：“这小伙子看着挺精神，哪里人啊？”
韦小宝连忙拱手作揖：“王大爷好，小子韦小宝，从南边来的，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大爷多多
指点。”?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讨好这位库管。在大清朝混了这么多年，他深
知讨好上司的重要性。
王大爷被他这复古的礼节逗乐了，摆摆手：“不用多礼，在这儿干活，手脚勤快就行。”?他站起身，
指着库房里堆放的钢板说：“你的活就是把这些钢板搬到指定的位置，码放整齐，再把地上的废料清
理干净。记住，干活的时候小心点，这些家伙可沉得很，别伤着自己。”
“哎，好嘞！”?韦小宝应着，走到钢板前打量。这些钢板约莫有半人高，黑乎乎的，上面还沾着铁锈
看着就挺沉。他试着用手推了推，纹丝不动，不由得咋舌：“这玩意儿可真沉，比鳌拜的盔甲还重
”
傻柱在一旁笑道：“别逞能，搬不动就说一声，找旁人帮忙。我先去食堂了，中午吃饭找我。”?他又
叮嘱了王大爷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韦小宝看着傻柱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这傻柱看着粗犷，心思倒挺细。他转过身，对着王大爷笑了笑
“王大爷，我先干活了。”
说着，他挽起袖子，走到钢板前。他试着弯下腰，双手抱住钢板，使劲往上一抬，脸憋得通红，钢板
却只动了动。韦小宝心里暗骂：“他娘的，这破玩意儿真沉，老子当年可是能举起千斤鼎的主儿，今
儿个竟栽在这破钢板上了。”
王大爷在一旁看得直乐：“小伙子，别蛮干，找个撬棍，一点一点挪。”
韦小宝这才注意到墙角放着几根铁棍，连忙过去拿了一根。他学着别人的样子，把撬棍插进钢板底下
用力一撬，钢板果然翘了起来。他顺势把钢板往指定的位置推，一步一挪，累得满头大汗。
库房里阴暗潮湿，角落里结着蛛网，地上散落着不少铁锈和废料。韦小宝一边干活，一边好奇地打量
着周围的一切。库房的角落里放着一台巨大的机器，上面布满了齿轮和管道，他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儿
只觉得比少林寺的木人巷还复杂。墙上挂着一把大剪刀，足有一人高，刀刃闪着寒光，看得他心里
发怵。
“王大爷，那大剪刀是干啥用的？剪钢板的？”?韦小宝指着那把大剪刀，好奇地问道。
王大爷放下手里的账本，抬头看了一眼：“那是剪断机，专门剪钢板的。你可别乱动，小心伤着。”
韦小宝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他继续埋头干活，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心里却挺兴奋。这工厂里的
一切都让他感到新奇，就像发现了一个新的宝藏。他琢磨着，要是能学会操作这些机器，说不定能在
这厂里混个好前程。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厂区里响起了下班的铃声，清脆的铃声传遍了整个大院。工人们三三两两地朝着
食堂走去，说说笑笑，气氛轻松了不少。
“小宝，走，吃饭去。”?王大爷收拾好账本，对韦小宝说。
韦小宝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撬棍，跟着王大爷往食堂走。路上遇到不少工人，都
热情地跟王大爷打招呼，看到韦小宝，都好奇地打量着他。
“王大爷，这小伙子是新来的？”?一个高个子工人问道。
“嗯，新来的临时工，叫小宝。”?王大爷点点头。
韦小宝连忙拱手作揖：“各位大哥好，小弟韦小宝，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工人们被他这古怪的礼节逗乐了，纷纷笑着说：“这小伙子挺有意思。”
来到食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食堂很大，摆着几十张长条桌，墙上贴着?“节约粮食”?的标语。工人
们排着队打饭，手里拿着搪瓷碗和饭盒，碗上还印着?“劳动最光荣”?的字样。
傻柱早就等在食堂门口，看到韦小宝，连忙招手：“小宝，这儿呢！”
韦小宝赶紧跑过去，傻柱把一个搪瓷碗递给他：“拿着，我给你打了饭。”
韦小宝接过碗，只见里面装着两个窝窝头，一份炒白菜，还有一小勺咸菜。虽然简单，但香气扑鼻，
引得他口水直流。
“多谢傻柱大哥！”?韦小宝不客气地拿起窝窝头，咬了一大口。
“慢点吃，不够再去打。”?傻柱笑着说，“怎么样，上午干活累不累？”
“不累不累，这点活算啥。”?韦小宝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就是那钢板太沉，差点没搬
动。”
傻柱哈哈大笑：“刚开始都这样，习惯了就好了。下午干活悠着点，别逞强。”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边吃边聊。韦小宝趁机向傻柱打听厂里的情况，比如谁是管事的，谁不好惹，
哪个车间的活轻松等等。傻柱是个直性子，有问必答，把厂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韦小宝听得津津有味，心里暗暗记下。他知道，在这厂里混，跟在大清朝的官场一样，得摸清门路，
找对靠山才行。
吃过午饭，韦小宝跟着傻柱回到原料库。下午的太阳暖洋洋的，透过库房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
斑驳的光影。韦小宝找了个墙角，靠在墙上打盹。他这几天又是穿越又是奔波，早就累坏了。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又回到了通吃岛，七个老婆围着他嘘寒问暖，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他正想拿起
酒杯喝酒，却被一阵机器的轰鸣声吵醒了。
“小宝，醒醒，该干活了。”?王大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韦小宝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心里暗骂这破机器扰了他的好梦。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继
续干活。
下午的活相对轻松些，主要是打扫库房。韦小宝拿着扫帚，一边扫地，一边哼着扬州小调。他的歌声
难听至极，像是杀猪般嚎叫，引得王大爷直皱眉头。
“小伙子，别唱了，吵得人头疼。”?王大爷无奈地说。
韦小宝嘿嘿一笑，停下了歌声：“不好意思啊王大爷，我这是干活干得高兴了。”
他一边扫地，一边偷偷观察库房里的情况。他发现库房的角落里堆着不少废旧的铁丝和铁片，心里一
动。在大清朝，这些玩意儿可是能卖不少钱的。他琢磨着，能不能偷偷弄点出去卖，赚点外快。
但他转念一想，刚到厂里就干这勾当，要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还是先稳住阵脚，等摸清情况再
说。
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沉，厂区里的机器轰鸣声渐渐平息下来。下班的铃声响起，工人们收拾好东西
三三两两地往厂外走。
“小宝，走了，下班了。”?傻柱来到原料库门口喊道。
韦小宝连忙放下扫帚，跟着傻柱往外走。一天下来，他累得腰酸背痛，脚都磨起了泡，但心里却挺高
兴。他终于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找到了一份活计，算是有了立足之地。
走出厂区，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韦小宝看着远处的烟囱，心里暗暗发誓
一定要在这厂里混出个人样来，就像在大清朝那样，活得逍遥自在。
“傻柱大哥，咱明天还坐那铁盒子回去？”?韦小宝指着公交车，好奇地问道。
傻柱被他逗乐了：“那叫公交车。嗯，明天还坐公交车回去。走，去站牌那等车。”
两人并肩朝着公交站牌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韦小宝看着身边的傻柱，觉得这个朋
友没白交。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能有这么个热心肠的朋友，真是件幸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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