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死流氓,死变态,谁让你睡在我的床上的?”
江涛被一脚踹下床。
他坐在地板上好一会,眉头紧锁,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环视四周。
一名少女双手把被角提到下巴,脸上泛出一阵潮红。
突然。
江涛昨晚的记忆如狂潮般涌入心里。
他作为一名物业,昨晚来1304号房换灯泡,灯泡没换上去,把自己给赔上了。
想到这,他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站起身,提上裤子,扣上皮带,转头说道:“你别害怕,我会负责的!”
少女愣了一下,然后把被角抓得更紧,“负责?”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
少女语气带着怒火,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江涛倒也不矫情,“就算是你主动的,既然和你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作为男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冯小姐,以后我江涛有一口饭吃,绝不会少了你的一口。”
少女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凌乱的床单。
以及满是破损的丝袜,她伸出手把被子稍稍往上一拉。
一块不大不小的血迹凝固在纯白的床单上,那抹红色无比刺眼,仿佛要把她的心脏刺穿。
她的情绪翻涌,双手颤抖了起来,沉默片刻后。
忽然抬起头,眼神好似要把人吃掉,“你给我听好了,我叫白羡晴,不是你口中姓冯的。”
江涛怔了怔,他有些狐疑地盯着白羡晴。
“你说要对我负责?”白羡晴提高了音量,语气加重,“那我请问你,你拿什么负责?”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江涛正要开口,就被白羡晴冷笑打断,“一个臭物业的,一个月顶天四五千工资,还是正式工的情况下。”
白羡晴说得倒也准确,不过,江涛比她说的情况还要糟糕,他是临时工,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千块,扣除五险一金,到手的连三千块都不到。
“我工资不高,但不会让你饿肚子。”江涛披上有些泛黄的衬衣,弯下腰把白羡晴的衣服捡了起来。
“穿上衣服,别着凉了。”
江涛的关心,让气氛缓和了许多。
衣服刚递给白羡晴。
啪的一声,白羡晴一巴掌打在江涛的手上,衣服掉到床上。
气氛再次推上了冰点。
“我这件衣服,都够你一年的工资,我的背包,你赚一辈子的钱都不够买。”
“我是天坛白家的总裁,身价百亿。”
“我请问你,你拿什么来负责?我需要奢华的生活,你能提供给我吗?”
白羡晴的追问,江涛咽了咽口水,觉得可能碰上了大麻烦。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江涛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是物业经理。
江涛刚接上,电话那头就传来骂声,“江涛,你在搞什么名堂,打你多少个电话?你心头没有点数吗?”
“你给我马上来见我,你还要不要这份工作了?”
江涛没有过多理会他,而是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下。”
江涛转身就要走,白羡晴也没说什么,只是刚走到门边突然停了下来,他抬头看见光芒黯淡的灯泡,扭头扯着笑容,“要不我还是把灯泡给你换了吧。”
白羡晴听到这话,脑袋嗡嗡作响,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灯泡,灯泡,就是这个狗屁灯泡,让我的第一次都交代了。
越想越气,恨意瞬间被点燃,抓起床头柜上玻璃烟灰缸猛地朝江涛砸过去。
要不是她受过优质教育,这时口中一定会伴随着国骂。
烟灰缸呼啸而来,江涛轻松一闪,随带打开门,就离开了1304号房。
江涛离开后。
白羡晴佯装的坚强,伴随着两腿间火辣辣的疼痛,再也装不下去,眼泪瞬间浸湿了被角。
随后,她拿起手机,一抹狠辣浮现在脸上。
“喂,是万腾物业客服吧,我要投诉……”
…………
江涛来到办公室,看见一个男人坐在电脑前,他便走了过去。
这个男人叫张阳,是花样小区的物业经理,同时是江涛的姐夫,江涛能来花样小区上班,全靠他的安排。
“怎么回事?”张阳头也不抬,手不停点着鼠标。
“张哥,不好意思,出现了点意外。”
张阳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江涛,“什么意思?灯泡没有换到?还给我玩消失?你知不知道工单就要到期了?”
江涛并不想和他解释,“我会想办法的。”
张阳扯出一个笑容,不留情面,“扣一千工资,从你这个月工资里面扣。”
江涛心里很不爽,拳头攥紧。
“江涛,你是知道的,要不是我安排,你现在可能只是一名保安。”
“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前科的人。”
张阳丝毫不顾江涛的感受,接着说:“你杀过人,蹲了牢,刚出来,可能还不适应这个社会。”
这话刺进江涛的心里,他脸色变得铁青,向前逼近张阳。
张阳被江涛眼神瞪得头皮发麻,他推开键盘,轮椅向后滑动一段距离,怯生生地说:“你干什么?”
随后结结巴巴说了一句,“你妈……”
“对!你妈还躺在病床上,你可要想清楚!”
江涛愣住,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但脸色依旧难看。
他没有说话,而是摔门而走。
他走在小区的花园里,心事重重,点燃了一支烟,对着天空吞云吐雾。
十年前,江涛从军队退役回天坛市,本想平静的生活,好好给父母养老,可是自己的妹妹被一个富家纨绔玷污,妹妹想不开,当天自杀身亡。
知道真相的江涛怒火攻心,找到了这个纨绔,二话不说,一拳就把这个纨绔给崩死了。
江涛因杀人被逮捕后,法院判决无期徒刑。
好在江涛军功累累,在狱中表现突出,仅仅十年就从监狱里出来。
出来后,得知父亲因病而死,母亲也是近几年患病在床,他心头懊悔不已,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孝。
正当他思绪万千时,电话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张医生?”江涛看着来电,口里默默念了出来,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医生是她母亲在天坛市第三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她母亲有什么情况都会通知江涛。
“张医生,有事吗?”江涛接过电话。
“小江,你母亲的病情加剧。”
“嗯?”江涛的手差点拿不稳手机。
“急需给他安排一台手术。”
张医生停顿了一下,仿佛有些不太好开口,“我知道你们家的条件,这个手术医保报不了。”
“需要你自费一下手术费。”
就在此时,电话又有人打了进来,这一次是张阳。
江涛没有理会这个来电,而是急忙问道,“没问题,多少钱?我马上准备。”
“三万块!”
江涛愣住了,这三万块像块石头压在他心里,他喘不上一口气。
这期间,张阳不断地打电话进来。
江涛的内心更加烦躁,但他也没有丝毫犹豫,“没问题,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麻烦张医生帮我妈安排这台手术。”
“我这边有电话进来了,我接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又立马接通了张阳的电话。
张阳的声音在江涛耳边炸响,“你在搞什么飞机?”
“你被1304号的业主投诉了,投诉你暴力服务。”
“如果不撤诉,不仅是你,连我也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