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面极具冲击力。
充满了亵渎与挑衅的意味。
强烈到灼伤了许多校花爱慕者的视网膜。
死寂持续了漫长的好几秒,仿佛暴风雨前那令人窒息的低压。
终于,一声带着破音和难以置信的呢喃,从后排角落里钻了出来,刺破了这脆弱的寂静:
“卧……卧槽……”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接上。
带着更清晰的荒诞感和一丝扭曲的兴奋:
“牛、牛逼啊……吻了苏老师,居然还敢当众…当众调戏林大校花?!”
这句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全场!
“这不是牛逼!”
“胆大包天了!”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学生会干部猛地站起身。
由于过于激动,他的眼镜都滑到了鼻梁下。
他手指颤抖地指向教室中央的乌龙,脸色涨得如同猪肝:
“他这是流氓!是赤裸裸的猥亵!是对师道尊严的践踏!”
“是对林晚晴同学的极大侮辱!”
学生会干部的声音尖利,充满了道德卫士的义愤填膺。
“何止是胆大包天!”
另一个身材魁梧,显然是林晚晴众多爱慕者之一的体育生“哐当”一声踹开身边的椅子。
他怒发冲冠,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瞪着乌龙,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这他妈已经是无法无天了!”
“校长见了林校花都客客气气,他乌龙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要成绩没成绩、要背景没背景,丢人堆里三秒钟就找不着的癞蛤蟆!”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说罢他挥舞着拳头,肌肉贲张,自信地冲上去。
想化身为正义的护花使者。
然而他冲得有多快,就摔得有多快。
砰!
他连乌龙的皮都没沾到,便被一脚送了回去。
咔嚓!
“啊——!”
“我屁股……”
“……”众人,这,帅不过三秒啊……
“保安!保安呢?!快叫保安!”
这时一那位年近五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贯以严厉著称的教导主任,终于从极致的震惊和羞辱中回过神来。
他也是被气得浑身筛糠般抖动,指着乌龙的手指哆嗦得如同得了帕金森,对着教室门外声嘶力竭地咆哮:
“无法无天!”
“必须严惩!开除!立刻开除!”
“等一下就通知他家长!”
“不,马上通知!”
……
教室门外其实早已闻讯赶来几名保安,正紧张地探头探脑。
之前乌龙强吻苏映雪老师时他们就到了,但被那骇人且超乎想象的一幕震住,没敢立刻进来。
此刻听到领导几乎破音的疾呼,只得硬着头皮,互相壮着胆,推开教室门冲了进来。
一共六人,都穿着略显不合身的保安制服。
他们看到地上还躺着两个之前想拦阻乌龙接近林晚晴却被莫名甩开的同事(正捂着胸口或肚子,痛苦地呻吟)。
又看看乌龙那看似平静站立、却浑身散发着一种野性而危险气息的身影,心里直发毛,手心冒汗。
但职责所在,加上众多领导和学生看着。
于是为首的保安队长老孙——一个皮肤黝黑、经验丰富的老退伍兵——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对同伴道:
“大伙一起上!制住他手脚!别让他再伤人!”
五六个保安,发一声喊,分散开角度,如同捕猎般谨慎而迅速地扑向乌龙!
两人目标直扑他的双臂,两人试图从后面抱摔。
老孙和另一人则从侧面策应,标准的对付危险分子的合围战术。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场景,彻底颠覆了他们对“危险”的认知。
也成为了教室内许多人终生难忘的梦魇。
面对从不同方向扑来的保安,乌龙甚至没有完全转过身。
他的头微微偏了一下,似乎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来敌。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聊?
就在最先两名保安的手即将触碰到他胳膊的瞬间——
他的身体动了!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模糊的残影!
那不是任何武术套路,更像是某种深植于本能的、经过千锤百炼的杀戮或战斗技艺的简化体现。
侧身、沉肩、挥臂、格挡、出腿……
每一个动作都简洁到了极致,也精准、暴力到了极致!
“砰!”
一个试图抓他右臂的保安,被一记看似随意的反手肘击精准地撞在腋下神经丛。
那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眼睛瞬间翻白,脸上血色尽褪,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瘫倒在地。
身体间歇性地抽搐着。
“啪!咔嚓!”
另一个从左侧扑来抱他腰的保安,只觉得自己的双臂像是撞上了一根高速旋转的铁柱。
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传来,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微骨裂声(可能是保安自己的手指或腕骨)。
他整个人天旋地转,被一个快到看不清的过肩摔狠狠砸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
背脊着地,发出沉重的闷响,他猛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显然被摔岔了气,暂时失去了意识。
“哎哟!我的肚子!”
第三个保安被乌龙看似随意抬起的一脚正踹中小腹,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重型卡车迎面撞上,双脚离地,倒飞出去!
“哗啦啦——嘭!”
一连撞翻了三排课桌,书本、笔袋、水杯四处飞溅。
最后他整个人重重撞在教室后墙上,才瘫软下来,被散落的书本埋了半截,昏死过去。
几乎是在呼吸之间!甚至可能更短!
兔起鹘落,电光石火!
五六个经过基本训练、平日里对付普通学生纠纷颇有威慑力的保安,此刻如同被无形的狂风扫过的稻草人。
以各种狼狈、痛苦、甚至凄惨的姿势倒了一地,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整个过程,乌龙甚至没有离开他站立的一平方米范围!
而做完这一切的乌龙,缓缓收回腿,姿态从容得像是刚刚散步归来。
他甚至还抬手,用指尖轻轻弹了弹另一边衣袖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
如果说之前强吻老师、挑衅校花还只是让人震惊于他的“疯狂”和“胆大包天”。
那么此刻瞬间秒杀多名保安,展现出的就是实打实的、超乎常理的、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的“恐怖”武力!
“嘶——嗬——”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教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集体患上了哮喘。
几个胆小的女生已经吓得瘫软在座位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男生们也是面色骇然,集体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一步,挤成一团。
之前的愤怒和嫉妒早已被巨大的、冰冷的惊惧所取代,看向乌龙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头披着人形的史前凶兽。
疯了!
乌龙绝对是疯了!
而且不是普通的疯。
是变成了一个拥有非人力量的、极度危险的怪物!
保安都被瞬间秒杀,谁还敢上?
老师们?
看看那位吓得几乎要钻进讲台下面、脸色惨白如纸的历史老师就知道了。
学生们?
更是噤若寒蝉,恨不得自己能隐形。
况且他们跟乌龙,无怨无仇,更犯不着去太岁头上动土了。
有些胆子颇大的,还开心看起了好戏。
感觉千载难逢大戏让他们撞上了。
“报…报警!快!快打电话报警!!”
黄主任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无法掩饰的哭腔,手抖得像是触电,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也顾不上去捡,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只剩下灰败的恐惧。
眼前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几十年教学生涯的所有认知范畴和处理能力极限。
这根本不是学生闹事,这简直是……
是只有在最离谱的好莱坞B级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
可能是因为主任在市里的关系铁,事情也太大。
所以出警速度特别快。
“WI呜——WI呜——WI呜——”
很快,众人便听到那令人心安的、代表着秩序与法律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声音越来越尖锐和清晰。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片刻。
几名穿着笔挺藏蓝色警服、面色严肃凝重的民警快步走进了弥漫着恐慌气息的教室。
为首的是辖区派出所的副所长张铁临。
他可是一个身材高大经验丰富的老警察。
不过,一进门,看到满地狼藉、倒了一地痛苦呻吟的保安、散落各处的课桌书本时,还是不由得高度警惕起来。
接着他又看向近百道惊恐目光聚焦的那个看起来甚至有些瘦弱、安静的男生时,锐利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极大的惊疑和困惑。
但是职业本能让他立刻又提升了警惕的等级。
“那年轻人……”
见救兵杀到。
校领导们如同在滔天洪水中抓到了救命浮木,瞬间又涌起了勇气和底气。
他们争先恐后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情绪激动地控诉着,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变形:
“你们可算来了!”
“太好了!就是他!就是这个学生!乌龙!”
黄主任几乎是扑到张副所长面前,手指着乌龙,抖得像是在演奏某种乐器,声音嘶哑尖利:
“他是个暴徒!疯子!他公然侮辱猥亵女老师!又当众骚扰猥亵女同学!”
“我们校方和保安上前制止,他就暴力抗法!”
“看!看看把我们这些保安打成什么样了!”
“性质极其恶劣!无法无天!是我们学校建校以来从未有过的、最最恶劣的恶性事件!”
“必须严惩!必须严惩啊!”
他激动得唾沫星子横飞。
“对!警察同志,一定要把他抓起来!这种危险分子绝对不能留在社会上!”另一个副校长在一旁脸色铁青地帮腔,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乌龙的方向。
张铁临一边听着校领导们语无伦次、添油加醋的控诉,一边用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仔细地审视着乌龙。
直接告诉他,眼前的男生太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诡异。
他那双眼睛深邃,里面没有丝毫这个年龄段年轻人闯下大祸后应有的慌乱、恐惧或者冲动暴戾,反而是一种……
深不见底的漠然和平静。
仿佛周围这一切喧嚣、指责、混乱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这种超乎常理的镇定,让从警二十多年的张铁临心中警铃大作。
直觉又再一次告诉他,这个年轻人极度危险,绝不简单。
他示意手下两名年轻警员先小心地查看倒地保安的情况,呼叫救护车。
同时自己上前一步,保持着一個安全且可随时反应的距離,面色极其严肃地对乌龙说:
“同学,我是派出所民警张铁临。”
“现在现场情况严重,根据校方指控和我們目擊的部分事實,你涉嫌严重违法。”
“现在请你保持冷静,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他的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校领导们见警察完全控制了局面,气焰又上来了一些。
黄主任隔着警察,似乎又找到了身为领导的威严,对着乌龙厉声喝道,只是声音依旧有些发颤:
“乌龙!你听见没有!你等着被开除吧!这次谁也保不住你!就是你父母现在立刻赶来学校,跪下来求情也没有用!”
“你的人生彻底完了!”
“你将为你的行为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面对这声色俱厉的威胁,警察的介入,以及周围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乌龙的反应平淡得令人窒息。
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彻底的漠视。
他微微歪了歪头,目光甚至没有聚焦在黄主任身上,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声微不足道的蚊蚋嗡鸣。
然后,他极其轻微地、近乎慵懒地……
打了个哈欠。
这个哈欠,比任何言语都更具侮辱性和挑衅性!
“呵呵,随便。”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带着一种毫不在乎、甚至是厌倦的漠然:“反正就读这几本破书,和学一些无聊的规矩,我早就不想陪你们玩下去了。”
他的目光掠过窗外,看向更远的地方。
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芸芸众生庸碌奔波的景象。
血脉已然苏醒,一股灼热而磅礴、仿佛来自洪荒远古的力量时刻在他体内奔腾咆哮。
呼唤着他去探索一个更广阔、更精彩、更遵循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真实世界。
一条通往未知强者巅峰的道路,正在他脚下清晰地延伸出来,散发着诱人而危险的气息。
相比之下,继续困在这象牙塔里,读十几年死书,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更好的螺丝钉。
然后步入社会,像无数普通人一样,做几十年辛勤的“牛马”。
背负几十年的车贷房贷,结婚生子。
再将被榨干了精力的残破衰老的身体和积蓄毫无意义地奉献给医院……
这条被社会既定好的、看似安稳实则麻木的“平凡之路”,在他觉醒的认知中,已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那是禁锢灵魂的透明囚笼,是温水煮青蛙的慢性死亡。
而他,如今知道体内流淌着古老霸道的祖巫之血,岂能再甘心再困于这方寸之地,演着一出出早已看透结局的无聊戏剧?
负责执行强制措施的年轻警员小陈,见他没有反抗迹象,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但对刚才保安的惨状心有余悸,还是异常谨慎地取出明晃晃的钢制手铐,示意乌龙转身。
乌龙异常配合地伸出双手,手腕并拢。
“咔嚓”一声。
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彻底锁住了他的手腕。
颇有些背景的年轻警员小陈稍微放松了些,低声对旁边的同伴嘀咕,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莫名的遗憾:
“啧,看着挺配合啊,白瞎了刚才那阵仗,还以为要上演全武行呢……”
“可惜了,都没机会在苏老师面前表现一下。”
他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位依旧惊魂未定却更显我见犹怜的女老师苏映雪。
张副所长见最危险的控制环节似乎顺利完成,心下稍安,但乌龙的平静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上前一步,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训诫的意味:
“这位同学,你违反校纪,殴打他人致伤,涉嫌多项违法,态度还如此……漠然!这不是小事!”
“走吧,跟我们去所里,好好清醒一下,接受全面的调查和教育!”
乌龙终于抬起头,正眼看向张副所长。
脸上露出一丝极其古怪的笑容,那笑容里混杂着淡淡的怜悯、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以及一丝……
仿佛神祇看着渺小凡人努力维系可笑规则的嘲讽。
“去派出所喝茶?”他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拒绝一杯白开水,“不好意思,没空。”
“啊?”
张副所长心里微微一惊。
但一旁的警队队长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变得极其严厉:“这可由不得你任性!事到如今,可不是你说了算!”
“必须接受调查!这是法律程序!”
“刍狗…”乌龙极轻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微不可闻,仿佛只是唇齿间的一次微弱气流。
在他此刻超凡的感知中,这些依旧被凡俗规则紧紧束缚、无法理解他所在层次。
为了些许微不足道的权力和秩序而奔波的人们,渺小得如同远古祭祀时用的、仪式结束后便被随意丢弃焚烧的草扎狗畜。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而他觉醒的血脉和认知,正以一种超越凡俗、近乎天道的视角,冷漠地俯视着这场无聊的闹剧。
面对这一群不在一个维度的土鸡瓦狗,他懒得再浪费一丝一毫的口舌。
只见他双臂肌肉微微一绷,并非多么夸张的鼓胀,只是线条骤然变得清晰硬朗。
体内那沉寂的、如同休眠火山般的洪荒之力瞬间被唤醒!
汹涌澎湃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奔涌,精准而霸道地凝聚于手腕之处!
“砰!!!!!!”
一声刺耳至极、完全不似金属断裂、更像是小型爆炸的恐怖声响猛然炸响!
那副特质加厚钢芯、能承受极大拉力、足以困住最强壮悍匪的警用手铐,竟硬生生地从中被撑爆、撕裂!
坚固的金属锁梁扭曲变形,内部的簧片和卡榫零件如同爆炸破片般叮叮当当地高速迸溅开来,射向四周。
甚至有几颗深深嵌入了附近的课桌木头里!
“啊——!!!”
这一次,惊呼声不再仅仅来自学生和老师。
连见多识广、经历过不少场面的警察们也骇然失色,几乎是训练本能般地齐齐暴退一步!
“唰”“唰”两声,张副所长和小陈几乎同时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但未拔出)。
另一名警员则迅速抽出了警棍,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难以置信和极度紧张!
徒手崩碎手铐?!
这需要何等非人的、怪物般的力量?!
这根本不是人类生理结构能做到的事情!
电影里的夸张情节活生生地发生在眼前了?!
全场,或许只有一个人对此并不感到意外——角落里的林晚晴。
这种力量,昨晚她已经见识过了。
简直是无可抵御。
此刻,她也稍稍抱着自己的身体,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看着乌龙的眼中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深入骨髓的恐惧、有刻骨铭心的屈辱、有一丝冰冷的怨毒,以及更深藏的、对那绝对力量的本能颤栗与……
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难以言喻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敬畏。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男生体内苏醒的东西,是何等的古老、霸道、可怕。
那是凌驾于她吸血鬼那号称可以不死的血脉之上的、更为本源的力量。
乌龙甩了甩手腕。
上面连一丝最细微的红痕都没有留下,皮肤的坚韧程度同样超乎想象。
他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一张张写满惊骇、恐惧、仿佛集体见到了世界末日或是外星人降临般扭曲的脸庞。
嘴角那抹玩味的、带着一丝邪气的笑意加深了。
“为了让你们少受点的打击和伤害,”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我就不陪你们玩这种幼稚园水平的过家家游戏了。”
说罢,在所有人茫然、呆滞和极度惊恐的注视下;
在数名警察紧张地持械戒备却不敢轻易上前的情况下;
他骤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教室后方那扇通往室外阳台的玻璃门。
“站住!”
“不许动!再动我们就开枪了!”
张副所长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心脏狂跳,厉声大喝,黑洞洞的枪口终于指向了乌龙的背影。
但他手指紧扣在扳机护圈上,极度犹豫是否真的开枪(针对一个徒手的学生,即使他再异常,开枪的压力也巨大)。
另一名警员也举枪瞄准,小陈则握着警棍,冷汗直流。
但他们的警告和瞄准,在乌龙绝对的速度和决心面前,显得苍白而迟缓。
乌龙猛地拉开玻璃门,略带凉意的风瞬间呼啸着灌入沉闷的教室。
他没有丝毫犹豫,在近百道目光的聚焦下;
在数声“不要!”“等等!”的惊呼和警察紧张的呵斥声中,如同一只挣脱了所有凡俗枷锁、睥睨人间的鸿鹄,纵身从五楼阳台一跃而下!
“啊——!!!!!!”
“跳楼了!!!!!!”
“天哪!五楼!完了!死定了!!!”
“开枪!不!别开枪!他跳了!”
惊呼声、尖叫声、桌椅被猛烈碰撞的声音、女人的哭声瞬间如同炸弹般在教室内炸开……
几乎要掀翻整个教学楼的屋顶!
所有人都疯了似的、连滚带爬地涌向阳台和窗户,惊恐万分地向下望去。
一个个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脑中已经预演了无数次那血肉模糊、肝脑涂地、惨不忍睹的摔落景象。
许多人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
“砰!!!!!!!!!!!!!”
一声远超乎所有人想象的,如同车祸现场般的恐怖巨响猛然传来!
那绝非肉体撞击地面该有的沉闷声响,而是金属被无可抗拒的巨力疯狂扭曲、挤压、撕裂、碾压时发出的可怕噪音!
刺耳、尖锐、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感!
“啊?这……”
“这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趴在阳台和窗口的人,瞬间集体石化了!
他们的眼睛瞪大到了极限,瞳孔疯狂地震,几乎要裂开!
只见楼下空地上停着的那辆闪着红蓝警灯,代表着法律与秩序的制式警车,车顶如同被一枚从天而降的巨型实心钨钢炮弹以超音速精准击中!
整个车顶结构完全崩溃,向下夸张地、彻底地凹陷下去。
形成了一个深度超过半米的可怕巨坑!
所有车窗玻璃在冲击波到达的瞬间就震碎成亿万颗晶莹的粉末状碎渣,呈放射状向四周喷溅出十多米远!
四个轮胎在巨大的、纯粹的垂直压力下同时爆裂,发出如同放炮般的巨响!
车身的钢架龙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绝望的呻吟声,彻底扭曲变形,车门都被挤压得弹开!
引擎盖也扭曲翘起,冒着丝丝白烟(可能是冷却液泄漏)……
好好的一辆警车。
在众目睽睽之下,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堆还在微微晃动、惨不忍睹、如同被巨型冲压机处理过的废铜烂铁!
而在那扭曲变形,冒着丝丝白烟的金属废墟中央,乌龙单膝微屈,稳稳地站立着。
姿态甚至称得上优雅。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只是跳下了一级台阶。
他甚至还有闲暇地抬起手,仔细地拍了拍黑色裤腿上沾染的少许金属碎屑和灰尘。
然后,他在五楼阳台上那些已经完全石化,如同集体被美杜莎凝视过、大脑彻底死机的人群注视下,他抬起头。
俊朗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带着三分邪气、三分慵懒、四分睥睨众生意味的微笑。
那笑容,在夕阳的金红色光芒照耀下,显得既耀眼,又令人不寒而栗。
夕阳的余晖仿佛格外眷顾他。
为他挺拔如松的身影镀上了一层神秘而耀眼的光晕。
那身影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自信和不可一世。
接着,他轻松地一跃,如同一片毫无重量的羽毛般,从报废的、仍在发出“吱嘎”声的警车顶棚废墟上跳下。
落在旁边松软的草坪上时,甚至没有踩坏一株无辜的小草。
然后,他双手随意地插进裤兜里,像个刚刚放学、悠闲漫步回家的学生,背对着那栋陷入死寂的教学楼,悠然地、一步步地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被夕阳拉长了影子的林荫道尽头。
只留下一地的破碎和震撼。
“卧槽,这这这……”
整个教学楼,陷入了绝对的、死一样的、连呼吸都几乎停止的寂静。
风吹过,只有楼下那堆警车残骸偶尔发出的“吱嘎”金属疲劳扭动声,以及阳台上众人粗重、混乱、如同破旧风箱般拉扯的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味、冷却液的甜腥味和橡胶烧焦的味道。
“这……这……这……这家伙……还是人吗?”
“不是人,是超人!”
“是终结者,未来战士!”
……
许久,才有人梦呓般地、颤抖着喃喃出声,声音里充满了世界观彻底崩塌后的茫然和恐惧。
此刻,黄主任扶着校长走向警察。
那脸色灰败得像是在棺材里躺了三天,嘴唇哆嗦着,几乎无法站立,全靠双手死死抓着冰冷的阳台栏杆才能勉强支撑。
他眼神空洞地转向旁边同样一脸震撼、目瞪口呆、额头满是冷汗的张副所长,声音带着彻底的崩溃和无比的茫然:
“警…警察同志…这…这事…你们…你们怎么看?”
“这…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这怎么处理啊?”
张铁临这位老警察,看着楼下那辆已经彻底报废、还在冒着细微白烟的爱车,嘴角剧烈地抽搐着。
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握着枪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手指甚至还有些微微颤抖。
他从业二十多年,抓过悍匪,处理过恶性案件。
但从未遇到过如此颠覆认知、如此超自然、如此……荒诞的事件!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警察的办案手册和任何应急预案!
他深吸了一口气,当众发出了一声沉重叹息。
“还能怎么看?”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充满了疲惫和茫然:
“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啊…你们也看到了,亲眼看到了…人家连手铐都能徒手崩碎,从五楼跳下来…屁事没有…”
“还顺便…顺便把我们的警车…给踩成了…一坨…一坨废铁……”
“唉……”
“今天,警察也成了弱势群体喽……”
这位老警察吐槽了一声之后,艰难地拿起对讲机,语气沉重地呼叫道: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这里是山河高中主教学楼五楼现场!情况…情况紧急!请求…请求紧急支援!”
需要至少两辆…不,三辆!三辆现场勘查车和人员运输车!重复,紧急支援!现场有大量伤员(保安)!”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积蓄巨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楼下那坨触目惊心的废铁。
又环视了一圈周围那些惊魂未定、眼神空洞的学生和老师,用一种近乎梦游般的、充满荒谬感的语气继续汇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另外…案件性质…已发生根本性、超出所有认知、无法理解的…变化!”
“目标…目标危险等级…无法评估!重复,无法评估!极高!超越极限!”
“已完全、彻底超出我普通警力任何可能的处置范围!”
“重复,已完全超出处置范围!”
“请求立即上报!最高级别上报!”
“建议…建议启动最高级别应对预案!立刻转交特殊战术单位及相关…相关…‘特殊部门’处理!”
“报告完毕!”
“请立刻执行,立刻!”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足足七八秒,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显然接线员或被汇报的领导也被这语无伦次、信息量恐怖且荒谬的汇报给彻底搞懵了,完全无法理解:
“……老张?张副所长?你再说一遍?哪个单位?什么预案?车…车怎么了?什么扁了?说清楚!”
张铁临副所长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了最后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对着对讲机吼了出来,声音嘶哑、崩溃、甚至带着一丝哭腔,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扁了!”
“是踩扁的!”
“压碎了!成了一坨废铁!”
“我们的车!一辆完整的、好好的制式警车!被那个跳楼的犯罪嫌疑人!就用他妈的脚!一下!就一下!踩成了废铁!”
“一堆废铁!听懂了吗?!”
“这不是普通人!这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事!快上报!我们需要…我们需要不是这个世界常规力量的支援!!”
“立刻!马上!!!”
……
他的嘶吼声在寂静的校园里绝望地回荡。
带着无法言喻的震撼、荒谬和一种旧有秩序被未知力量轻易碾碎的茫然。
这一刻,阳光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