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呼吸,不知不觉间竟有些急促起来。她伸出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娇艳的红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江辰那张带着几分痞气,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脸。
一想到他,那颗被商场风云磨砺得坚硬如铁的心,竟泛起了一丝丝奇异的涟漪。她脸上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与期待,悄然爬上眉梢。
然而下一刻,当秘书提到“陈步应下药”这几个字时,苏婉眼中那刚刚升起的柔情瞬间被凛冽的寒意所取代!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那股执掌百亿集团的女王气场全开,整个车厢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
“掉头!”
她的声音清冷而果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带我去找陈步应!”
开车的司机和秘书都是一愣。
苏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又霸道的弧度,凤眸中杀机毕露。
虽然还没公开,更没得到那个混蛋的承认,但江辰,已经是她苏婉看上的人!
是我的人,也轮得到他陈家一个不入流的纨绔子弟来欺负?!
第55章
贴身女秘书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她跟在苏婉身边多年,见识过自家总裁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模样,却从未见过她像今晚这样,为了一个男人,动了如此真切怒火。
这已经超出了商业利益的范畴,更像是一种……领地被侵犯的野兽,所展露出的原始本能。
……
与此同时,滨海市另一端的陈家别墅,正上演着一场风暴。
“废物!一群废物!”
陈步应英俊的脸庞此刻因为酒精与怒火而扭曲狰狞,像发狂的野兽。
客厅里,价值数十万的名贵紫砂茶具被他狠狠扫落在地,化作一地碎片。
昂贵的真皮沙发上,也被他用红酒泼洒得一片狼藉。
宴会上所受的奇耻大辱,社死道不敢抬头的程度。
他被江辰反将一军,当众出丑,又被谷守真那老东西无视,这一切都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心碎成了粉末。
就在这时,陈家老管家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挪了进来,声音里满是惶恐。
“少……少爷,苏家……苏氏集团的苏婉小姐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苏婉?”
陈步应的动作猛地一滞,眼中的疯狂瞬间被惊愕狂喜所取代。他像触电般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苏婉!那个滨海商界真正的女王!她竟然会主动来找自己?
难道是……看中了新科药业的潜力,想要寻求合作?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立刻就要行动。
“快!快快快!”他急不可耐地整理着自己被弄得皱巴巴的西装,对着管家大吼。
“把这里赶紧收拾干净!不,来不及了!把门关上,带苏小姐去会客厅!记住,客气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进洗手间,用冷水胡乱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体面。
苏家如今在滨海市的势头如日中天,若是能攀上这条线,区区一个明家又算得了什么!
江辰那个废物带来的羞辱,将百倍奉还!
怀揣着无限的憧憬,陈步应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小跑着赶到了会客厅。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由远及近,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上。
门被推开,苏婉那张颠倒众生的绝美脸庞出现在眼前。
她身着一袭黑色职业套裙,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身后,只跟着一个女秘书。
“苏总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坐,我……”
陈步应脸上堆满了自以为最迷人的笑容,刚想上前客套一番,伸出手去迎接。
然而,苏婉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侧走过。她走到会客厅的红木茶几前,冷若冰霜的凤眸扫过上面刚刚换好的青瓷茶壶,随即,做出了一个让陈步应毕生难忘的动作。
她伸出纤纤玉手,优雅地提起茶壶,随即手腕一抖——
哗啦!
一整壶尚带着温热的茶水,没有丝毫预兆,从头到脚,尽数浇在了陈步应的脑袋上!
茶叶、茶水,顺着他精心打理过的发梢滴滴答答地滑落,流过他错愕的脸庞,浸湿了他昂贵的阿玛尼西装。
整个会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陈步应彻底蒙了,整个人呆若木鸡,大脑一片空白。
幸好壶里的不是滚烫的开水,否则他现在就不是狼狈,而是直接进急救室了!
几秒钟后,屈辱与愤怒如同火山爆发般席卷了他理智。他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瞪着苏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姓苏的!你他妈什么意思!”
苏婉缓缓放下茶壶,甚至没有用正眼瞧他,只是用一种看待蝼蚁般傲视眼神,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不该惹的人,别惹。”
她句句如刀。
“再让我知道有下一次,我不介意……让整个陈家给你陪葬。”
话音落下,她再不停留,转身便走,那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陈步应回过神来,怒吼着想要追上去。
可当他刚迈出一步,苏婉的女秘书便横身拦在了他的面前,眼神冷漠。
陈步应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究竟惹了谁,竟能让苏婉这等女子,不惜亲自上门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和警告他!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高傲冷艳的娇躯远去,只留他狼藉和满心的迷茫。
夜色渐深,明家一号别墅内灯火通明。
江辰与明卿雪刚一进门,坐在客厅沙发上,明老爷子便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眼神急切地望向明卿雪。
“卿雪,怎么样了?见到那位谷神医了吗?”
明卿雪快步上前扶住老爷子,脸上难得露出柔和的笑意。
“见到了,爷爷。我已经和谷神医约好了,他说明日一早,就亲自登门为您诊治。”
听到这话,明老爷子眼中闪过亮光,但旋即又黯淡下去,他摆了摆手,重新坐回沙发上,叹气。
“唉,不必这么大费周章了。我这把老骨头自己清楚,都是些陈年旧疾,没得治。让神医白跑一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