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闻言,李少阳眼睛一眯。
那个前些日子捉来的蛮族哨探,他多少还是有些上心的,毕竟若是真的事关蛮族大军来犯,他能提前得知小心,对于今后去留,也能早做打算。
心念及此,他点了点头,没有即刻答话,反倒转而看向堂内众人。
“今日之事,我不欲追究。”
“诸位叔伯早年随家父征战,对我不服情有可原,但这种事情,倘若再出现,休怪我不顾昔日情面了。”
此话一出,原本大气不敢出的众人,齐刷刷长舒口气。
李少阳的雷霆手段,已经让众人惴惴不安,生怕他此刻秋后算账。
毕竟赵谯一死,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念头了。
“谢少公子开恩!”
见此情形,李少阳这才从容起身,准备随士卒前往堡狱。
那保住性命的疤脸什将涕泗横流,连连叩首:“少公子性慈心善,卑下感激不尽,多谢少公子饶命!”
唰——
话音刚落。
却见寒光一闪,人头落地。
“好刀!”
李少阳驻足摆弄着赵谯的陌刀,随后似笑非笑:“不用谢,其他人倒也罢了,至于你……我可没说过饶你性命。”
“把尸体处理干净,速请人将李顺带下去医治,若他有半点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李少阳扔下这句话后,这才提着陌刀离去。
议事堂内,鸦雀无声。
一众将士,面色煞白,神情惊骇不定。
只是这堂下,又无端多了具尸首。
“这下,应该能安分点了……”
出了议事堂,李少阳余光瞥了眼身后,这才起身前往堡狱。
聚众谋反,本是死罪。
但真要深究下去,只怕这抚顺堡过半数的人,都要被牵连。
怎么办?把他们都杀了?
如今尘埃未定,在他没做出决定之前,这些人留着,将来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至于杀了那个二五仔,纯粹是起一个震慑作用。
毕竟,抚顺堡这些人,常年和蛮族打交道,都是刀尖舔血的狠角色,自己若是真一点不计较,反倒会被觉得心慈手软,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
同时,此举也是为了安抚众人。
杀了此人,这事算是暂时揭过,等于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先有不杀之恩,后有锄奸之威。
恩威并施,这才是李少阳的目的。
至于剩下的……
李少阳点开系统面板,看着上面剩余不到一载的寿数,陷入了沉思。
不是说,杀敌就可以获得部分寿数吗?
怎么寿数还是没变?
难不成,赵谯还不算敌人?
那系统所指杀敌是什么?
蛮族?匪寇?
李少阳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要想活得久点,看来得早点弄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才行。
不多时,他便在士卒带领下,来到了堡狱。
昏暗的牢房内,却见一个红衣女子倚墙而立,墙上的火把晦暗不明,虽是看不清面容,但从身上的血迹来看,这两日没少吃苦头。
可即便如此,狱卒打开牢门,见到来人是李少阳后,对方仍是嗤笑出声:“我要见的,是你们的首领,不是这个弱柳扶风的兔哥儿。”
此话一出,狱卒脸色骤变,下意识看了眼李少阳。
他刚刚可是亲眼见到,少公子杀人不眨眼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自家这位少主子为何变成这样,但跟弱柳扶风这四个字,只怕是占不到半点干系。
果不其然。
李少阳听后猛地上前,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嘭”的一声将其压在墙上,这才冷笑开口:“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三句话的时间,若是听不到我想要的内容,你就可以死了。”
女子因突如其来的举动脸色骤变。
她一边心惊于李少阳的力道之大,一边迷惑……这家伙怎么跟之前见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咳咳——”
“前日被我射下马,竟还能如此威风,没想到你这么命大,居然还活着。”
离得近了,李少阳这才看清楚对方面容。
五官小巧精致但却透着一股英气,不同于大多数蛮族女子,对方皮肤罕见的白皙,但尽管此刻被掐的面色涨红,那漂亮的眸子仍是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娇悍。
只可惜,李少阳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打算。
他五指收紧,加大力道:“这就是你的第一句话?我很不满意。”
“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我,不光不会从我这得到半点情报,到时候自有人会替我复仇!”
女子说话已有些艰难,可俏脸仍是透着一股傲意。
“很好!两句了,我提醒你,你还有最后一句话的机会,这可能是你最后的遗言。”李少阳冷笑。
从对方的话中,他隐约猜到,此女只怕来头不小。
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的杀意。
终于,在他力道一点点收紧下,女子脸上的血色越发明显,直到呼吸明显开始滞涩,这才挤出声音:“你若敢杀我,等我辽军压境,定教你这方圆千里鸡犬不留!”
耶律清远是真的怕了。
她能看出来,对方是真的动了杀心。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堂堂大辽公主,竟然会栽在一个区区守捉使的手中。
但她高贵的性子,绝不会允许她低头。
可谁料,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
李少阳却力道一松,因为他终于听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了:“北辽犯境?谁给你们的胆子自取灭亡?”
建安之乱后,辽国便曾大军来犯。
但大乾毕竟是大乾,即便刚刚经历动荡,可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于是只能败军而退,签下降书。
这才过了几年?
如今元气未复,就又敢来犯?
看着李少阳的嗤笑,耶律清远也报以冷笑:“你们乾国如今自顾不暇,我大辽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一雪国耻!你若放我离去,等我辽军入境,我可保你一命。”
自顾不暇?
李少阳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倭寇来犯,北辽得知不难,但对方凭什么觉得,堂堂大乾,会对区区倭奴束手无策?
忽然,李少阳想到了什么,继续嗤笑道:“北辽胆敢来犯,那是自寻死路,我大乾百万将士,早就枕戈待旦,何惧之有?”
果不其然,听到李少阳的话,耶律清远明显受了刺激:“大乾再强,终究不过人而已。在那些跨海而来的怪物面前,终究难逃覆灭下场。”
怪物?
李少阳心下凛然,忽然想到了邸报中关于倭奴的描述。
不畏生死,悍勇异常……
果然,这女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或者说,此次倭寇来犯,北辽早就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