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这一箭,王战看都没看结果,身体瞬间缩回墙垛之后。
快、准、狠!
“你他娘的疯了!”郭汜就在不远处,看得一清二楚,吓得魂都快飞了,冲过来对着王战的脑袋就想来一巴掌,手到半空却又停住,变成了怒骂,“你想找死吗?出什么头!给老子老实待着!”
骂声虽凶,但那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和震撼。
王战靠着墙垛,平静地从箭囊里又抽出一支刻字的箭。
“一箭,不够。”
他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杀一个匈奴兵,赏银五两。我要当上都尉,还差得远呢。”
郭汜被他这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王战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
这小子……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疯子!
“咻咻咻咻咻——!”
似乎是被王战的挑衅激怒了,城外的匈奴人发起了第二轮箭雨,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疯狂!
箭矢像暴雨般倾泻在城墙之上,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
就在这密集的箭雨声中,一种新的声音,从城墙下方幽幽传来。
“咚!”
“咚!咚!”
那是沉重的攻城梯狠狠砸在城墙根部的声音!
紧接着,是“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声,一个个带着绳索的铁爪被扔了上来,死死扣住城墙的边缘!
郭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猛地探头往下看了一眼,随即缩了回来,声音都在发颤。
“妈的……他们……他们真的在攻城!”
“长矛手!给老子顶上去!!”
“滚石!擂木!往下砸!!”
郭汜的咆哮声,被匈奴人震天的喊杀声彻底淹没。
战争,以最惨烈的方式,开始了
“咻咻咻咻咻——!”
又一轮箭雨铺天盖地而来,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疯狂!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像黑色的暴雨般倾泻在城墙之上,将夕阳最后的光芒都彻底遮蔽。
“噗噗噗!”
木屑与土块四溅,新兵们被死死压在墙垛后面,连头都不敢抬。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焦臭的气息,那是箭矢摩擦空气产生的味道。
就在这箭雨的掩护下,一种新的,更让人心胆俱裂的声音,从城墙下方幽幽传来。
“咚!”
一声沉重的闷响,仿佛巨人的拳头砸在了碧玉城的胸口上。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咚!咚!咚!”
那是沉重的攻城梯,狠狠砸在城墙根部的声音!
“咔嚓!”“咔嚓!”
一个个带着绳索的铁爪被奋力扔了上来,死死扣住城墙的夯土边缘!
“妈的……”校尉郭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猛地探头往下看了一眼,随即又闪电般缩了回来,声音都在发颤,“他们……他们真的在攻城!”
示威和攻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就在这时,郭汜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在箭雨停歇的瞬间,竟又要从墙垛后站起!正是王战!
“你他娘的找死!”郭汜怒吼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按住王战的头盔,狠狠将他掼回墙垛后面。
“砰”的一声,王战的铁盔撞在土墙上,眼冒金星。
“老实给老子待着!”郭汜压低了身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王战脸上,他压着嗓子咆哮,“现在露头,就是活靶子!你想死,别他妈连累别人!等他们爬上来再杀!听见没有!”
郭汜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既有恐惧,更有对这个不听话新兵的愤怒。他见过太多自以为是的愣头青,第一个冲出去,也第一个死。
王战被他按着,没有挣扎,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前方,冰冷得像草原寒冬的狼。
“弓箭手压制!其他人,长矛!给老子准备好!”郭汜放开王战,转身大吼,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都他娘的给老子听好了!等下匈奴人上来,两个人对付一个!一个人捅,另一个人看着侧翼!谁敢给老子单打独斗,老子先一脚把他踹下去!”
他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新兵们,尤其是缩在角落,脸无人色的李绝。“互相掩护!只有活着,才能杀更多狗娘养的匈奴人!才能领赏钱回家娶婆娘!”
“杀!!”
“吼!!”
城墙下方,匈奴人的喊杀声如同山崩海啸,一架架云梯已经搭稳,无数赤裸着上身,满脸狰狞的匈奴士兵,像蚂蚁一样顺着云梯向上攀爬!
“滚石!擂木!往下砸!”郭汜声嘶力竭地吼道。
士兵们合力抬起巨大的石头和圆木,奋力推下城墙。
“啊——!”
伴随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几个正在攀爬的匈奴兵被砸得血肉模糊,从云梯上滚落下去。但这丝毫无法阻挡后续人潮的疯狂。
“顶上去!长矛手!顶上去!”
终于,第一个匈奴兵的头盔出现在了墙垛的豁口处!
“杀!”离得最近的一个老兵怒吼一声,挺着长矛狠狠刺了过去!
“噗嗤!”
长矛刺穿了那匈奴兵的胸膛,但那匈奴兵临死前,却死死抓住了矛杆,咧开一个血腥的笑容。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匈奴兵顺势攀了上来!
战争,以最惨烈的方式,开始了!
就在此时,西侧一架云梯的顶端,一个格外壮硕的身影猛地翻了上来!
那是个身高近七尺的彪形大汉,浑身肌肉虬结,像一座铁塔。他脸上画着狰狞的油彩,手中提着一柄比寻常弯刀宽大一倍的斩马刀!他一登上城墙,看都没看周围,反手一刀就劈向了身后的云梯!
“咔嚓!”
厚重的云梯竟被他一刀劈断!
断了后路!这是悍不畏死的死士!
他这一手镇住了周围所有的大乾士兵,连郭汜的瞳孔都骤然一缩。
“好胆!”郭汜怒吼一声,他知道这种人必须第一个干掉,否则对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双手持刀,一个跨步,朴刀带着风声,自上而下,力劈华山般砍向那匈奴大汉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