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x趋近于无穷大时，这个极限就是……”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鼻尖是淡淡的茉莉花香，混着女孩身上特有的奶香，让刚从十年社畜生涯中猝死的李牧，感到一阵安心。
他侧着头，视线早就从那张印满函数的数学试卷上移开了。
眼前的女孩叫孙笑笑，是他的前桌，也是他上辈子最大的遗憾。
她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校服，因为俯身讲题，领口被向下拉开了一道弧线。
从李牧的角度看过去，正好。
什么函数极限，在这一刻，都没意思了。
李牧在心里赞叹。
不远处，班级前排的张浩，手里的书越转越快。
作为班长兼尖子生，张浩暗恋孙笑笑是公开的秘密。
此刻，看着孙笑笑几乎要贴在李牧身上的姿势，他心里嫉妒地发狂。
凭什么？
一个成天睡觉、成绩倒数的家伙，凭什么能得到女神的青睐？
妒火中烧，他指尖一个“不经意”的失误。
“嗖——”
一本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呼啸着朝李牧的侧脸飞了过去。
“小心！”
有同学低声惊呼。
孙笑笑也察觉到不对，刚一抬头，那本书的黑影已经在她瞳孔中放大。
李牧的余光瞥见了飞来的东西。
大脑还没反应，身体已经下意识动了。
左手猛地探出。
“啪！”
一声闷响。
那本厚重的习题集，被他稳稳地单手接住，纹丝不动。
整个动作快得惊人。
李牧自己都愣了下。
卧槽，年轻的身体就是牛逼！这反应速度！
他转头，看到孙笑笑被吓得小脸发白，一缕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她惊慌的眼睛。
李牧心中一动，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空着的右手伸过去，将那缕头发拨到她耳后，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下她的耳廓。
“别怕，有我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沉稳。
周围几个关注这边的女生，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单手接书，顺势撩发，眼神还那么宠。
这一套下来，简直帅炸了！
就连始作俑者张浩，看到这一幕，脑子里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念头。
他好帅……
呸！不是！
他妈的，他为什么这么会装？！
张浩气得牙都快咬碎了，只能尴尬地站起来，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哎呀，李牧，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李牧没看他，把那本《五三》随手扔回桌上，目光依旧停留在孙笑笑脸上。
而孙笑笑，早已从惊吓中回过神。
没错，她也是重生的。
前世，李牧大学毕业后没几年，就因为常年加班，倒在了急救室里。
她忘不了，在急救室外看着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时，那种天塌下来的绝望。
她当场就哭晕了。
再醒来，就回到了高三的夏天。
重生回来，她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世，她要看住这个傻瓜，让他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找份轻松工作，绝不能再走老路。
前世毕业后，她当了高中数学老师，还是毕业班的班主任，高中的知识对她来说就是本能。
所以她一有空，就拉着李牧补习，想把他的成绩提上去。
可惜，她不知道，眼前的李牧，壳子里也换了个老油条的灵魂。
对于李牧那点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
感受到耳廓上残留的温度，孙笑笑心里泛起一丝甜意，脸颊也红了。
她假装没事，重新坐正，指着试卷。
“刚才那道题，你懂了吗？”
李牧的注意力又被拉回到了那片风景上，心不在焉地回答。
“懂了懂了。”
“那我们继续下一题？”
“好的。”
“这题会吗？”
“会。”
孙笑笑讲着讲着，终于发现不对劲。
这家伙的视线，根本就没在试卷上！
那火辣辣的目光，几乎要穿透她的校服。
她心里又羞又好笑，决定逗逗他。
她声音不变，问题却换了。
“好看吗？”
“好看啊！”李牧下意识地回答，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
孙笑笑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追问。
“白吗？”
“白……？”
李牧脱口而出，随即猛然惊醒。
完了，中计了！
他猛地抬起头，对上孙笑笑似笑非笑的眼睛，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
“唉，不是，笑笑，你听我狡辩……不是，听我解释！”
“哼！流氓！”
孙笑笑羞恼地啐了一句，扬起粉拳要捶他。
“叮铃铃——”
上课铃声恰好响起，救了李牧。
孙笑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这才转过身去坐好。
只是她从脖子红到耳根，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李牧看着她微颤的睫毛和发烫的耳廓，心里甜滋滋的。
真好。
一切都还来得及。
很快，数学老师王大力夹着课本，晃晃悠悠地走进教室。
他还是老样子，一身酒气，眼神迷离，好像永远没睡醒。
在李牧的印象里，高中三年，就没见过王大力清醒的样子。
因此，班里大部分同学的数学成绩都很感人。
王大力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了一道扭曲的双曲线，开始含糊不清地讲解。
“这道题，我们看这个双曲线……它的这个焦点……然后这个渐近线……”
李牧努力盯着黑板，想把那些还给老师的知识捡回来。
然而，越看越迷糊。
这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这说的是什么鸟语？
算了，还是看前桌养眼。
就在李牧的视线又往孙笑笑的背影上瞟时，讲台上的王大力突然停了。
他那双醉眼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定在李牧身上。
“李牧，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的答案，应该选什么？”
“啊？”
李牧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视线慌乱地从孙笑笑的后脑勺挪回黑板。
黑板上是一道选择题，四个选项ABCD。
选个屁啊！题目都看不懂！
李牧心里骂娘，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思考表情。
他的目光在黑板上的双曲线上扫过，脑子里却浮现出刚才课间的那一幕。
灵感，瞬间来了。
“咳，”李牧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分析道，“老师，我认为，从这条曲线的弧度，以及它整体的饱满程度来看，C选项虽然也有道理，但不够突出。”
“所以，经过严谨的对比，我认为，B选项，才更加合理，也更加雄伟。”
他话音一落，全班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噗——神他妈曲线的弧度！”
“还雄伟？李牧疯了吗？”
只有坐在他前面的孙笑笑，在听到“曲线的弧度”和“饱满程度”时，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热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瞬间就明白了李牧话里的一语双关。
这个浑蛋！
竟然在课堂上公然开车！
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手在课桌下已经悄悄握成了拳头，思考着下课后怎么收拾他。
就在她盘算的时候，一道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人生GM系统已激活。】
【正在绑定唯一指定玩家……绑定成功！】
【玩家：李牧。】
【尊敬的GM（游戏管理员），请为您绑定的玩家‘李牧’，下达第一个新手任务，并设定任务奖励。】
孙笑笑愣住了。
但好歹是重生回来的人，短暂的震惊后，她立刻就平静了。
系统？
还是GM系统？
自己是GM，玩家是李牧？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东西的用处。
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抹坏笑。
李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毫不犹豫地在心中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几乎是同一时间，正为自己机智回答而得意的李牧，脑海中也响起了一道声音。
【叮！】
【人生选择系统已开启！】
李牧心中一震，随即狂喜。
来了！
它终于来了！
这才叫重生者的标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