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下，夜幕接替了白昼的喧嚣。
李牧回到家时，母亲沈星若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
“回来了？快去洗手吃饭。”
沈星若熟练地接过他的书包，顺手掂了掂，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今天书包怎么这么沉？又塞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牧一路上沉浸在重生和系统的双重喜悦中，那股子兴奋劲儿，在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和听到母亲的唠叨时，一点点沉静下来。
他看着母亲眼角新增的几道细纹，以及鬓角藏不住的白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他乖乖地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
“妈，你也多吃点。”
李牧夹起一块鸡腿，放进了沈星若的碗里。
这个动作，对于往日的李牧来说，是从未有过的。
沈星若明显愣住了，拿着碗筷的手停在半空，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几秒后，她眼中的惊讶化为一丝欣慰的笑意，低头扒了口饭，嘴里却还是那套熟悉的说辞。
“行了行了，妈不爱吃这个，你吃，你高三了要补身体。待会看一会电视，就赶紧去写作业啊，别磨蹭。”
“知道了。”
李牧笑了笑，又给母亲夹了一筷子青菜。
“待会我来洗碗，你跟爸早点从店里回来休息吧。”
前世，他浑浑噩噩，荒废了整个青春，最对不起的人，除了那两个女孩，就是眼前这对为他操碎了心的父母。
他们夫妻俩在小区门口开了个小小的杂货店，起早贪黑，风雨无阻，靠着一分一毛的微薄利润，将他拉扯长大，供他读书。
可他呢？却用一张平平无奇的二本录取通知书，辜负了他们全部的期望。
吃完饭，李牧没等母亲开口，就主动站起来，麻利地收拾碗筷，走进了厨房。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沈星若靠在厨房门边，偷偷看着儿子不算熟练但却格外认真的背影，心里又是意外，又是高兴。
她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穿上外套，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出门去店里帮丈夫收拾东西，准备关门回家了。
李牧刷完碗，擦干手，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浏览着各个频道。
熟悉的电视剧，熟悉的综艺节目，熟悉的广告……一切都和记忆中的那个时代别无二致。
他彻底放弃了靠着信息差，当个“文抄公”在文娱圈大展拳脚的想法。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牧关掉电视，喃喃自语。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高考。”
他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不大，收拾得还算整洁。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海报，海报上那个人穿着经典的紫金24号战袍，身体后仰，手腕舒展，姿势是那么的潇洒飘逸。
“嘿嘿，老大，又能多看你好几年的四仰化三铁了。”
李牧心情大好，对着海报兴奋地比划了一个自认为十分潇洒的投篮动作，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坐回书桌前。
系统奖励的“过目不忘”体验卡，时限只有二十四小时，必须物尽其用。
他决定，用这宝贵的时间来恶补最拉分的英语和需要大量背诵的语文。
李牧从书柜里抽出高一的英语课本，熟练地翻到最后面的单词表，从第一个单词开始。
过目不忘的效果立竿见影，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每一个单词，每一个音标，每一条例句，都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清晰无比，想忘都忘不掉。
这种感觉太爽了！
李牧彻底沉浸在这种高效学习带来的巨大满足感中，一个又一个单词被他飞速地扫过、记忆、巩固。
房间的门被悄悄推开一道缝。
沈星若和刚回家的李泊渔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当看到儿子真的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背着单词时，沈星若激动地捂住了嘴，小声对丈夫说：“你看，你看！小牧今天真的不一样了，学得多认真啊！”
李泊渔扶了扶眼镜，看着儿子专注的侧脸，心中长久以来的失望，终于被一丝希冀所取代。
但他嘴上还是硬邦邦的。
“哼，希望不是三分钟热度。”
“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沈星若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儿子难得这么用功，你去，给他削个苹果，待会儿送进去。”
“好好好，”李泊渔立刻投降，转身走向厨房，“牛奶还有没有？再给他热一瓶，学习费脑子。”
……
当李牧从书山词海中回过神来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他伸了个懒腰，感觉大脑有些发胀，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合上书本，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躺在床上，定好第二天早上六点的闹钟，李牧却久久无法入睡。
重生，系统，孙笑笑，周清歌……前世今生的种种画面在眼前交替闪过，最终定格在父母欣慰的笑容上。
他攥紧了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一世，绝不辜负。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决心，李牧慢慢陷入了梦乡。
……
同一片夜空下，有人欢喜，自然也有人“愁”。
孙笑笑写完最后一科的作业，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
她从书包里拿出那个蓝色的MP4，准备听几首歌放松一下。
摆弄了一会儿，她很快就摸清了操作方法，找到了李牧下载的那些小说文档。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全部删除”。
做完这一切，她又随意地点开了另一个名为“学习资料”的文件夹。
里面是几个视频文件。
“还挺上进，知道存学习视频了？”
孙笑笑有些好奇，随手点开了第一个。
短暂的加载后，屏幕上出现的画面，让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旖旎的音乐，暧昧的灯光，以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不着寸缕的身体……
“轰——”
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孙笑笑的脸颊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混蛋！流氓！高中生就看这种东西！”
她又羞又气，下意识地就要去按删除键。
可她的手指，却在距离按键只有一毫米的地方，诡异地停住了。
屏幕上的画面，对她这个两世加起来都还是纯洁小白兔的女孩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孙笑笑做贼心虚地跳下椅子，悄悄跑到房门口，将门反锁。
然后，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溜烟蹿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透过被子的缝隙，紧紧盯着那个小小的屏幕。
“我……我就看一遍……”
她在心里默念。
“对，看完就删！我这是在了解敌情，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批判他！”
被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女孩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
第二天一早，闹钟准时响起。
李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精神饱满，昨晚背诵的单词依旧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他去厨房给自己简单地煎了个鸡蛋，喝了杯牛奶，然后就立刻坐回书桌前，继续争分夺秒地利用“过目不忘”的宝贵时间。
而另一边，孙笑笑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
那小小的屏幕里展现出的光怪陆离的世界，让她两世积累起来的三观都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居然……还能这样？”
“为什么她们的身体可以那么柔软？”
“为什么……都那么大？”
“李牧这个混蛋，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孙笑笑下意识地低下头，透过宽松的睡衣领口，看了看自己。
“这……这也不小吧……”
她嘀咕了一句，随即脸颊一红，气呼呼地捏紧了拳头。
“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他比？什么时候轮到他挑三拣四了！简直倒反天罡！”
她气鼓鼓地冲出房间，正巧碰到端着茶杯，准备溜去阳台“享受人生”的父亲孙建国。
“老爸！”
孙笑笑突然一声大喝。
正背对着她的孙建国身体猛地一抖，茶杯里的水都洒出来了半杯。
他连忙转过身，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哎呀，我的宝贝女儿起来啦。今天休息，要不要出去找同学玩呀？爸爸给你零花钱。”
孙笑笑白了他一眼，根本不接茬。
“下次月考，定在什么时候了？”
“啊？”孙建国一愣，他是高三年级主任，对考试安排自然了如指掌，“哦，学校的计划是安排在国庆节放假前。还早呢，不用这么紧张，放假就好好休息嘛。”
得到确切消息，孙笑笑没再搭理自己的老爹，转身回了房间。
她坐在书桌前，看着镜子里那个因为睡眠不足而略显憔悴，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和善”的微笑。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通过那个名为“人生GM系统”的东西，毫不犹豫地给李牧下达了一个正式任务。
……
“叮！”
正在疯狂背诵文言文的李牧，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他停了下来，一个崭新的任务面板浮现在眼前。
【正式任务：学神的证明】
【任务描述：真正的强者，从不畏惧任何挑战。请玩家在下次月考中，总成绩进入年级前二十名。】
【任务奖励：技能点x3，随机学科知识灌输（高级）x1】
【失败惩罚：在全班同学面前，单膝跪地，对孙笑笑同学大声喊出——‘孙笑笑，我的女王大人！’】
李牧看着任务面板上那一行金光闪闪的惩罚条款，整个人都傻了。
他眼角疯狂抽搐，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不吐不快。
“这任务……绝对是孙笑笑那个小丫头片子设计的吧！”
“这针对性也太强了！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