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新传：铁血安西第三十章：长河落日
于阗城下的沙暴在黎明前骤然平息，三万归义军的火把如星河般铺满大漠。张议潮立马于军前，望着城头飘扬的吐蕃狼头旗，忽然摘下头盔，任由白发在晨风中狂舞。他的青铜护心镜上，映出身后西域联军的战旗——大宛的天马旗、于阗的玉鸠旗、疏勒的骆驼旗，在晨光中猎猎作响。
“大帅，于阗王派密使求见。”王猛策马而来，怀中抱着浸透龙涎香的密信。
张议潮拆开羊脂玉匣中的信笺，忽然大笑：“尉迟王说要在城头为我摆庆功宴！”他将信笺投入火盆，火星溅在“归义军节度使”的官印上，“告诉密使，戌时三刻，我要踩着吐蕃人的尸首进城！”
吐蕃大营内，大相尚结赞正在擦拭鎏金铠甲。斥候来报：“唐军在玉龙喀什河沿岸部署了三百艘羊皮筏，每艘筏子上都堆着浸油的芦苇。”
“汉人又要玩火攻？”尚结赞冷笑着饮尽杯中葡萄酒，“传令下去，全军后撤二十里，待他们的火筏漂到河心，用投石机击沉！”
然而，张议潮的目标根本不是河面。当吐蕃斥候发现归义军的地道已挖到于阗城下时，老将正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塔上，将最后一枚铁炸弹投入地道。
“点火！”
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中，于阗城南门轰然倒塌。张议潮一马当先，三万归义军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入城中。吐蕃守军的惨叫混着砖石崩塌声，玉龙喀什河的浪花都被染成了血色。
尚结赞在中军帐内听得真切，惊得打翻了酒壶：“汉人怎么会知道于阗的地下水系？”他猛然想起归义军手中的安西都护府地图，“快！派人去抢地图！”
张议潮在城墙上砍翻最后一名吐蕃士兵，忽然看见尚结赞带着亲卫冲来。老将的横刀在阳光下划出弧光，刀身上“安西都护”四字映着漫天血雾。
“尚结赞，拿命来！”
两马相交，火星四溅。尚结赞的九环刀重若千钧，张议潮的横刀却如游龙般灵活。老将瞅准机会，一刀砍断尚结赞的发带，金色的吐蕃王冠滚落于地。
“撤！快撤！”尚结赞捂着流血的额头，在亲兵的护卫下狼狈逃离。
张议潮望着吐蕃溃兵扬起的沙尘，突然纵马追去。郑远想要阻拦，却被他挥手制止：“传令全军，追击三十里！”
大漠深处，归义军的骑兵如狂飙突进。张议潮的白发在风中狂舞，手中的横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他追上尚结赞的败军，一刀劈断其帅旗，厉声喝道：“告诉赤松德赞，西域的每一粒沙子，都是大唐的国土！”
此役，吐蕃军伤亡惨重，归义军缴获粮草十万石、战马五千匹。张议潮站在于阗城头，望着东方渐亮的天际，突然振臂高呼：“弟兄们，于阗光复！”
三万将士齐声响应，声震寰宇。西域联军的将领们纷纷下马参拜，大宛王子感慨道：“张将军真乃神人也！”
张议潮大笑，拍了拍大宛王子的肩膀：“王子过誉了。若没有贵国的汗血马相助，此战断难如此顺利。”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跑来：“大帅，长安送来紧急文书！”
张议潮拆开文书，脸色骤然一变。郑远见状，心中一紧：“大帅，可是长安有变？”
张议潮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朝廷命我班师回朝，说要论功行赏。”
众将哗然，大宛王子急道：“张将军不可！西域尚未完全光复，此时离去，前功尽弃啊！”
张议潮长叹一声：“我何尝不知？但圣命难违。”他望着城头飘扬的大唐军旗，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传令全军，三日后启程回长安。”
三日后，归义军收拾行装，准备启程。于阗百姓夹道相送，纷纷献上美酒和粮食。张议潮望着这些淳朴的百姓，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此去长安，不知何日才能重返西域。
就在这时，斥候飞马而来：“大帅，吐蕃大军卷土重来，距此不足百里！”
张议潮猛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来得正好！传令全军，列阵迎敌！”
郑远担忧地说道：“大帅，我军连日征战，疲惫不堪，恐难以再战。”
张议潮摇头：“吐蕃人以为我们要撤退，必定松懈。此时出击，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归义军将士们在张议潮的鼓舞下，士气大振，迅速列阵。张议潮亲自率军，在大漠中设下埋伏。
吐蕃军果然中计，陷入归义军的包围。张议潮一声令下，铁炸弹如雨点般落下，炸得吐蕃军鬼哭狼嚎。归义军骑兵趁机杀出，将吐蕃军杀得丢盔弃甲。
此役，吐蕃军再次惨败，归义军缴获大量粮草和兵器。张议潮望着遍地的吐蕃尸首，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一战虽胜，但西域的局势依然严峻。
“大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郑远问道。
张议潮望着东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回长安！但我要让吐蕃人知道，我们还会回来的！”
归义军启程回长安，西域联军的将领们纷纷前来送行。大宛王子握着张议潮的手，含泪说道：“张将军，西域不能没有你。此去长安，多加保重。”
张议潮点头：“王子放心，待我面见圣上，定当请求重返西域。”
归义军踏上了回长安的路途。张议潮望着渐渐远去的西域大地，心中默默发誓：“西域，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长安城外，唐宣宗亲自出城迎接。张议潮跪地参拜：“臣张议潮，参见陛下。”
唐宣宗扶起张议潮，眼中满是赞赏：“爱卿辛苦了。此次光复西域，爱卿居功至伟。朕已为爱卿准备好了庆功宴。”
张议潮却跪地不起：“陛下，西域尚未完全光复，臣恳请陛下恩准臣重返西域，彻底驱逐吐蕃，光复大唐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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