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痴首当其冲,他怒吼一声,举起巨锤,试图硬挡。
“轰!”
枪身与巨锤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虎痴手中巨锤,竟被硬生生砸碎!
枪势不减,落在他的头顶。
“啪!”
爆出一团血雾。
“下一个!”
陈木抽回长枪,枪尖一转,指向鬼手。
鬼手脸色狂变。
他是蝙蝠营的统领,以身手灵活著称,能在一息之内斩出上百刀。
但他的速度和灵活,在陈木面前,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刀尖偶尔越过枪影,落在陈木的红犼甲上,也根本破不了防。
他转身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覆海枪法。
断流!
陈木一枪刺出,后发先至,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后心。
鬼手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轰然倒地。
这时。
完颜烈刚刚揉开通红的眼睛,往前一看,却见面前只剩下陈木一人。
三大高手?
全死了!
这还是人吗?
完颜烈脸上的暴虐瞬间被惊恐取代,勉强举起弯刀,可还没来得及劈出,就被一枪刺穿喉咙。
陈木手腕一振,枪刃一落,便将他的头颅,干脆利落地斩了下来。
……
完颜烈头颅滚落在地,那双圆睁虎目中,还残留着惊愕。
整个帅帐前,死一般的寂静。
“大……大君……”
一名亲卫颤抖着吐出几个字,声音像是被扼住喉咙。
“大君死了!”
下一刻,死寂被打破。
随之而来的,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为大君报仇!”
“杀了他!”
“杀了他!!!”
北莽士兵们无不双目赤红。
完颜烈不仅是他们的主帅,更是北莽大王的第三个儿子。
按照草原上的规矩。
三王子死了。
他们这些属下,若是给不出个交代……
通通都要跟着陪葬!
现在,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将眼前这两个南虞人撕成碎片。
“走!”
陈木低喝一声。
覆海枪法效果绝佳,但体力消耗也大,他已经感觉到手臂肌肉发酸。
呼吸也急促起来。
耐力还是不够用啊!
眼看周围北莽兵都包围上来,他托住聂红娘那浑圆的屁股,往上抬了抬,确保她坐稳。
“抓紧了!”
“不用你说!”
聂红娘的双臂环住他的脖颈,丰满的胸膛紧贴他后背。
陈木脚下发力,夺过最近的一匹马,往肃马城的方向突围而去。
……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肃马城的城墙上,汤仁牧和余宇澄一夜未眠,脸上的神情凝重如铁。
陈木已经出去一整夜。
汤仁牧不禁有些后悔。
当时还是该把陈木劝住的。
他身手再强,但一个人冲进万人大军中,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别说那是数万精锐的北莽士兵了。
就算是几万头猪!
轮番撞上来,也能把人撞死。
还是年轻啊!
气盛!
陈木现在是肃马城的精神旗帜。
他若是死了,城中士气必然暴跌。
到时候北莽人一拥而上……
不,北莽人不需要攻城,只要多等几天,城里粮草耗尽,又无计可施。
最终只能引颈受戮。
昨天怎么就没把陈木劝住呢?
汤仁牧正懊恼时,身边忽然传来甲叶晃动的声音。
转头一看,是余宇澄。
这位正值壮年的上将军,身子竟然在颤抖,以至于铠甲哗哗作响。
是北莽大军打来了么?
汤仁牧心中一凛,急忙抬头往城墙外望去。
却见远方的地平线上烟尘弥漫,一个身穿赤红铠甲的骑士,纵马奔来,手里的长枪高高举起。
枪尖上,挑着颗脑袋。
那是……
汤仁牧眯起眼睛,看清那枚脑袋的样子,瞳孔猛地一缩,全身也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完颜烈的人头!”
“陈木真把完颜烈杀了?!”
汤仁牧发出惊呼。
余宇澄毕竟稍年轻些,反应更快,惊讶之余,连忙下达指令:“弓箭手准备!放箭掩护陈统领!开城门!””
“是!”
城头上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弓箭手们纷纷张弓搭箭,冰冷的箭头直指城外。
吊桥缓缓放下,沉重的城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打开了一道仅容一骑通过的缝隙。
近了!
更近了!
陈木的身影在众人的瞳孔中迅速放大。
当他冲入弓箭射程的瞬间,余宇澄的手猛然挥下。
“放!”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如同黑色的蝗群,呼啸着越过城墙,精准覆盖陈木身后追兵。
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北莽骑兵人仰马翻。
追击的势头为之一滞。
陈木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坐下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从打开的城门缝隙中一冲而入!
“关门!”
城门在身后重重地合上,将北莽人的怒吼与咒骂彻底隔绝。
陈木勒住缰绳,战马发出一声长嘶,人立而起。
他将手中提着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高高举起。
那颗头颅上的发辫用金环束着,相貌威严而狰狞,正是北莽主帅……
完颜烈!
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颗头颅,看着陈木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那……那是……”
王二狗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完颜烈……”
汤仁牧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下一刻,压抑到极致的寂静,被山呼海啸般的狂欢彻底引爆!
“是完颜烈!陈统领杀了北莽主帅!”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陈统领威武!!”
士兵们将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宣泄着心中的狂喜与激动。
有人甚至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压抑在他们心头数月的阴霾、恐惧与绝望,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化作了胜利的狂欢!
“好!好小子!”
汤仁牧回过神来,眼中精光爆射,登时就想下令,出城杀敌,把北莽人彻底击退。
“不可!”
余宇澄看出汤仁牧的想法,出声劝阻。
他指着城外沸腾的北莽大营,沉声道:“北莽人虽失主帅,但大军仍在。此刻他们正在气头上,就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我们这点兵力贸然出击,讨不到好处。”
“更关键的……”
余宇澄又看向陈木,“他需要休息。”
汤仁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头道:“有道理,没有陈木,将士们心里可没底啊!”
“等我歇一晚。”
陈木也表示同意。
“明天,就把北莽人彻底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