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什么话?戚与白很明白,无非就是容昭礼对她重复三年之久的控制欲。
不要和别人说话,不要看别人,要一直在他身边,只能将注意力给他,无论是身心还是什么,都要属于他。
甚至……戚与白都忘记自己上一次见戚与墨是什么时候了。
戚与白转头看向窗外,车子已经停在山脚下。
容老爷子自从退位后便一直久居西山寺,虽不算真正的出家,但也一直遵循出家人该遵循的道德礼仪。
容昭礼牵着戚与白的手一步步踏上登山的台阶,脸上都是厌恶的表情,戚与白一直默不作声,每上一阶心里便默念一句。
容书臣站在寺庙门口,笑眯眯的望着小和尚扫地,见到他们来,温声道:“来的还挺快,我还以为昭礼怎么也要磨蹭一会儿呢。”
戚与白小容书臣两岁,戚家没有败落前,她和容书臣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她柔声笑着打招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容昭礼便挡在了她眼前,对容书臣冷声道:“老头子找我有什么事?”
容书臣并不在意弟弟的失礼,带着两人慢悠悠的往寺庙内走,一边走一边道:“昭礼,爷爷在那边等你,你先去吧。”
容昭礼蹙眉,牵着戚与白的手便想往容书臣所指的方向走去,刚抬步便被容书臣拦下。
“爷爷只想见你。”
容昭礼眯着眼睛看向容书臣,对容书臣渐渐生了戒备之意,一字一顿道:“她不能离开我身边。”
容书臣站在原地不动,容昭礼嗤笑着,拉着戚与白便要离开,一转身,寺庙的门口早已被无数黑衣保镖围住。
“昭礼,这些都是爷爷身边的人,我们任何人说的话都没有用,我劝你还是主动点,别等会他们动起手来没轻没重的误伤到与白。”
前面说的再多都没用,最重要的还是后面这句话。
容昭礼咬牙,将戚与白护在怀里,条件反射般好似戚与白已经受了伤,手臂都在细微的颤抖着。
被他抱在怀里的戚与白感受的到,站在一旁微笑的容书臣同样将他的反应收进眼中,他无奈的上前一步,轻声劝着:“昭礼,去吧,我帮你看着与白,保证与白不会出事也不会离开。”
容昭礼低头看向戚与白的眼睛,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睛里满是柔情,稍微松了些力气。
戚与白牵住容昭礼的手放在身前,认真的说:“我在这等你,昭礼,别怕。”
“姐姐。”容昭礼抿了抿唇,还是不够放心,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秘书,厉声道:“看好了。”
秘书应是,戚与白眼底黯淡了些许,看着容昭礼离开的背影。
容书臣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望着,等容昭礼的背影消失,他才笑着开口:“我这个弟弟,平常麻烦你了。”
戚与白侧眸看向他,轻轻呼出一口气。
大概是知道戚与白有话要对他说,容书臣便主动邀请她到不远处的茶室喝茶,让秘书守在门外。
“大少爷——”
容书臣淡淡回头,说出的话虽柔软,却不容置喙。
“在门口守着,你们少夫人丢不了。”
秘书后退一步,将目光投向一旁容昭礼的保镖,保镖点了点头,将茶室团团围住。
四周无人,戚与白肩膀略微垮下,对容书臣轻声道谢。
容书臣坐在她的对面给她倒了杯茶,微笑道:“知道你压力大,所以单独叫你来聊一聊。”
他没有直说,戚与白也懂他的意思,垂眸捧起茶杯,烫手的杯壁反而暖了些戚与白的心尖。
她喃喃道:“书臣哥哥,我想和昭礼离婚。”
“我知道,”容书臣包容的看着她,“因为那个孩子吗?”
“是,也不是。”戚与白点头后又摇头,抬头望向容书臣,嗓音颤抖着带了些哽咽的意味:“我受不了了,每时每刻我都在昭礼的身边,不能和别人说话,不能对别人笑,甚至手机里都不能存在其他的男同事,明明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但他还是要控制我。”
面前的是和她青梅竹马的哥哥,小的时候他们在同一个大院里长大,容书臣便像是一个大哥哥一般照顾着这些弟弟妹妹们,虽然她曾经的未婚夫是容书臣的舅舅,可比起程家来说,她和容书臣更亲近一些。
“与白,昭礼的极端,你是知道的。”容书臣叹气,无奈道:“我当然知道你难,可你也爱他,不是吗?”
“是……我是爱他,可是——”
“与白,我不是要逼你留在昭礼身边,只是你也要考虑别的,昭礼的极端我们都清楚,你不过是提了一次离婚,他便拿命来威胁你,如果你真的要离开他,你能确定他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吗?”
容书臣说完,抬眸看向有些怔愣的戚与白,轻声道:“比如与墨。”
戚与白心底一颤,手颤抖到拿不住茶杯,她开始大口呼吸着,在容书臣温和怜悯的目光下。
她知道,企图找容书臣帮自己离开的希望,就此破灭。
容书臣知道她不能接受,起身对戚与白道:“你在这里休息,爷爷和昭礼很长时间都不会聊完,如果累了,旁边有床榻可以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听经了。”
戚与白已经没有力气开口,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容书臣走出茶室,侧眸看向容昭礼的秘书,笑意渐渐收敛。
“不是说昭礼的病好很多了吗?”他冷声说:“为什么还会出这种事情。”
秘书很是为难,垂眸不敢去看面前容书臣的脸,低声道:“少夫人什么时候提的离婚我并不清楚,少爷一直都和往常一样,那天晚上少爷是支开了我去赛车。”
“看好你们少夫人,别再让她伤害到昭礼。”容书臣沉声道:“如果昭礼出了什么事,你和你家里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秘书浑身一颤,猛的抬头望向面前和容昭礼有几分相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