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开口，腰间别着的“大哥大”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看，来了。”
沈涛嘴角勾起预料之中的弧度，拿起大哥大接通。
“喂，波叔。”
“阿涛！立刻带点人，来我茶馆一趟！东星的笑面虎来了！”
波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凝重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知道了，波叔，马上到。”
沈涛挂断电话，对阿华道。
“叫上二十几个能打的兄弟，带上家伙，跟我去忘忧茶馆。”
“是！涛哥！”
忘忧茶馆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波叔坐在主位，脸色不太好看。
他对面，坐着东星五虎之一的笑面虎。此刻的笑面虎，脸上惯常的虚伪笑容早已消失，只剩下阴沉的冷意，眼神如同毒蛇般扫视着门口。
他身后，站着七八个精悍的东星打手，个个眼神不善。
茶馆里波叔的几个老伙计也都在，但没人说话，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茶馆门被推开，沈涛带着阿华和二十多个手持报纸包裹着长条状物的洪兴仔，鱼贯而入。
沈涛的小弟们一进来，就立刻分散开，隐隐与东星的人形成对峙之势，眼神凶狠地互相瞪视着。
沈涛径直走到波叔面前，躬身，语气恭敬。
“波叔。”
给足了这位即将退位的老坐馆面子。
波叔看到沈涛带人来了，心里稍定，但脸上忧色不减，沉声问道。
“阿涛，昨晚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丧东怎么会突然带那么多人去扫你的场子？”
沈涛一脸“无辜”和“后怕”。
“波叔，这个我也想知道啊！昨晚我正跟兄弟们喝酒，丧东那疯子就带了几百号人杀过来，二话不说就砍人！要不是我提前收到风，做了点准备，又加上兄弟们拼死护着我，我昨晚就交代在那里了！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丧东发什么疯？”
“放你妈的屁！”
笑面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他霍然起身，指着沈涛的鼻子，眼神凶狠得要吃人。
“沈涛！你少他妈在这里装无辜！丧东呢！我的人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沈涛转过身，面对笑面虎的暴怒，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疑惑。
“笑面虎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昨晚那么乱，几百人打成一团，丧东哥那么猛，谁知道他最后冲到哪里去了？说不定是砍累了，找个地方睡觉去了呢？”
“睡觉！”
笑面虎气得脸都扭曲了，声音尖利。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跟我说他睡觉去了！
沈涛！是不是你把他干掉了！是不是！”
他身后的东星打手也齐齐上前一步，怒视着沈涛，手都按在了腰间的家伙上。
沈涛身后，阿华等人也毫不示弱地踏前一步，手按刀柄，眼神凶狠地瞪了回去！
茶馆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火药味浓烈到了极点！
沈涛却仿佛没感觉到这紧张的气氛，他甚至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茶桌，给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
然后才抬起头，看向因愤怒而胸膛剧烈起伏的笑面虎，语气平淡，却带着强硬。
“笑面虎哥，丧东哥的下落，我是真不知道。昨晚的事，是他先带人踩过界，要灭我洪兴的堂口，我们是被迫还手。现在，砵兰街的旗，是我洪兴插上去的。
地盘，我占下了。你带着人过来兴师问罪，无非是想要回地盘，对吧？”
笑面虎死死盯着沈涛，从牙缝里挤出字。
“是又怎样？洪兴仔，杀人抢地盘，天经地义要还！”
“还？”
沈涛嗤笑一声，放下茶杯。
“江湖规矩，胜者为王。我打下来的，凭什么还？”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波叔的面子，我沈涛要给。社团的规矩，我也懂。
这样吧，笑面虎哥，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竖起两根手指。
“第一，群殴。你东星有本事，一周之内，把我的人从砵兰街打出去，把旗拔了。那地盘自然还是你的。一周之后，旗还在，那砵兰街就永远姓洪！”
“第二。”
沈涛的手指放下，目光灼灼地盯着笑面虎。
“单挑！你笑面虎哥可以自己上，也可以派你手下最能打的出来！地点时间你定！我们一对一，公平决斗！你赢了，砵兰街我拱手奉还，昨晚的事一笔勾销！你要是输了……”
沈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砵兰街从此就是我洪兴的地盘！你东星不得再染指！你笑面虎，还要当场给我五百万现金！敢不敢接？”
“阿涛！你……”
波叔脸色大变，失声惊呼。
他觉得沈涛太过托大！单挑？万一输了，不仅地盘没了，还要倒赔五百万？而且对方完全可以派出手下最强的打手！
“哈哈哈哈！”
笑面虎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狂笑，打断了波叔的话。
他眼神阴冷地盯着沈涛，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沈涛！你够狂！单挑？好！非常好！我就选单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在波叔和这么多兄弟面前，你可别后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沈涛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时间，就定在今晚八点整。地点，威武拳馆，够敞亮，也够私密。笑面虎哥，你觉得如何？”
“好！就今晚八点！威武拳馆！沈涛，你等着！”
笑面虎狞笑着，手指狠狠点了点沈涛，不再看波叔难看的脸色，带着手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茶馆。
看着笑面虎一行人消失的背影，波叔重重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看着沈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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