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宾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为了给弟弟恐龙铺路,不惜暗中联络东星的丧东,砸下整整三百万!
本以为能借刀杀人,就算不能当场做掉沈涛,也能让他重伤失势,在即将到来的屯门坐馆争夺中彻底出局。
万万没想到,丧东这个莽夫如此无能!带了三百多人,竟然被沈涛区区几十人反杀!
不仅自己丢了性命,还白白送给了沈涛一块油水丰厚的砵兰街作为战利品和上位的踏脚石!
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重重地挂断电话,胸膛起伏,强压下心头的暴怒和挫败感。
几秒钟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弟弟恐龙的号码。
“喂,哥?”
电话那头传来恐龙带着睡意的声音,显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腥风血雨。
“屯门出事了。”
韩宾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那份冰冷依旧刺骨。
“沈涛刚刚干掉了东星的丧东,顺手把砵兰街也拿下了。”
“什么!”
恐龙的声音瞬间拔高,睡意全无,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丧东?带了几百人那个?被沈涛……干掉了?还丢了砵兰街?这…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
韩宾的声音毫无波澜。
“这个沈涛,比我们想的要扎手得多。看来之前码头那一下,不仅没把他敲傻,反而把他敲醒了,敲得更狠了!”
“妈的!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恐龙的声音充满了嫉恨和不甘。
“哥!那我们怎么办?砵兰街被他拿了,他声势更大了!波叔那个老东西本来就偏向他……”
“闭嘴!”
韩宾厉声打断,带着威严。
“听着!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沈涛刚打了一场硬仗,风头正劲,又拿下了砵兰街,社团里多少人盯着?蒋先生那边肯定也知道了!你现在去动他,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一切等洪兴大会再说!明白吗?”
电话那头的恐龙虽然满心不服,但也知道大哥说的在理,只能强压下火气,瓮声瓮气地回答。
“明白了,哥。我听你的。”
“沉住气。”
韩宾最后叮嘱了一句,挂断了电话。书房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机械轰鸣。
他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眼神阴鸷。
沈涛……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变数,必须尽快除掉!
屯门,另一家装修更为浮夸喧嚣的酒吧深处,最大的VIP包房里。
东星五虎之一的笑面虎,此刻脸上那标志性的虚伪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暴怒!
他面前昂贵的玻璃茶几上,一个水晶烟灰缸被砸得粉碎,酒水混合着烟灰溅得到处都是!
“废物!饭桶!丢人现眼的垃圾!”
笑面虎咆哮着,脖子上青筋毕露,抓起桌上一个还没开封的酒瓶,狠狠砸在包房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破裂声,酒液汩汩流出,浸湿了一大片。
“三百多人!三百多人啊!去打人家一个破酒吧!结果呢?被人反杀!老大被宰!地盘被抢!砵兰街!老子的砵兰街!就这么便宜了洪兴那个扑街仔!丧东!你个死扑街!死都死得这么窝囊!把我们东星的脸都丢尽了!”
他像一头暴怒的困兽在包房里来回踱步,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和耻辱。
砵兰街是油水丰厚的旺地,就这么丢了,他在东星内部如何交代?在老大骆驼面前如何抬头?
包房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他的另一个得力干将,耀阳。
耀阳身材精瘦,眼神阴冷,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他看着笑面虎发泄怒火,直到对方稍微平静了一点,才开口,声音沙哑。
“虎哥,消消气。现在发火也于事无补。接下来,怎么做?砵兰街,不能就这么算了。”
笑面虎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抓起桌上半瓶威士忌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似乎稍稍浇熄了他心头的怒火,眼神重新变得阴冷算计起来。
“怎么做?”
他抹了把嘴边的酒渍,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外面现在全是差佬,收拾残局擦屁股都来不及。今晚肯定是动不了了。”
他眼中寒光一闪。
“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洪兴那个老乌龟大老波!让他把砵兰街和沈涛那个王八蛋交出来!
他洪兴的人杀了我的人,抢了我的地盘,天经地义要还回来!
他要是识相,乖乖交人交地盘,这事还有得谈!
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
笑面虎猛地将手中的酒瓶掼在地上,发出更加刺耳的碎裂声,脸上露出狰狞的杀意。
“老子就亲自带人,去屯门插旗!把砵兰街连本带利拿回来!顺便,把沈涛那个小杂种的脑袋,挂在砵兰街口示众!让他知道得罪我笑面虎的下场!”
他看向耀阳,语气带着阴狠。
“耀阳,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耀阳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中带着嗜血的寒芒。
“虎哥吩咐,我随时准备好。沈涛?一个有点蛮力的红棍而已,收拾他,小意思。”
夜更深了。
沈涛回到了自己在屯门租住的一套还算体面的公寓。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和血腥气,他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将那个沉重的黑色旅行袋扔在客厅地板上,拉开拉链。
哗啦!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钞票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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