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高挂起,月光亮如白日,照的江临淮肤色白皙冷艳,她踩着枯叶上前几步,还未曾靠近那草丛。
草丛突然传来蛇类游走的窸窣声,这吓的江临淮止住了脚步。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那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宛如凶兽一般的喘息。
奶泡泡的母亲?江临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狗,又很快摇了摇头。
无论怎么看,这小东西应该都长不成什么绝世的凶兽吧?
“谁在那里,皇宫内院,容不得你这般装神弄鬼的家伙,给我滚出来!”
江临淮警惕的缓缓后退,脑海中回忆着巡逻的侍卫何时会经过这里,但似乎……已经晚了。
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住,江临淮感觉自己的呼吸一滞,源自本能的原始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五步外的灌木丛剧烈晃动,月光在刹那间被某种庞然大物遮蔽。
“撕拉”一声,随着衣物破碎撕裂的声音,一个黑影猛的窜出。
职业格斗家的神经反射让江临淮迅速后倒,但那黑影的速度显然更快,一只青筋暴起的人类大手穿过胳膊与腰身的空隙,一把扯住了她的身子。
月光穿透树冠的刹那,江临淮才看清那人的样子。
原来是他。
那双深邃仿佛看透一切,锋利的丹凤眼。
左眼还散发着奇异的蓝烟。
那日就是他救的江临淮,并且细致的包扎了伤口,若不是他,江临淮活不到现在,救命的恩人!
看不清全貌,他只露出了那双眼睛。
他下半张脸带着镂空的木制口罩,怎么形容呢?某些大型犬的那种防咬罩。
那是个身高将近两米的男性,衣物早被暴涨的肌肉撑裂,八块腹肌如同巧克力般,紧实坚硬。
谁都能看出来,这种时候,最好别惹他。
现代医学解释不了这个!最好安抚他下来。
江临淮盯着对方脖子凸起的青色血管,有节奏的跳动。
在自由搏击的擂台上,就算有人违规注射兴奋剂,也不及他分毫。
她视线移到男人面部时,呼吸突然一滞。
防咬面具遮住了他下半张脸,露出的丹凤眼里瞳孔细如针尖。
“找死吗……”男人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铁,江临淮腰上他手掌的力气越发的难以控制,将她上了药,好不容易有些好转的刀口扯的生疼。
受过伤的人都知道,恢复期要比受伤期疼的多!
男人单手将江临淮揽入怀中,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被防咬面罩的脸紧紧贴着江临淮锁骨间。
她炫身试图突破男人那孔武有力的双臂,再一个钩腿将人绊倒。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她是转了个身,但男人在她身后抱的越紧了。
“你们古代人...”她突然暴起,手肘顶向对方喉结。
“...都不懂什么叫个人空间吗?”
之前受自由搏击的规则约束,江临淮只想将肘击、膝击和摔绊,用个够!
她能理解自己这国色天香,惊鸿月堕的美貌,但是不该是个男的都是她的狂热粉丝,往她身上粘吧!这不是印度吧!
“咳咳咳咳……”突然的肘击引起男人的吞咽反胃和窒息。
防咬面具后传来声模糊的闷哼。
“原来你会痛啊?”
她恢复了稳定的呼吸,心跳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江临淮转过身去,那男人竟然紧闭着双眼,似乎在压制着体内的某种野性。
他突然的睁眼,左眼的蓝光异常明亮,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向江临淮冲来。
“你看清楚了!我是谁?你既然要杀我,当初何必救我呢!”
男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晚风吹拂。
只有她奶泡泡还在撕咬着他的裤腿。
原来是她……
那夜他的狂躁症发作,去乱葬岗寻找一些刚死不久的人,来满足他嗜血的需求。
本想将她一口咬死,却不想江临淮睁眼了。
见着他满口尖牙,伏自己身上口中血腥,便又昏死过去。
他没忍心,顺手替她包扎了扔在一边,居然是江临淮!
要不是江临淮提起,他都早忘了。
准确来说,第一眼看见他的是原主,被包扎的时候就已经是江临淮了。
男人突然把抱住头颅跪倒在地,十分痛苦的抓挠着野草,指缝充满了泥土。
“月...蚀...”男人从牙缝里挤出模糊的两个字。
“月?月亮?”江临淮提取到关键字眼。
这就是小说里写的那种,洪荒之力吗?
月圆之夜会爆发的力量,江临淮此刻不得不相信玄学了。
但是男人的衣物已经全成了碎片,能用什么挡住月光呢?
不管了,江临淮脱下外衫,罩在男人头上,让他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的腿上。
正如那男子当日救她那样。
男人得到的缓解是少之又少。
他的那只左眼,不能见到丝毫月光,不然就会发作,如果已经被照射到了。
就必须要一个小时,筋疲力尽以后才能恢复。
“...还有...三刻钟...”
突然扯断颈间项链,玉坠中间清晰可见的微型沙漏,里面流动的居然是液态水银。
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水银,是很贵的。
但是用水银的原因恐怕不只是因为他家境显赫,仅仅如此吧?
若是他觉得控制不住自己了,不想活了,恐怕是用来摔碎,服毒自尽的。
看来他经常这样,将沙漏戴在怀中,承受着痛苦的一个小时。
男人突然难忍的翻身下去,疯狂的奔跑,跳入池中。
捶打着水面,溅起万丈水花。
水中走出来的男子,似乎获得了一丝的冷静。
但好景不长,他马上疯狂的捶打着一旁的树。
震了一地的落叶,他的拳头满是伤痕。
“听着,我不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能出现在这里,还能行动自如的怎么也是个皇子。
江临淮扯下腰间的腰带。
“我能帮你解决这个……”
那男人明显的一怔,那双丹凤眼里第一次浮现光明。
江临淮将他的腰带也一并扯下。
干脆利落的将他的手脚绕了很多圈,紧紧的绑住。
将外衣叠成很多层,捂住他的双眼。
那男人全身上下,只有眼睛有异常,或许他这样会好受些。
手臂,脖子,露在外面的上身,血管依旧暴涨,但他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根腰带,被崩的紧紧的。